还没回到家，赵之余就在大院门口看见了着急的林岚，她正在铁门口来回踱步，走两步看看远处，见赵之余从警车上下来，她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赵之余身边，“还好吗？没受伤吧？！”
    赵之余心里装着施文荣说的事，精神不大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陈警官和她们打了招呼开着车离开了，林岚上上下下的打量赵之余，赵之余熬了一夜，没什么精神，心里又放着事，疲惫的拉着林岚回家了。
    “他见了你怎么说？他攻击你了吗？他……”
    “没有，他挺好挺正常的。”
    林岚一股脑的问，赵之余疲惫的打断了她，她点了点头，像是终于放下了心，懊恼的叹了口气，“你说他……我……唉，那么多年，我怎么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这……”
    “别自责了，姐……一个人存心把事情放在心里，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譬如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我妹，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最依赖的人就是我。
    赵之余在心里补了一句，林岚愧疚的给她倒了杯水，伸手搂了搂她。
    赵之余接过水喝了一口，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施文荣说的那些话，抬眼看了看林岚，“姐。”
    “嗯？”
    “我过去……是什么样子啊？”
    林岚愣了一瞬，像是没听懂她的问题，“啊？”
    “我过去……是不是脾气不怎么好，特别爱得罪人啊？”
    赵之余试探的问，想知道过去的万琳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会招惹上那些恐怖的人。
    回来的路上她仔细想过了，假若说过去在网上吃到的瓜都是真的，娱乐圈里真的有潜规则，万琳也绝对不会是因为“拒绝被潜规则”而得罪人的。
    因为有林岚。
    林岚为了万琳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上一次她和韩玄宇分手，那么冷漠的林岚却对她温柔又温暖，她看得出来，林岚眼里的心疼是真的，林岚爱万琳也是真的，所以，林岚是绝不会让万琳被潜的。
    那么问题，只能出在万琳自己身上。
    “你过去……”
    林岚的声音顿了顿，抿了抿唇，她该怎么说呢？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林岚蹙着眉问，赵之余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我总觉得过去的记忆里，有一些重要的东西，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譬如……我有没有得罪过别人啊，什么的。”
    林岚一听，以为是她还陷在昨天夜里那场劫持里，心疼的抱了抱她，“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从来没有得罪过文荣……从来没有……”
    “那其他人呢？我过去是个什么性子？我……我是不是因为专注于舞台这件事，显得特别轴？”
    赵之余一边猜一边问，林岚轻轻拍着她的背，也忍不住想起了过去的她，“轴嘛……是有一点，你是个个人特色很鲜明的人，喜欢的就喜欢，讨厌的就讨厌，公司里给你开会，你和他们吵架是常态，你只想做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不考虑商业价值，也不考虑市场接受度……”
    那么任性？！还真是有林岚在背后撑腰才那么敢啊！
    赵之余在心里嘀咕，林岚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你也很让我头疼，你坚持自我这件事在我看来其实是好事，可是市场毕竟是商业，在你没有足够的商业价值之前，坚持自我就很容易被过度解读……后来你总是情绪崩溃的跟我吵架……我也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是这个圈子的生存规则……我们只能适应……”
    回忆起过去，林岚略显无奈，赵之余的注意力却不知为何，停留在“情绪崩溃”这件事上，她仰起头看林岚，“我过去……是很容易情绪崩溃的人吗？”
    “当然没有。”
    林岚笑着拂了拂她耳边的头发，“你那么坚强，在一条路上日复一日，一坚持就是十多年……可再坚强的人都有到达情绪临界点的时候，那会儿你也是压力大，姐姐理解……”
    “那会儿？哪一会儿？”
    赵之余紧追着问，林岚抬眼想了想，“好像是……从前年年末开始吧，你变得很爱哭，情绪很不稳定，可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么多年的努力耕耘都没有正向反馈，那会儿姐姐也不好……”
    林岚轻轻的说着，可赵之余的注意力却再也集中不起来了，她满心都是疑惑。
    她觉得那会儿的万琳，一定发生了什么林岚不知道的事。
    因为火车北站那张存单，就是前年年末存的，之前从国外邮寄给她的存单，也是前年年末存的，二者的时间相差不多。
    一个坚持了十多年自我的人，绝不会因为一朝一夕没得到正向反馈就崩溃的，耐不住寻路的孤独，是坚持不了那么多年的，只有一种情况会让她情绪崩溃……
    那就是，发生的这件事，超出了她的认知，让她觉得失控了。
    如同今天她在病房，听见施文荣说，有杀手在跟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