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咬着牙，这点也是他想到的，所以他才要叹气：“三队再多一个内鬼，现在那是真查不出来了。”
    张然想想道：“也可能不一定是三队的，比如，咱市局支队有四个刑警队，基本大家都是相互熟悉的，办案的套路，估计都清楚得多。”
    顾阳皱眉：“你的意思是……”
    张然接着说道：“你们三队，这二十多人，我想提审时肯定都是固定的，这谁和谁是一个搭子，然后谁和谁是一组，是不是？”
    顾阳点头：“对，这样大家熟悉了，才能相互配合攻破嫌疑人的心理。”
    张然微一笑道：“这就是套路，只要有心人关注着，你们哪天哪个搭子的同时不在，那时候周定才又不在牢里，最大可能就是这组人在提审周定才。”
    顾阳眼睛亮了：“这样，那知道了是谁，再找各人弱点就简单了，我们这是两组提审周定才，我是一组，李副队饶婷和金大伟一组，我加个小姑娘加一个老刑警一组，这两组，现在看来最容易攻破的就是金大伟。”
    张然点头道：“所以，不是苍蝇总盯有缝的蛋，而是苍蝇就是向着蛋来的，没有缝到时他们肯定也要打条缝出来。”
    顾阳点头：“虽说金大伟自己不洁身自好，但遇上这样的，谁知道什么时候是谁着了道？”
    张然叹口气：“就算放我，我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除非用仙法先知道了不对，不然张然觉得自己这小年轻也逃不了这个局。
    顾阳笑道：“估计你们单身的年轻人想扛这个仙人跳是要难，就算结了婚的，心理素质低些，着了道，那更没法逃。”
    结了婚真着了道，那能利用的更多了，当然，对方肯定也要衡量，找结了婚的，更可能会白白设局。
    所以，金大伟真只能是运气差，对方就是在六人中选择，找到他这最容易设局的人。
    说完这些，顾阳心里突然好受了些，三队出了金大伟这个内鬼，他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如果三队因此还有个完全查不到的内鬼，自己这个队长，只怕真要难辞其咎。
    张然道：“我相信另外有人，在抓到周定才后，盯上了你们队，然后再找了人设局陷了金大伟。”
    顾阳点头：“也就是，支队里各刑警队都可能了。”
    张然道：“是的，我觉得应该是这样，而且，三队的可能性更小些，毕竟，两个内鬼都在一个队，那被发现的机率就大，以他们算无遗虑的习惯，我觉得不会这么冒险。
    而且，已有了一个内鬼，再找一个金大伟，这可能性不大。”
    他这倒真不是在宽慰顾阳，他是觉得，同时两人都在三队可能性真不大。
    顾阳道：“支队这么多人，那更没法查了。本来以为找到金大伟，能从他这儿找到后面的人，结果却是这样。”
    张然想想道：“也不一定，首先知道周定才被抓的，你们队如果不算，其他队我想知道的人不会太多。”
    顾阳摇摇头：“也不会少，毕竟大家都是同事，吃个饭闲聊时，就会透露出一些信息，有心人想打听，那真不要打容易。”
    张然想想也是，自己人怎么可能会防着自己人？就算再怎么保密，只要不注意透露一点人是哪儿抓来，或是什么事，那肯定就能猜到了。
    张然道：“不管如何，这方面可以查，我觉得，如果能再找到这个人，只怕后面的人就能露出大半了。”
    顾阳道：“为什么？”
    张然笑道：“隐藏得够深啊，宁愿重新设局找人，不找这人，那这人跟后面人纠缠的会深得多。”
    顾阳摇摇头：“也不一定，如果是外队的，那想下手也不方便。”
    张然一挑眉笑道：“那就更能反向证明，不是你们三队的了。不是你们队的，你们再暗里查其他队，那就可以少调查不少人。”
    顾阳哈地笑了：“不是我们三队的，而这段时间又喜欢往三队凑，喜欢打探三队事情的，这范围再一缩小，似乎人也不算多了。”
    张然道：“到时让三队的人回忆回忆这段时间，其他队的可疑的人，难说真能从这儿找到一些不对。”
    顾阳笑容越来越欢畅了：“找到一个金大伟，再听到他是那样的事，我还以为线索又断了，结果这么一分析，抓到金大伟不是线索没了，而是线索更多了，反而更容易些啊。”
    张然沉吟了下：“如果这人，再跟凤凰镇有联系，比如是凤凰镇的，或是从畴阳县出来的，或者是其他间接的联系，这样可能范围会更小。”
    顾阳皱眉道：“你是说，这是窝案？”
    张然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了，你们经常办案，是不是窝案更清楚，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更大些。”
    顾阳想想道：“也对，这样的事，一般都是非常熟悉的人才敢用，他们思虑周全，不会随便乱用人。”
    张然笑道：“反正我们是多方猜测，大胆怀疑，小心求证，暗暗来，也没人知道，那人肯定也不知道我们已从金大伟这儿猜到了还有其他人。”
    顾阳站起来说道：“那我要找符局先说一下，这金大伟要暂时别批捕，不然让这人有了防备，那就完蛋了。”
    张然跟着站起来说道：“他们那一队的都暂时先休息吧，就说是因为一组的出事，所有人暂时停职，金大伟到时弄到其他地方先关着，然后这组另外的两人，刚好可以暗里调查。”
    顾阳哈哈大笑道：“这一举两得！”
    张然突然想起一事，一拉他道：“对了，医院那儿也要封锁好信息，周定才的死讯，别传出来，还有就是那个伪装周定才的同志也要让他随时注意着，金大伟被调离，又知道周定才没死，难说，又会在医院里弄点事。”
    顾阳站定，望着他道：“意思是，我们其实可以弄个局，难说能钓到鱼？”
    张然笑道：“反正我们之前周定才没事的势都造出去了，那就继续把周定才没事，身体在好转的信息传出，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张张嘴的事，难说能钓到大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