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迟疑了一下，外面的天色逐渐亮起来，留给水雨凝的时间不多了。
    “还是先说木瑶吧，你刚才说她上一世是木族仙子是何意？”
    “上一世她是木之国花木园的仙子，木神若珂很信任她，委派木瑶往来木之国和天族之间，我上一世也因为一些事情见过她几面。”
    “那她为何也会来凡间？”
    “我也不知，自从跟随你跳下洗灵台之后，我的记忆就被封印了，刚才借着聚灵镜的契机才解了，不论如何她妄图暗害你就是弑神，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温言雕刻一般的面上冷若冰霜，除了水雨凝无论谁都不敢接近。
    水雨凝看着温言，思绪回想起无数曾经梦见过的场景。
    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是水神吗？
    我和温言的上一世沐光有发生过什么纠葛？
    “我倒有些羡慕你和木瑶，都有上一世的记忆。不瞒你说，你刚才说的、还有我昨日在聚灵镜中看到的，都让我没有什么亲切感，反倒觉得十分陌生。”
    温言似笑非笑地抬起极好看的眸子，问了水雨凝一句。
    “若找回了记忆也许会明白，可雨凝你真的想变回上一世的自己吗？”
    是啊，我好像内心是拒绝的。
    无论是午夜梦回还是聚灵镜中的前尘往事，这与我水雨凝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都是沅淇的事，不是我水雨凝的事，也许这一世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修士也很不错！
    温言收回自己的深情的眼神，突然有些陌生地说。
    “九九天雷，又在天雷之后掉入洗灵台，这还是从未有过的惩罚，而且雨凝你可能是经历过这些还活下来的人……简直就像是奇迹一般。其实我跳入洗灵台时也没有多少把握，不过你还在，真好。”
    “那上一世，我是如何被判处如此重罚的？”
    九九天雷，整整八十一道，上仙飞升也不过三九而已，最后竟还要堕入洗灵台，洗去一身仙骨，尊贵为神经遭如此判罚？
    “我记得你是堕魔了……当时的目击者，就是木瑶！你为何来的天族我也不知，不过后来不少人都见到了，你浑身黑气，仙与神都是通体灵体，灵气应是白色的，而那黑气只能是魔族气息了。在天族堕魔是死罪，绝对无任何辩驳的机会。即便你是神，天帝也想为你说说情，无奈下面的官员都说绝不姑息，那些没用的东西，偏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后来天帝无奈听取了其他上仙的建议，从未有判神罪过的经历，所以就用最高等级的天雷来处罚你了，在你之前，无人经历过。”
    水雨凝嘴角不屑一笑，上一世的自己怎么活得如此窝囊，明明为神却被一帮小仙给判罚了，自己也不曾反抗。
    “魔族一直觊觎天族势力，他们总是找机会推翻天族的统治，表面上服从私底下蠢蠢欲动，所以天族容不得一点魔族，一旦发现绝不姑息。”
    识海中的慕容燎也能听到水雨凝与温言的传音，此时正挑眉说道。
    “竟有此事，你这丫头上一世竟是真神？哈哈哈，真是有趣，不过这魔气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若是与魔族无机缘之辈，哪怕修炼三辈子也是无用！”
    “你认得上一世的我嘛？”水雨凝试探地问，现在只有她是最茫然的，所有的信息都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一点点上一世的蛛丝马迹，然后自己再将这些信息胡乱地拼在脑中得不出一丝结论。
    “天族向来是眼高于顶，顶多是见一些小仙罢了，就连你的相好沐光我都没见过，如何见你啊！”
    相好……
    水雨凝嘴角一抽脸却红了。
    天越来越亮了，没办法，外面似乎有修士的气息，水雨凝只能潜行赶快回了地牢，红尘夫人她们也各自回去了。
    待他们各自回去之后，聚灵镜屋子门口的看守修士才揉揉惺忪的睡眼。
    水雨凝不知道魅独自扮演得如何，毕竟没法说话，她潜回地牢之后，地牢中昨日饮酒的看守睡得极香甜，水雨凝的动作他们丝毫没有发现。
    魅此时背对着牢门面壁盘坐。
    水雨凝轻笑一声，捏了驭灵诀将魅收回了识海，手上看着已经雕刻出自己面貌的傀儡木发呆，若是有上好的工匠，或许能给魅他们各自找一个更适合的身体也说不定。
    魅突然回到了识海，倒没有多不舍，地牢之外的世界才是他好奇的。
    水雨凝也感觉到魅对外面的向往，若是有机会，樱子和魅她会先放他们出去。
    也不知道掌门夫人董柔情况如何了，回想昨日在血泊中的掌门夫人，水雨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都说掌门与夫人多年无所出，为何木瑶一来，就突然有了起色？
    看木瑶的手段应该是同樱子一样，对各类木属性的灵花仙草都极为熟悉，莫不是给掌门夫人用了什么草药？
    水雨凝翻开识海中桃公子的笔记，终于在妇科那里找到了几个极阴毒的东西——借腹子。
    这草药乃是一种寄生植物，就如同自然中其他植物一样，它自身无法获得养分只能从其他生物下手，这借腹子就喜欢活物，一般受害的都是动物。
    桃公子游历时曾经见过农人产奶的母牛一夜之间都怀了崽，却迟迟不产奶，农人反复检查因为买的公牛还没到，所以不该是正常受孕，却不知为何几天之内母牛的肚子都越涨越大，母牛也食欲大增、性情变得极为暴躁，农人家里的孩子因为靠近母牛都被踩伤了，一家本来想靠奶牛产奶赚些钱，结果还没见到牛奶，母牛都快把家里的草料啃光了。
    桃公子也是征得了农人的同意，药晕了一头体型小一些的一头母牛，开了腹才发现，宫腔之中竟填满了这种植物，而且这种植物如同活物一样，不断根据母牛宫腔的形状动，摸起来十分柔软，真像是犊子一样。
    桃公子后来给这种植物起名叫借腹子，最后将那母牛宫腔中的全部剜除，可这草吸食了太多母牛的精血，最后小牛还是虚弱而亡。
    水雨凝拳头紧攥，若真是如此，那这木瑶也太过狠毒了！
    而且这董柔夫人腹中应还有借腹子才对！
    池鹤不知发现没有，当年桃公子游历之时，池鹤应该不在……
    怎么办……
    要不要再铤而走险让魅出来，自己潜出去告诉池鹤？
    可这是白天，听雨楼中各门派弟子太多，会被发现……
    正在纠结之时，水雨凝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她假装带好手铐脚镣斜靠在墙壁上。
    面前来人，竟是池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