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蒂尔的安抚，酷亚尔拉到底是踏着蹄子退到了一旁，双目却紧紧盯住费伦泽，海格试探着递过来的点心它完全没兴趣搭理。
    黑糊糊的，闻着就不是独角兽会喜欢的食物。
    费伦泽想跟蒂尔说的话，也不需要避着海格这个大高个和眼神危险的独角兽首领。它温和谦逊地看着蒂尔：“我为我的突然出现感到冒昧，但我必须向您表示我的投诚！”
    “你们马人选择了中立。”蒂尔语气冷淡，实则心里兴味盎然。她看出几分费伦泽的真心，就是不知道这份真心到底是费伦泽的唯一想法，还是马人们的回心转意。
    费伦泽的再次开口，证实了蒂尔的前一个猜测：“它们认为中立是最好的选择，我们马人应该旁观而非参与，因为我们尊重星象的运行。”
    蒂尔轻蹙眉梢，不解直接抒出：“那你现在找过来是想证明什么？星象的运行并非你所尊重的？”
    “我和族人们一样尊重星象的运行，天命有各自的运转轨迹。”费伦泽一直都在直视蒂尔的眼睛，但这并非不尊重蒂尔，它希望蒂尔能够相信自己，“但我不想置身事外，这早就不是巫师之间的斗争了。”
    费伦泽顿了顿，开口道：“哈利·波特一年级的时候，埃默里教授来过禁林，提醒独角兽族群危险的靠近，对吗？”
    “是。”蒂尔脑中闪过什么，似乎猜到为什么费伦泽会独自一人过来了。
    费伦泽闭上眼，对蒂尔微微低下自己白金色的头颅：“伏地魔会对独角兽下手，自然也会对我们马人出手。”
    “谁都无法置身事外，除非伏地魔死亡。”费伦泽看得透彻。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它正好在禁林里散步，远远地听到了蒂尔对独角兽群的提醒，那个被伏地魔附身的巫师如何在禁林里无头寻找，费伦泽也悄悄地观察着。
    早在那时，费伦泽就开始脱离自己的族群，游走在族群和人类巫师之间。它开始关注霍格沃茨内的动静，关注外界的伏地魔，知道伏地魔一直都在对最高的地位跃跃欲试，更知道他不是一个适合坐上去的强者。
    蒂尔没有对费伦泽的坦言表示什么，但费伦泽却一直在为自己争取。它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巫师，才是更合适的领导者。
    “蒂尔？”海格的小点心没有投喂成功，自己丧气地咬了几个，舌头泛着苦地去看没有回应的蒂尔。
    费伦泽的投诚，蒂尔接受还是不接受？
    良久，蒂尔吐出一句话：“只有你一个马人？”
    费伦泽的蓝色眼眸都黯淡了下来。
    是的，只有它一个马人选择加入霍格沃茨，其他马人认为蒂尔的示好是对它们的利用，甚至觉得这是有违马人族群一直的信仰——对天命的敬畏。
    “那你不会被族群抛下吗？背叛族群的话。”酷亚尔拉听了这么些时候，对费伦泽的恶意少了一些。它觉得费伦泽是马人族群里唯一的明白人。
    费伦泽抿住嘴角，白金色的头发披散着被风吹起，无声的回答更叫人心里泛疼。很显然，费伦泽已经被族群抛下了，它的选择将它与整个族群推向了两个方向。
    “那就跟我来吧，霍格沃茨里应该还有空宿舍。”蒂尔一拍手，还是决定接受费伦泽。虽然一个马人的加入能起到的作用不大，蒂尔更想有整个马人族群的加入。
    蒂尔又觉得没什么好纠结的，马人的中立显然也不是一件坏事，她只是为费伦泽的遭遇感到同情。希望这位新加入的盟友不会因为族群的不理解而低落太久。
    霍格沃茨里已经多了太多人，马人却还是头一回见，许多人好奇地围着费伦泽，问它关于马人的一切。这位马人的脾气也好，并没有因为太多的议论感到生气。
    只是在休息的安排上，邓布利多教授做主把它安置在了五楼，蒂尔的房间附近。
    那里有蒂尔在四大创始人时期住过的房间，虽然外观上已经被隐藏了起来，但为了方便蒂尔的进出，五楼已经挪得只剩蒂尔一间办公室了，上课的教室也只有距离稍远的两间。
    费伦泽为对抗伏地魔而来，却因为身份上的特殊，住在五楼是最好的选择。
    蒂尔并不介意这份安排，她已经把自己办公室里的宿舍收拾了出来，不方便也只有最后这一个月的时间，萨拉查他们想见蒂尔的时候，也完全可以穿墙而过。
    而且费伦泽实在称得上一个安静的马人，它很少出现，大多数时间都在安排给它的房间里休息，蒂尔路过的时候会嗅到淡淡的香锦葵的气息，猜到这位马人盟友肯定没少用自己的占卜来测算未来的走向。
    它短暂的露面多是在餐厅，蒂尔感受到了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越来越多的焦躁，还有它看向自己的隐晦眼神。
    蒂尔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等待。终于在这天的晚餐之后，斯内普牵着蒂尔的手送她回五楼去休息，费伦泽先一步等在了蒂尔的办公室外。
    “进去聊？”蒂尔毫不意外费伦泽的等待，亲了亲皱眉的斯内普就示意费伦泽跟自己进办公室。
    斯内普最近在忙碌魔药的储备，没空听费伦泽最近究竟在忧心什么，有蒂尔的离别吻安抚，他脚步一转就回地下去了。
    办公室里多了许多堆叠在一起的纸张，费伦泽没有多看，只是笑着调侃：“埃默里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感情很好。”
    “每个人都这么说。”蒂尔喜欢费伦泽的这句话，虽然这句话说的人实在不算少了，但蒂尔喜欢听，不介意以后经常听到。
    蒂尔坐在沙发上，并不方便落座的费伦泽就站在她的对面，背对着墙壁的它，并没有看到墙壁上隐隐闪过的流光。
    是萨拉查他们。
    他们听到办公室里有马人的蹄踏声，猜到这个喜欢独来独往的马人，终于按捺不住要找蒂尔吐露多日的焦躁了。
    四抹灵魂找了个舒服的角落藏好，蒂尔被他们看热闹的积极给逗笑了，低头倒红茶的时候，趁机收敛嘴角的上扬：“马人爱喝红茶吗？或者果汁什么的。”
    “都可以。”费伦泽在这件事上没要求，这会儿的它正分神着不知该如何挑出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