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雷昊济带来的兵将一个个个也是丢盔卸甲、伤残过半，全凭着一口气撑了回来，提起江曦哲他们面色发白、唇齿直哆嗦。
    皇帝命恭亲王将南方的见闻娓娓道来，恭亲王流下血泪。
    “回皇上，臣等赶到那南方水患泛滥之地，饿殍遍野、不少幼儿抱着自己父母的尸体哇哇哭嚎……还有那易子而食的，简直……死去的灾民尸体无人处理，已经引发了瘟疫，臣等寻不到江曦哲就兵分三路去处理灾民尸体，高澹则是带一小波人去寻找江曦哲，最后是佟甲去将粮食发放给或者的灾民。”
    恭亲王已不惑之年，育有一子一女的他眼神破碎，难以想象作为皇上长兄的他在那边都经历了什么。
    “都怪臣，听信了佟甲的安排，让高大人那一小队人有去无回……他们都是好汉啊，一路上的他们宁可自己饿着也要将口粮分给灾民，他们死前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皇帝单手拍了拍恭亲王的肩膀，两个兄弟展现出极其相似的一面，他们都垂着头，眼中似乎含着泪。
    “那佟甲则是带着一波人不知去向了，应是与江曦哲汇合了。臣等发现事情不对之后，为了稳妥派了三四波兵丁传讯给陛下，不知陛下收到了几封？”
    “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月华已经带着他的好徒儿谋反了，朕的京城……百姓……怕要受不少苦头了。”
    皇帝不愧是一国之君，很快收敛情绪开始布置现有的人力。
    外面火光冲天、一波波打杀声越来越近，皇帝正在安排恭亲王一行人和自己的近卫军，江曦哲来了。
    江曦哲玉树临风、眉眼如画，穿着水雨凝初见他时那淡黄色琉璃顶服制，他眉目俊朗如那日搭救水雨凝和她母亲时一样。
    水雨凝好奇为何有那么好看的人，现在的她见过太多修仙弟子依旧这样认为，江曦哲的外貌无疑是十分俊朗的。
    可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江曦哲还是那样温柔的口气说着“雨凝姑娘”，温柔得让水雨凝觉得恶心。
    “雨凝姑娘，你怎会在此……看来师尊说的都是真的……”
    江曦哲无视恭亲王和皇帝，仿佛两边交战流血的兵士也都不存在，他只想同那日思夜想的女子说句话。
    “雨凝姑娘，我……很想你，在琉璃顶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打听你的行踪，可他们都说你同温言外出游历去了……而师尊说你们，早就定了终身……可我不信！今日，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旁边伺机而动的皇帝近卫两人手持匕首冲来，一一被江曦哲轻易解决，一人一枚灵石，封喉。
    江曦哲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是水雨凝看不懂的欲望，与温言不同，他的眼眸深沉的让人可怕。
    江曦哲步步向前，水雨凝悄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面就是上了结界的寝宫。
    水雨凝眼神冷漠，江曦哲既然选择了月华，那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江曦哲似乎还不想放弃，他伸出手臂向水雨凝伸来，气质还是那样玉树临风、淡黄色的长袍随着京城的夜风飘动，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也许他在水雨凝心中还是那个雪中送炭的白衣公子。
    水雨凝瞥了一眼他未伸出的右手，哼，捏了块还未用出的灵石。
    “雨凝姑娘，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心悦……”
    “啪！”
    在场的人都惊了，皇上、恭亲王还有江曦哲带来的月华私兵，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水雨凝和江曦哲，而前者赏了江曦哲一个无比响亮的巴掌。
    “哼，敢爱敢恨，雨凝，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喜欢你的地方，可为什么你不能看看我呢？”
    江曦哲语气卑微，身上却开始集结灵力，只略微一震，就让不少兵将痛苦地倒下，其中还包括月华的私兵。
    恭亲王和皇帝在结界中所以没有太多感觉，只不过这一下打在结界上，寝宫也一片震动。
    寝宫打开了一道门缝，从里面伸出来关天桂和尚安乐无比担忧的眼神。
    水雨凝转头看向她们的一瞬，江曦哲三枚灵石一同向水雨凝的额头飞来，水雨凝早有准备，凌空一跃就轻松躲过。
    “雨凝，你如此优秀，竟这么早就结丹了。不过，我有更优秀的师尊，他可不会像苍芷兰一样放任不管。”
    水雨凝看着江曦哲吞服了一枚药丸，随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带有灵兽的琥珀，在灵力的催动下，那琥珀从内部破裂，从缝隙漏出的金光足以致盲。
    “这是师尊送我的结丹妖兽，如何，雨凝，若是你说停我立时会停手，我不想伤害你……”
    水雨凝冷冷一笑，冰蓝色眸子中满是嫌弃。
    “江曦哲，你还真是被自己感动坏了……你说你不想伤害我，可你在南方杀了那么多人、他们可都是无辜百姓啊！你和他们有什么仇怨？刚才面对我手中也留着灵石，怎么，这就是对我的倾慕？别笑话人了！我可不认识你这种嗜杀成性的人！”
    江曦哲眼瞪得极大，里面满满的红血丝，牙齿紧紧咬着似乎十分痛苦。
    “雨凝，新弟子考核时我惜败了，可我为了让你对我刮目相看极其卑微地拜了师尊，为了能拜他为师我做了太多事，这都是为了能与你比肩！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能站在你面前了，你却不认我了？我就比不上温言吗？他得罪了师尊如今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你看看我，我哪里不如他？”
    不说温言还好，提起温言水雨凝周身的空气都降到了冰点，可江曦哲却没有发现，他说得沉醉、说得如痴如怨。
    “你，不，如，他。全部，都，不，如，他！”
    江曦哲已经放出来的结丹妖兽此时已经呲牙，它牙齿上的寒光在夜晚尤其让人胆寒。
    妖兽体型巨大，狮头豹身十分矫健，此时那兽眼正如同盯着猎物一样看着水雨凝，关天桂在远处都吓得站不起来了，尚安乐在旁边喃喃安慰关天桂。
    “哼，多说无益，来吧，江曦哲。我倒要看看你拜了你的师尊之后都学了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