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嘛，义不容辞。”她学着平时的尬笑，笑了两下。
    费所也不跟她多计较，挥了挥手，说：“你也知道忙啊，干活去。”
    中午找时间开车到了刑警支队，支队的人都很忙，小昭招呼她坐在他们办公室的凳子上等，顺道跟她寒暄了几句：“嫂子，你们结婚怎么悄咪咪的？这会领导正在训队长呢。”她一直很不习惯别人这么叫她，总觉得这称呼多少有些老了。
    “为什么要训他呀？”她不明所以。“赵哥、结婚、受伤全都没跟领导请示过，可不得挨训呢吗？训一个早上了都。”小昭说的神神秘秘的，像是说什么悄悄话。
    “小昭，那个案子有眉目了吗？知道是什么人吗？”她还是想知道那天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凶手已经死了，帮派的人也都被端掉了，还能查什么？已经结案了，而且纪委那边好像也结了。”小昭给她拿了颗糖，是李理那天在超市买的。
    “这么简单就结案了？”她不可置信，声音也略大了些，小昭赶紧“嘘”声，说：“也没有别的线索了，只是可惜了赵哥。”
    齐伯和江叔说的没错，案子果然有人背锅，这背后的人来头的确不小。“芷熙，你怎么来了？”李理在走廊上大老远就看到她，到门口喊她，她抬头看了一眼，拿了车钥匙说：“不是约了今天拆石膏？”李理恍然想起，又蹦蹦跳跳地去了领导办公室请了半天假。
    到了车上，孔芷熙说：“今天在医院见到了江院长，齐伯和江叔怀疑这个院长有问题。”
    “他说了什么？”李理系上安全带，例行公事的问。
    “倒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你是不是醒了。”车子一路往医院驶去。
    听了这话，他更不放心了。“我有点担心你。”
    “傅严有消息吗？”她明白他的担心，只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摇了摇头，又开始敲自己的小腿。她想起小昭的话，不禁笑出了声，“小昭说你今天被领导训了一个早上了。”
    “嗯，估计明天还得训，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个警告之类的。”他也不在意，只觉得腿痒得很。“这么严重，你也不狡辩一下，说不定他就放过你了。”她停好车，准备上楼，李理跟在她后头。
    挂了号，两人在科室等着。卢医生顺道建议他拍个片，看看体内的碎片。孔芷熙又给他挂了另一个号，医院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拆完石膏已经下午4点多了，等拍完片，听完了医生的分析，也快五点了，两人只好买菜回家做了饭。吃完饭，李理又回了趟队里，把案子的资料全都找了出来，看了眼时间，想着家里有人等着，也不看资料，直接回了家。
    孔芷熙开着客厅的灯，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拍了拍，人没醒，又看了眼自己的腿，只好拿了浴巾去卫生间洗了澡。
    洗了澡出来，想要把人抱到房间睡，手刚碰到人就醒了。他干脆也坐到了沙发上，问：“不是让你别等我了？怎么睡在这儿？”
    孔芷熙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今天比较特别，所以要等啊。”李理帮她把脸上的头发别到耳朵后边，“怎么特别？”
    她伸了个懒腰解释：“今天是你归队的第一天，所以希望你事事有牵挂，处处盼平安。”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穿着个睡衣在等他回家，心里眼里牵挂的都是他，家里被收拾的很干净，落地窗前的夜景也格外的亮，她就坐在他跟前，低垂着头，散乱着头发，他的眼神落在她的唇瓣上，终于按耐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勺，亲了过去。“唔...”孔芷熙被吻的一下子清醒过来，下意识去推他的肩膀。李理放开了她，要将她横抱到房间，她捶打他的胸口，“你放我下来，腿还要不要了你。”
    “沙发...也行。”李理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在家里都一样，只要是她，都无所谓。“太挤了...你..不是...别...唔...”看着他逐渐靠近，孔芷熙有些慌乱，最后还是没能抵住他宽厚的肩膀。不知是因为空间的变换，还是落地窗前的倒映，她的心跳的很快，李理取下她的发夹，安慰着：“不怕，有我。”
    一曲缠绵，李理还是把她抱回了房间里，揉着她的头发，哄着她入睡。
    第二天上班，孔芷熙到那所幼儿园找了保安大爷拷贝了那天的监控，想不明白，傅严如果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支队的人联系呢？回所里的路上，她一直想着，田会计失踪这么多年，能去哪儿呢？一不留神，她的车子被后面的车追尾了。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是辆豪车，车里下来了一个人，她也只好下车瞧瞧。许是看见了她身上的这身警服，后车的人连连道歉，“警官，我们全责，您想怎么赔？”豪车里似乎还坐着人，司机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做着敬礼的手势，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后备箱，并无大碍，她也不想追究，刚想开口，车里的人就喊道：“阿豹，走保险吧。”
    这个声音，她听过，是幼儿园里跟她打招呼的人，她想走近看清楚，车窗落下，里面的人丢出一张纸巾，声音不怒自威：“走了！”然后把车窗给关上了。站在车前的司机点了两下头，说了两句“不好意思。”就上了车，开车走了。留她站在原地，指着远去的车说了一句：“哎，不是，你们怎么...乱扔垃圾啊！”她的声音也逐渐变小，记下了车牌号。
    看了一下掉在地上的纸巾，还是捡了起来丢到了车上。回所里之后，她被安排到值班接处警干活，一天下来接了无数无厘头的电话，出警也不记得出了多少回，什么醉鬼，找猫找狗都遇上了，还得调解各种家庭纠纷，最后还得回到所里把日志什么的写上，下班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她也没力气看手机了，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费所来看到时，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的样子：“啧啧啧，怎么睡在这儿？那个小许，把她叫醒下班，不然我又得被投诉了。”
    “所长，她刚睡着，你再让她睡会儿得了。”小许也不想干这种缺德事。孔芷熙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气，拿了车钥匙出了门。费所吓得捂住自己的保温壶，说：“什么玩意儿，一惊一乍的。”
    打开车门，看到那张纸巾还在，松了一口气，坐到了驾驶位上，打开纸巾一看，那上面写着一连串她看不懂的数字，还粘着一块口香糖，她嫌弃的皱起了眉，开车回了家。
    家里没人，她有些失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像寻常妇人一样，盼着丈夫回家，盼着能见上他一面，她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像个怨妇，打开笔记本电脑，查了一下那串数字，什么也没查到。“还没睡呢？”门口传来李理的声音。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拿着那张纸巾到他面前，说：“今天有个人丢的。”李理看着纸巾上那个口香糖，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捡这种垃圾了？”顺便接过那张纸巾想要丢掉。
    她拍打掉他的手，说：“哎呀，不是，我今天去幼儿园拷贝监控的时候，回所里车被人追尾了，这个是那个人丢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