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山村孩子王
作者:哈雷星   山村孩子王最新章节     
    第二十九章、大学推荐
    话说洪振国在山坡造田的生产活动中,明确地提出了包干生产活动,推行了“修正主义”的生产方式,让人抓住了小辫子。就在这一年大学升学推荐活动中,让人钻了这个空子,被定为“修正主义”的苗子,不予推荐
    这正好给一个在红祠学校读了两年附设初中班的学生冯子健同学,占了上风
    冯子健家是雇农成分,爸爸是公社革委会委员,只读了初中,没上高中,那一届的初中生是要参加考试,凭考试成绩择优录取高中。冯子健学习随随便便,高中肯定考不上
    然而,这年推荐上大学,初中生也可以被推荐,首先是要政审合格,冯子健的政审工作自然是不必说了
    而洪振国虽然也根红苗正,而且是革命领导小组的成员,理当胜出。但是他在工作中推行了“修正主义”路线,政审也就不合格了
    洪振国的爸爸听后气愤地说:“人家的老子是公社干部,理由随便找都比你充足,你所干的这件事虽说是造福人民,但你在办事的过程中,所执行的路线,他们说不正确,你丢磨刀石去撞天吗?”
    于是,最后一批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也就与洪中国无缘
    洪振国当然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操盘手是怎么运作的,只是后来在和毕彩云老师一次谈话中,才得知这一切事情的始末
    这个上大学的名额,虽然被冯子健窃取,可也被他白白的浪费了
    事情是这样的
    这一天,冯子健如期来到华中农业大学参加入学考试。因为考虑到是农村来的学生,老师的考试题是非常简单的
    主考老师就问冯子健,“出几道算术题,你做做可以吗?”
    冯子健打了个响指,说:“好呀,我喜欢,因为每到算术考试,老师都会赏我一个大鸭蛋吃。”
    主考老师微笑不语,“那算啦,你还记得你学生时代写过的最好的作文是什么吗?把它再写出来给我看看吧!”
    冯子健沉思了一会儿,把自己曾经得到老师好评的一篇作文《掏鸟窝》,又写下来了
    一会儿,他递给主考老师说:“这是我在初中二年级时,老师说这是写得最出色出色的一篇作文。老师还要求我在今后的作文中像这样把事情写具体。”
    主考老师接过来一看,是按顺序把上树、掏鸟窝、掏鸟蛋、抓小鸟、被老鸟扑啄,从树上摔下来的过程写清楚了
    可是,还有不少的错别字,不通顺的句子也有几处
    于是,认真地说:“写得还不错,继续加油哦!”
    继而转过身来,主考老师又问道:“你们那里现在使用的农具有哪些?”
    “哦,我看见有犁、耙,还有打稻机等等,许许多多”冯子健骄傲地说
    主考老师进一步问:“那犁是由哪些部分构成的?”
    冯子健托着腮帮子说:“我们队上的梨有铁的,还有木的,那个前面尖尖的,好像叫犁头,后面那人扶的地方,好像叫犁尾吧!”
    这下主考老师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呢?他面朝招生办的领导说:“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学生也推荐到大学来深造,将来国家的农业发展,靠这些人能起到什么样的促进作用呢?教育的落后面貌真叫人痛心。”
    主考老师只好鼓励冯子健说:“你先回去跟小学老师学几年,再来报考,可以吧?”
    就这样,这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被省招生办收回去了
    第三十章、学习班回归
    从那以后,红山公社再也没有分到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了
    这一年,三大巨星相继陨落,河北唐山又发生了7.8级的大地震,灾害的程度就不用说了
    洪振国本该得到一个上大学的机会,不但被抹杀了,还被送进了公社的学习班
    学习班的生活过程就不一一赘述了,这一切的一切,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学习班半个月的生活,磨平了洪振国人生的所有棱角
    走出学习班回到家的这天,洪振国蓬头垢面,满脸胡子拉碴
    一个才20刚出头的小伙子,活像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
    他把行囊丢到屋角,盖上被子,蒙头睡大觉,一连三天没吃没喝
    洪振国的爸爸妈妈也是没奈何,老两口只好找来他的老师毕彩云来劝解
    毕老师的到来,他不得不起床迎接
    看着洪振国的样子,毕老师也是十分心疼,可他还要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老了吗?整个一个霜打的茄子,一点青年人的朝气都没有,先去洗刷干净,吃过饭,再来陪我坐一会儿。”
    这不光是自己的老师,也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呀,他的话就是圣旨,洪振国不得不照做
    洗刷干净,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三大碗白米饭。打着饱嗝,洪振国来到毕老师面前,端端正正地坐着
    看着洗刷一新,精神饱满了许多的洪振国,毕老师没好气地说:“这点打击,就经受不住了吗?你的人生的道路才刚刚起步,后面的路还太长着呢
    “更何况,你还没有被真正地摔倒,只不过是被小石子绊了一脚,就一蹶不振,自己好好想一想嘛!”
    洪振国马上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毕老师行了一个鞠躬礼,“老师,感谢您这盏指路明灯,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我会认真去思考的。”
    毕老师笑了,“这才像话嘛!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学习班上的一切遭遇,就当作是一场噩梦,再不要去追寻梦里的记忆。梦醒了,要考虑的是当下的路该往哪走,每走一步,看看是不是踩踏实了,会不会踩翻了,会不会摔倒。如果不小心摔倒了,看看自己是不是倒在血泊中,爬起来检查一下身上的血迹擦干没有,可以看看再朝哪个方向前行。”
    洪振国埋头沉思起来:这是多么深刻的人生哲理呀,是黄金换不来的,也只有自己的老师在,才这样语重心长,一股暖流立刻涌遍了全身
    洪振国立刻感叹道:“老师,您说得对,人生何处无春风,这是要看自己的努力程度如何。”
    毕老师和洪振国的爸妈立刻鼓起掌来
    洪振国的爸爸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农民,只上过一年私塾,不爱说话,平时就是石磨也压不出一个屁来
    洪炳国的妈妈做过陪读丫鬟,也很能认识一些字。当年还是共青团员,这时也发话了,“马克思不是说过,在科学的道路上,是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的,只有那些不畏艰辛、勇敢攀登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
    毕老师再一次展开慈祥的笑脸,“人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对每个人都有可能随时遭逢厄运,国运如此,你又能奈何?只有积极向上的人,通过顽强的拼搏,才能战胜面对的一切困境。”
    洪振国坚定的站直了身子,“我会努力前行,勇敢的迈出自己的步伐,去追寻属于我的梦想和未来,一定让自己去领略到更美的风景。积跬步跨江山,找到属于自己寥廓的天地。”
    毕老师进一步肯定地说:“这才是对的,可你虽不能时时把自己绷得紧紧的,但,你也要知道,松弛的琴弦是弹不出美妙的音乐的,去努力吧!”
    说完,毕老师就要起身返校,可洪振国的爸妈,非要留毕老师在这里吃了中饭才走
    “今天是星期天,你还急着回去干什么呢?一定要吃了中饭才走。振国,你去把弟妹们接来。他爸,你去买点菜,才日上三竿,还早,你快去快回。”洪振国的妈妈说着就拉着毕老师下厨房去了
    第三十一章、下煤窑
    经此一役,洪振国决定走出山村,去外面找点事情干干,横直一条道走到黑,我非要跟着你干社会主义吗
    正好他的一个远房舅舅回乡招采煤工人,于是,他辞去了会计工作,每个月交 15 块钱的副业费,跟着舅舅去平山一个无烟煤矿挖煤
    开始是拖煤,用专门编织的竹筐把挖好的煤炭,从里面拖出矿井
    矿井下面,虽然牵了电线,安装了电灯,但是昏黄的灯光看不大清楚,只能摸索着前行
    最下面是不到2尺高、每隔一两米顶着一个木撑子的巷子,人只能摸着这些木撑子向前爬行,弄不好,后背会被会撞上木撑子或上面的天板,这里掉皮,那里撞伤,是家常便饭
    拖着空筐进去,出来时装上满满一大筐无烟煤块或煤泥
    这一筐一般都有二百七八十斤,平地上还好,到了笔陡的地方,你就得拽着梯档,一档一档地用手拽着往上爬,左肩或者右肩上还得背着这二百七八十斤的煤筐
    没有一点力气是不敢张口干这个活的
    尽管洪振国正当年轻力壮的年纪,可是第一个月他还是累得天天发烧
    好在是三班制,每个星期翻一次班,就能休息到一天多时间,可是遇到连班,那也就得连续 16个小时没有休息的,中间只给你半个小时上井来吃饭的时间,吃过饭又得下矿井
    这一干就是2个月,第三个月,他被分去当掘进工,也就是用钢钎打眼,填上炸药,装上雷管,点燃导火索进行爆破。炸松了,再用铁镐把它一块一块的挖下来,挖空的地方就用木撑子把它顶起来。好在洪振国一看就学会了
    前两个月,洪振国都领到了50多元的工资,第三个月当掘进工,他还获得了奖励,总共领了83元
    这在当时的农村那可不得了,就连是公办老师的毕老师,一个月也才31块5
    于是他就想着买点东西,让大家分享他的劳动成果
    那年月,买糕点要粮票,买布要布票
    他带了点糯稻,找到自己在粮站工作的老同学,换了一点全国粮票, 家里每人每年发到1丈2尺的布票,这么多,他们家用不了,就拿了 4 丈 带在身上
    这天,洪振国上大夜班,晚上吃过晚饭,换好下矿井的衣服,他就把钱包放在床铺的被褥下面
    因为他是和自己的远房舅舅睡一个床铺,舅舅是小夜班,11点半下了班,洗好澡睡下了
    为了不打扰舅舅睡觉,洪振国戴好安全帽,就下了矿井
    早上7点半,洪振国下班后洗好澡,准备去打饭吃,可他一掀被褥,钱包不见了,这时,他舅舅也开始起床了
    “舅,我放在被褥下面的钱包,你帮我收了吗?”洪振国赶忙问道
    他的舅舅连忙答道:“怎么了?钱包不见了?我睡在床上没动,不会放在其他地方了吧?”
    这时,在同一个宿舍,洪振国姨妈家的表哥戴明理嚷起来“舅舅,你4点的时候不是起床了吗?干什么去了?”
    可舅舅回答说:“哦,是的,我去上厕所去了,可没见着钱包呀!”
    事情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可是这个舅舅他自己不承认,有什么办法呢?你能拿绳子去他家吊颈吗
    戴明理接着问,钱包里没什么东西吧
    洪振国马上虎目怒睁,“也就是昨天领的工资83元,还有20斤全国粮票和四丈布票,以及一些饭票
    “钱和饭票放在钱包里无可厚非,可是你带粮票和布票干什么呢?”戴明理追问道
    洪振国红着脸说,“粮票是昨天特地换的,准备买点糕点带回去,给我奶奶和毕老师,布票是准备给我妈和李秀梅扯几件褂子料的”
    这下完了,到哪里去找呢?戴明理也不好说什么。洪振国于是说道:“是哪位好心人帮我收着,一会儿还放那里。表哥,你借给我半斤饭票,我去吃饭去”
    戴明理马上说,“你真是好心情呀,83块钱,生产队一个男劳力一年都挣不到的,还有20斤全国粮票,那是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布票虽说只卖到一毛五一尺,也就值六七块呀。你就这样打呼刷?”
    洪振国马上说:“一时找不到我又能怎么办呢?生气、着急有用吗?钱财是身外之物,没了再挣呗!”
    戴明理吼起来,“那不行,我也睡在这个房间里,我可不会背这个黑锅哟!”
    “那你说怎么办吧!”那个舅舅说道
    这时,和洪振国一个班的另一个室友提议道:“干脆报案,现在派出所50块钱就可以立案。我们四人一起去派出所吧。”
    于是,4人一道去了坪山派出所
    派出所里, 1名所长、2名干警,所长亲自接手了这个案子
    经过2个多小时的审理,这个舅舅不得不交待了
    原来,借着天还没亮上厕所的时间,他拿着钱包藏到厕所墙根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