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把俏脸往旁边一转。
    “我哪里敢生公子的气呢。”
    “听说公子这次去南州，又是杀县官，又是赈济灾民，还上了一趟青楼。”
    “那肯定是不能带我过去了！”
    凌远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一股醋味。
    于是笑着说道：“莲儿，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的消息，怎么只听了一半？”
    “我去南州的青楼，其实是为了调查裴平的罪证，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事情有王兄替我作证。”
    金莲低声说道：“谁知道那个王兄是不是狐朋狗友，特意替你圆谎？”
    凌远瞬间无语，敲了下金莲的头。
    “你这丫头，都编排起王兄来了。”
    正在二人说话之间，门外倒是传来一阵声响。
    原来是孔璇来见他。
    凌远对着金莲笑道：“这位王兄倒是有趣，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好你跟我一起过去，跟他当面对质，看看他怎么说。”
    金莲心中疑惑，不知道曹操是谁。
    但是却连忙摇头。
    “公子，这不好吧？”
    凌远大笑。
    “这有什么不好的？走，咱们这就出去。”
    说话之间，他已经拉住金莲的手，带着她去见孔璇。
    别看金莲刚才胆子挺大，背后说孔璇的坏话。
    但等她一见到孔璇之后，立刻就低下头，不敢乱说什么。
    就差直接缩到凌远身后了。
    凌远见状，也没有真提起刚才的事情，仅仅是笑着对孔璇说道：
    “王兄，你怎么来找我了？”
    “要知道我现在可还是带罪之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朝廷问罪呢。”
    “你现在来找我，要是被人看见之后，认为你是我的同党。
    “到时候万一也被牵连进去，岂不是倒霉？”
    孔璇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感动。
    不久前女帝才当面对她承认，自家皇妹为了达成目的，连她都给算计进去。
    现在凌远却如此为她考虑。
    孔璇岂能无动于衷？
    她微笑说道：“凌兄你为国为民，只要陛下眼睛没有问题，可不会冤枉好人。”
    “何况我还听说，朝廷里好几位大臣，也都在替你说话呢。”
    凌远对于这个消息不算意外。
    这次要对付自己，背后摆明就是秦宁在动手脚。
    别看秦宁权倾朝野，但是背后也有些敌人。
    这些人或许不敢正面出击，跟秦宁打擂台。
    但是借着自己这事情，去给秦宁找不自在，他们却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何况还有计大人这些人……”
    凌远微微摇头，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
    起身冲着孔璇拱手道：“那就多谢王兄告诉我这些消息了。”
    “我这几日可是提心吊胆啊，幸好有你的提醒。”
    孔璇摇头。
    “凌兄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见你气色不错，哪里像是提心吊胆的样子？”
    “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她也跟着起身，对着凌远抱拳。
    “既然我已经把消息传到，那这就告辞了。”
    凌远连忙挥手拦她。
    “王兄何必急着走？不如多留片刻。”
    孔璇犹豫一下，还真就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凌远开心点头，随后就让金莲去准备酒菜。
    他靠近金莲耳边说道：“莲儿你看，我这位王兄，不像是陪我一起去逛青楼的人吧？”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都是正经人。”
    金莲轻哼一声。
    “这可不好说，我看这位王公子身上脂粉气不轻，估计平日里也经常跟女人厮混在一起。”
    金莲作为侍女，虽然没多少见识，但是感觉却十分敏锐。
    一下子就发现了某些端倪。
    不过她毕竟脑洞不够大，所以跟真相失之交臂。
    凌远更没有想到女扮男装这一茬，而是一下子回忆起自己在客栈里看到的模样。
    莫名失笑道：“王兄可不是跟女人厮混，而是……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赶紧去准备吧。”
    金莲动作不慢，很快就准备了一桌酒席。
    凌远与孔璇对面落座。
    酒过三巡，孔璇突然笑道：“凌兄，当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做出了满江红这样的佳作。”
    “不知道南州这一次出行，有没有激发你的灵感？”
    凌远闻言一愣。
    眼前浮现出南州灾民的模样，摇头叹气道：
    “这还能有什么灵感。”
    “无非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罢了。”
    孔璇眼前一亮。
    她只听了这么几个字，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莫非凌兄早就有了腹稿，只是没有拿出来？”
    凌远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头。
    “好吧，既然是王兄所求，那我就试着做一篇词。”
    他起身酝酿一阵，朗声道：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孔璇刚听到开头，还觉得有些普通。
    但是越往后听，就越是激动。
    目光盈盈，死死注视着凌远的侧脸。
    “凌远果然是大才，这首词虽然比他当初那首满江红差了一筹，但也是佳作了。”
    她拍手道：“凌兄这首词若是能传开，必然又要引得文士效仿了。”
    凌远却一阵摇头，百无聊赖的说道：“文章不过是小道儿。”
    见凌远不愿意自夸，孔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刚才凌远的词记在心里。
    等到宴席结束后，她走到外边，才冲着手下说道：“你速速把这篇词传扬出去。”
    “务必要让天下都知道，凌远他心怀百姓，绝不会犯什么罪过。”
    原来孔璇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生怕凌远顶不住压力。
    这才想替凌远扬名。
    很快，这首词就传开了。
    第二日早朝之前，秦宁听到附近几个文官都在窃窃私语，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悦。
    “朝会之前，尔等交头接耳，这成何体统？”
    看到秦相生气，那几个文官连忙告罪，但还是随口说道：
    “秦相爷，我们也是事出有因。”
    “没错啊，我们昨日听到一首不错的词，这才讨论了几句。”
    “若是冲撞了相爷，还请您恕罪。”
    秦宁自然也听说了凌远的新词。
    他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哼，一个罪官的词，又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那几个文官还有些脑子不清醒，摇头道：“相爷您这话就错了，凌远能写出这样的词出来，说明他有心百姓，也未必就……”
    不过此时，旁边的人已经看出秦宁正在生气。
    连忙出手拦下他们。
    “别乱说了！”
    这几个文官恍然惊醒，直接闭嘴，不敢再说出一个字来。
    秦宁这才满意点头，冷哼道：
    “等今日的朝会，我就将凌远的罪行彻底敲定！”
    “免得这等人继续迷惑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