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不想参与到你和素儿的生活中来，安守着列姑射仙岛便已知足。只是现在列姑射仙岛也不再是天外天的世外桃源，很快会迎来风云。”仙灵儿沉思道，“仙姥说，我和素儿有一际仙缘未了。当时，我便想，有，便了了。你也知道，仙族之人，与其他族属不同之处便是各自皆有一段缘法。”
    “必须了么？”
    蜃袖儿问道。
    “噫。”仙灵儿道，“今日回来我便问过仙姥，若是不了会怎样，她告诉我，所谓仙缘，即是天意。”
    “天意？不了，会有天谴、天劫么？”
    蜃袖儿道。
    “噫。你父母亲便是一际仙缘。”
    仙灵儿道。
    听到父母亲的因缘际会正是仙缘，想到母亲身死道消的下场，蜃袖儿随即烦躁起来，她道：
    “身死道消的下场便是仙缘的结局么？”
    “噫。”
    仙灵儿扭头，看向不远处，海域之上，一道彩虹高挂天际。她知道，这道彩虹在她赶赴蟾宫岛时便已挂起，如今还在，早已过了七日，那便是天虹了。而天虹亮起，便是仙主仙缘的起始之日。
    龙皇龙?载着蜃行素翱翔于列姑射群岛，带他领略了九岛风采后蜃行素道：
    “龙?，那是彩虹么？”
    “天虹。”
    龙皇道。
    “天虹不就是彩虹么？”
    蜃行素道。
    龙?索性飞升到彩虹近旁，让他见识天虹与彩虹的区别。蜃行素看到这天虹是九彩气息所聚，多了黑白两道，便问：
    “列姑射仙岛，连彩虹都不一样。”
    “奇怪么？”
    龙皇道。
    “不奇怪，天爷爷禁制加持过的地方，没什么好奇怪的。”
    蜃行素道。
    “当真不奇怪么？”
    龙皇道。
    “怎么，难不成有特别寓意？”
    蜃行素道。
    “自然是有的。即便在列姑射，天虹也不是常现之物。我在这里万万年，也是第二次见。”
    龙皇道。
    “龙?，你又找打么。”
    蜃行素牵一缕本源意气，将其从龙角渗进去，龙皇便感受到一股凌厉钻心的刺痛。
    “天孙大人修为又精进了，饶过我吧。”
    龙皇告饶道。
    “日后我若问你什么，你只需将所知道的全部告知便好，不要这样叫我猜来猜去的，甚是气恼。”
    蜃行素训道。
    “我听说，天虹是仙族禁制的一部分，她们称之为仙缘。其实不然，实为上天之意。”龙皇停顿片刻，整理过思维又道，“天虹现，仙缘至。这是仙族人尽皆知的。上一次，便是上届仙主仙怜儿的仙缘来到之时，那片天空出现了天虹。后来天虹消失了，仙姥大人说，怜儿不在了。”
    蜃行素明白了，那道天虹便是仙怜儿的命运。
    是的，命运，天意即是命运。
    天虹现，蜃雄至。
    “持续了多久？”
    蜃行素问道。
    “两三年吧，实在记不清了，后来它一直挂在那儿，见怪不怪了。”
    龙皇道。
    两三年，仙怜儿与蜃雄的因缘际会之期，孕育出了蜃袖儿。蜃行素如是想过后便问：
    “这天虹，是否只是仙主的仙缘预警？”
    “仙使是七彩飞虹，仙女们的仙缘不曾见过。上次一道七彩飞虹，对应着参使。我琢磨，九彩只能是仙主。”
    龙皇说道。
    “带我去个僻静之处。”蜃
    行素道。
    “天上，海里，还是山里？”
    龙皇问道。
    “怎么说？”
    蜃行素问道。
    “若是海里，便去我的龙宫，仙族之人无法达到水下世界。若是山里，只有玉衡岛后山禁地。若是天上，便是九重天了。仙姥已传我虚空纵之术。”
    龙皇一气说了三种去处叫蜃行素选择。是的，他觉得，万一我替你选的地方，你不满意，再揍我一顿，便大大不妙了。
    “灵儿和袖儿还在玉衡岛，她们要说体己话，不想我知道。”蜃行素琢磨道，“去天上吧。”
    “噫！”
    龙皇猛提一口气，身形一震，倏地向上空穿刺而出，一道金色长虹便刺入苍穹。
    这便是虚空纵么？
    速度，好似闪电，蜃行素压根儿看不清身旁经过了什么，只觉得数团云气眨眼间便坠了下去，而下方的列姑射群岛，已经渺小得如同沙粒，而那道天虹却依旧如先前般大小，照旧停留在不远处——
    蜃行素知道，它是天的手笔，不因为外物而变化。
    破风声不知何时已不在耳畔，稀薄的空气令蜃行素窒息，龙皇还在奋力提纵，看起来也很吃力。
    “多高了？”
    蜃行素问道。
    “虚空纵能到九重天，不过我最多只能到三重。仙姥大人和仙主大人能到六重天。”龙皇道，“刚到一重天，离地九万里。”
    “好，便在这里吧。”
    蜃行素道。
    龙皇停住身形，盘踞高空之上。蜃行素端坐在龙头上，掌心已聚起一道浓厚的本源天之气。他将这道气息团聚成球状，随即召唤道：
    “天意琮！”
    器琮自蜃行素识海穿梭而出，化在面前，绿莹莹的光气便布满了这近乎虚空的一重天。
    金龙看到四周全然是绿色天气，晃动金色龙尾，拍拍，惊起阵阵涡流。
    “天音功法，天意！”
    蜃行素的金质器身顿时爆闪，蓝色辉光再现，一重天绿色天气中精蓝光芒倏地射出，天空中顿时呈现出倒悬之状，绿色山野下遍布蓝色天光，蜃行素开口道：
    “天爷爷，您在么？”
    他开启了与上天对话的模式。
    “在。”
    温柔至极的天音传来。
    龙皇四下搜寻，看不到上天的身影，他又不敢开启龙瞳窥伺。
    “天虹的事情，您能告诉孙儿么。”
    蜃行素道。
    “你想知道与仙主的仙缘吧。”
    上天道。
    “仙灵儿。”
    蜃行素像是在刻意更正上天对仙灵儿的称呼。
    “噫……”一声浩叹后，上天改口道，“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与仙灵儿的仙缘对吧。”
    “正是。”
    蜃行素道。
    “你在担心什么，惧怕什么？”
    上天大人道。
    “上次天虹现世，夺走了仙怜儿。”
    蜃行素说了一半话。
    “每一道天虹结局未必一样。”上天大人道。
    未必，并非否定。
    所以蜃行素问道：
    “天爷爷，这次呢？”
    “真想知道么？”
    上天大人问道。
    “是。”
    蜃行素规矩答道。
    “你愿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