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雨凝点点头，将蜥蛟兽的妖丹递给鬼修，那鬼修十分满意地收下。
他在轮椅上轻轻挥一挥衣袖，整个戏台后面的房间都被结界封印。
“不用怕，这只是保护我们的消息不被外人知晓的结界，在我们交易完毕之后自然散去。”
水雨凝探了探，确实如老鬼修所说，并不是什么伤害型的结界。
“我想找在鬼修城外平安岗掳走人族修士遗体的鬼修踪迹。”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着急，不像其他人一样，在我面前介绍自己扯东扯西，恨不得能多套许多话出来。”
水雨凝撇了撇嘴。
“你都说了按妖丹交易，我没有多的妖丹给你了，多问损失的是我的钱包，不值得不值得。”
“哈哈哈，其实小丫头你还挺有趣的，你的命格是少数我算不出来的，真不知你前世是什么人，身上还带着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樱子在识海里开腔：“这个糟老头，我们是灵体，不是东西！”
水雨凝总觉得樱子有时候说话还不如不说。
“那就给你的问题一个解答吧。”
那名老者慢慢闭眼，瞬间身体被一股强大的鬼气弥漫，那股鬼气汇集在他的眉心，逐渐向天花板的方向而去。
待那股鬼气突然消散，那老者缓缓睁眼，仿佛又老了几岁，他颤颤巍巍地吞下一些腥臭的药丸，又炼化了刚才水雨凝给他的那粒妖丹，又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让你见笑了，现在老朽的身体如风中残烛，不知还有几天可活。”
“那你为何还做这种透支性命的营生？”
那老者淡然一笑。
“就像你有你要找的东西，可对你来说，找齐那些东西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也许等着你的会是更大的灾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老朽也是。”
老者缓了缓气息随后指了指鬼市深处的方向。
“这些盗尸者所图甚大，他们背后的操纵者与这鬼妖城的城主有关，至于更详细的，你得去问他自己了。”
水雨凝心下明了，这也算是给她致命了方向，鬼妖城城主记得在鬼楼和鬼市上听说是新换的，也是一个神秘的鬼修，看来自己少不了和这个新城主打一架了。
“那就多谢。”
樱子在识海中提醒水雨凝：“刚才他说附赠的忠告呢？”
水雨凝笑着回答：“一开始就说了——找五行灵石之后或有灾厄。”
那老者颤颤巍巍地在水雨凝身后道别。
“我叫鬼佬儿，如若我们有缘，还会再见。”
水雨凝看着远处逐渐消失的轮椅，点了点头，随后向鬼市的深处而去。
水雨凝一路上散开灵识，密切注意这些来来往往的鬼修和妖族有没有讨论这些失踪尸体和鬼妖城城主的。
意料之中的是，这些鬼与妖似乎并不知道平安岗大量人族修士尸身被窃之事，看来，是城主的个别行为，那目的一定是极隐秘的。
水雨凝路过鬼市一个书生模样的摊贩，他是鬼修，但是文文弱弱的，旁边放了一个木牌，上面的字倒是苍劲有力，完全不像是他能写出来的。
“客官……看看吧……都很便宜的。”
就连招呼的声音都微弱如蚊蝇。
水雨凝虽然知道上辈子也许是叫沅淇也许不是，但是她一定是个书痴！
不论是在听雨楼的栖梧阁，还是药王殿的冰片阁，只要是有书的地方，她一定及时钻进去看看。
这书生模样的鬼修卖的东西似乎都有些年头，可这个鬼修样貌上倒是和自己差不多。
“慕容，你知道鬼修的年龄是怎么算的吗？”
“慕容？”
……
“叫我魔王！”
……
自从收了慕容燎之后，水雨凝从来没想过与自己的契灵说话要如此难受。
“你说不说吧，慕容。”
“不说。”
“那我得了妖丹或者杀了鬼修之后也不喂你，让你饿着好了，反正灵体也不饿死，吃我灵力也能凑合活着。”
水雨凝知道，这个对契灵来说是莫大的吸引力。
果然，慕容燎似乎有些动容，但是面上还在矜持。
“嗯……喂还是要喂的，既然签了契约，你与本王的关系自然亲近一些，那告诉你也无妨。”
慕容燎还是松了口，就是有些怨念。
“鬼修的样貌一般是人死时的样貌，你看这书生，应该是你一般年纪就突然离世。鬼修一般是生前有灵力的修士，或者是有执念的人死去而成，若是他们吸收了魔气，倒是会继续成长。”
水雨凝想起慕容燎的时代，是不是他们都在豢养这些鬼修。
“那若是在你当魔王的时代，若真的赏赐鬼修一些魔气，他们会如何成长？成为魔族吗？”
“痴心妄想！小鬼就是小鬼，他们终究只是人族血统，人族血统对魔族来说与那些飞禽走兽无异，你觉得一只鸟的血统若是纯正了能变成人么？”
水雨凝点点头，原来如此。
慕容燎面上有些不好意思：“那本王给你解答完疑惑了，该你回报的时候了，来吧，把妖丹给我。”
水雨凝对慕容燎笑了笑，继续和鬼书生聊了起来。
慕容燎很生气，没想到竟如此不讲信用！
樱子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魔王，你刚与人族接触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有个词叫画饼，而咱们的主人，是画饼的高手……”
“画饼是什么意思？”慕容燎皱眉问樱子，最近和樱子学到了不少新鲜事物。
“就是你现在被蒙骗的意思。”
“阿水……你等着！”慕容燎在识海里生气得直喷火。
吓得樱子赶快躲在魅的身后。
水雨凝感觉一阵烧心，最近也没吃东西啊，怎么会烧心呢，才发现气急败坏的魔王正在到处喷火。
她现在实在没空哄慕容燎，将幻月秘境中那个章鱼怪的妖丹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慕容燎一半给了樱子。至于魅，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就没给他。
很快，识海中终于消停了。
慕容燎现在一点魔王的样子都没有了，气鼓鼓地披散着他俊美的紫发，一边咀嚼着半颗妖丹。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