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没听明白，“所以呢？”孔芷熙瘪了一下嘴，继续解释：“是那天在幼儿园跟我打招呼的那个人。你来看看，是不是傅严。”她拉着他坐下，打开了电脑里的监控视频，李理看了之后说：“看着像，不能确定，不过口香糖可以测dNA。”
    “那那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李理拿起纸巾看了看，皱着眉说：“是暗号，他回来了。”说着找了一个密封袋把这张纸巾装了起来。“既然他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跟你联系呢？”她又开始睁着她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应该有他的理由，或者是他现在不方便露面。”他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若说他叛变，他也是不肯信的。
    “那为什么会找上我呢？”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警服，如果都是找警察，那找他岂不是更不显眼？李理也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连警服都还没换下。“你怎么警服都没换？”看他认真的样子，她只好从凳子上下来，到房间换了衣服。
    李理归队后，市公安局很多人都听说了，纷纷给他打电话，还有不少祝贺他结婚的，有些还说要到家里吃饭，他都一一拒绝了，说是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等身体好点儿了再请大伙吃饭。
    案卷资料他翻了很多遍，觉得还是应该先找到傅严，根据昨天芷熙收到的消息，他回到了这里，而且监控里看着那个人跟他的确很像。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跟他联系，要找到芷熙呢？而且没有传递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如果真的像齐伯和江叔说的，他已经叛变，那就有可能对芷熙不利。
    思来想去，他还是联系了齐伯和江叔，两人知道以后，认为即便他要对芷熙不利，也会先跟他提条件，现在还没提，说明不会有什么行动。
    长实的中高层基本已经被逮捕了，审讯下来，没人能透露出高层与市里领导的关系，齐伯和江叔也很发愁。
    街道办要搞人才就业前景会，费所让孔芷熙带着几个协警一块儿去维护治安，她联系了街道办的主任，街道办的主任让她随时带人去就行。她就带着人赶了过去，太阳还是有些大，协警在周围巡视，她便找了个棚跟街道办主任聊天。
    街道办主任姓邓，他说这种会意义不大，顶多就是当个素材用。“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每年都办呢？”她不明白，这不就是劳民伤财？
    “总要有积极的态度才行啊，总是看一些糟心的事情是人都会有疲态的。”主任似乎意有所指。
    她更不明白了，“事实上就业形态本来就不好，做这种表面功夫就为了缓解疲态？”
    “哎，表面功夫还是很重要的，给各方面一个信心也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街道主任对于为官之道好像很有研究。“我们这儿的长实听说今年抓了不少人，估计我们又得失去一个纳税大户了。”
    街道主任都知道这些消息，看样子这些影响是方方面面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关于这些，孔芷熙不好透露太多，只能含糊糊弄过去。
    “一个企业能发展成纳税大户，哪是那么容易的。”街道主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也很是发愁。
    就业市场看着人多，但是真正坐到凳子上的人并不多，拿着简历的人也不多，这个会也不知是真是假。“容不容易的不都要发展，第一不行的，第二自然会顶上，邓主任何必担心这些。”
    “不愧是费所带出来的人，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邓主任原来早就跟费所打听过。
    “哎哎哎，快来人啊，有人中暑了。”路中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孔芷熙循声望去，协警也赶紧往那边赶，她赶紧把围观的人给散开，让协警用喇叭找护士，她和另一个协警把人抬到了帐篷下，街道办的人也抬来了电风扇。
    护士没找到，人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就醒了，坐在帐篷下缓了缓，孔芷熙在一旁陪着。她用扇子给人扇着，眼神却飘向了跟街道主任说话的男人，看起来应该是市里的领导，邓主任点头哈腰，一个劲的对着那人笑，是那种端着的假笑。
    那人临走前还在远处与她打了招呼，她皱着眉，也没回应。等就业会结束后，她问邓主任，那个人是谁，邓主任只说是市里的领导，没说具体是谁，说是来检查工作的。
    回到所里，费所安排她今晚值班接处警。她趁机向费所打听邓主任的事儿，“费所，今天那个就业市场是市里的任务吧？我今天看到市里领导都过去看了。”
    费所看着手里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事情安排，很是发愁，头也没抬地回：“嗯。”
    “是哪个部门的啊？”她知道这个费所铁面无私，肯定知道很多消息。“市里的任务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终于抬头看了看她，不解的问。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今天去的那个领导好像认识我似的。”她厚着脸皮想要听点什么，费所用手里的笔敲了敲她的脑袋，气笑了。“那是认识你嘛！那是认识你老公！你多大脸啊，还认识市里的领导。”孔芷熙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也不问了，走出了办公室。
    晚上值班时，李理给她送了饭，所里的人跟着起哄，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他下次别送了，说是所里有饭堂，吃饭堂的就行。“你以前就是这么应付我的。”他的眼眸下垂，她凑近，小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以前？我一直怀疑结婚这个事是不是你策划很久的阴谋，以前明明就把界限划得很清楚。”
    李理干脆把凳子搬到她身边，低声说道：“那你现在是想把界限再划一次？”他做的排骨其实还挺好吃的，她把骨头丢在另一个碗里，说：“嗯，现在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能老瞒着我。”他瞪着眼睛，没见过有人这么谈条件的。“没人这样划界限的！”
    “你别管！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对了。”
    “我只能告诉你确实是傅严，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李理知道她想问什么，干脆直接告诉她了。她点了点头，“所以？”她还期待知道更多，他直接用筷子夹了块排骨，塞到她嘴里，然后说：“我回队里值班，你慢慢吃啊。”
    孔芷熙看着他一溜烟地跑出去的样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值班到凌晨时，接到了报警电话，里面是个男声，直接上来就是找她的。“孔警官，能到鼎湖别墅一趟吗？”
    “你是？”她有些怀疑，但是不敢确定。
    “是你们一直在找的傅严。”电话那头确定了她的猜想。
    她一边记录着，一边用微信给李理发微信，“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家孩子一直不睡觉，想叫警察吓唬一下他。”他的语气里好像很是疲惫。“什么？”她搞不懂他要干什么。“如果你们不来，我可能就要家暴他了，而且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先生，你这是在浪费警力。”面对这种理由，她没办法出警。“你可以试试，我若是动起手来，他的小命不一定能保得住。”说完他便挂掉了电话。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叫醒了两个协警，一块儿赶到了鼎湖别墅。
    按照地址，找到房门，敲了两下，是个保姆开的门，她亮出警察证，问道：“你们谁报的案？”沙发上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扬了扬手，开口说道：“好久不见，孔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