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其实他只要认真一想就明白了，嫌疑人去指认现场时被人枪杀，不管怎么，你那么多人，枪手就一人，你前期没做好周密部署，事件发生时保护不力，不撸你那撸谁？
而且这事，全国已发酵，传得天下皆知，就算那三人罪该万死，但没判前就在你眼前被杀，为灭火，清舆论，怎么也要几个人头去献祭才行。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牢里弄死三人得了，最多撸的就是看守所的，现在可好，一个市副局，一个区局，还有一个副队长，全下了，影响比之他去牢里弄死三人，那大了不知多少。
关键，连带着还影响到了符家安成为局长，搞得他又要多跑一趟宁城来搞路大民。
唔，路大民也算是间接受害者。
其实最该的就是听到他们弄死了江婉、想对欧阳小妹下手后，就直接隐身上去，一把一个都捏死，连朱经理和那个什么罗导演都掐死，再弄到地下深埋，那就没啥后患了。
结果他非要思前想后，弄得一地鸡毛，手尾和麻烦不知多了多少。
一招不慎，这满盘皆是受牵连者啊！
其实这也怪他融入了现代社会，多了太多想法禁忌所致，放在穿越前，直接就快意恩仇了，哪还会去管什么手尾。
在这现代社会，如果他还是像穿越前那般行事，只怕他也早坠入魔道了，哪还可能谈什么修仙升级？
想到这，他已完全无话可说，只能对着曾队长这个受害者暗暗说了声抱歉，嘴里却说道：“想不到牵连这么广。”
曾队长叹口气：“命苦不能怨政府。”
张然跟着也叹了口气：“确实，塞翁得失马，谁知道是好是坏？”
曾队长把烟拄在地上拄熄扔垃圾桶后，微微笑道：“好在我只是职务去了，但我还在警队，有的是机会再起来，我是相信怎么跌倒怎么就站起来。”
张然呵呵一笑道：“这话不错，我也相信曾队长官复原职的那天。”
曾队长挺起了胸膛，眼睛望着早餐店外的马路说道：“不就破几个案、抓几个人嘛，小意思。”
张然听着这话，已恢复了不少，至少来说，精神是振奋了不少，至于能不能破大案抓罪犯，还是那句话：
时也命也！
张然望着他，心里的歉意却是不减反增，像这样一个积极向上的刑警副队长，如果没这么一出事，那想往上再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却因为自己思虑不周丢了官，只能是借酒浇愁。
再出来，张然问道：“曾队，你要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曾队长眉头皱了下，说道：“我还是去警队吧，当不了副队长，工作还是要做。”
张然竖了个大拇指：“曾队，令人佩服。”
坐上车，看着张然启动车，曾队微一笑道：“毕竟还是刑警，而且现在警队因处罚的事人心惶惶，我再不过去坐镇，只怕要乱成一团了。”
张然奇道：“您就一个副队长，就算被撤了，也还有队长嘛。”
曾队嘴像刚嚼了黄连般，都要皱成了一团：“我是副队长主持工作，原来的队长调走了，唉，其实再过几天我就要提成队长了。”
张然这才恍然，怪不得江婉案，为何只是一个副队长来，一般命案怎么也要队长负责的。
果然是命苦，马上要升上去了，以为捞了个大案，结果却把自己折了进去。
这么说来，差不多宁城的警界，因江婉案折进去的领导就是一个市局副局长，一个区局长，一个刑警队长，至于没折进市局局长，那就太过了些。
也算是团灭了。
张然只觉得嘴里发苦。
区局长和那什么市副局长，他不认识，心里的愧疚那就要淡很多，但曾队怎么也是认识的人，当时对失魂落魄的欧阳小妹非常照顾，所以他现在差点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曾队长一路没再说什么，他是因为心情不好，张然也没说话，他心情也极其糟糕，很快就按着导航到了警队。
下车，曾队脸色恢复了不少，对着张然挥挥手，再深吸一口气，向着公安大楼里走去。
他的背影，让后面车上的张然看着有种毅然决然的味道。
望着曾队一直走进大楼再看不到，张然才收拾起了心情，慢慢开着车走了。
一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车离开公安大楼，却是不知道往哪开，心情不愉快，连瓦都也不想回了。
想着自己就在宁城，看看时间，已十点多，拿出手机来，拨通了谭政和的电话。
谭政和国庆后自是要回来上班了，接到张然电话，哈地笑了：“小然，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啊？居然主动打我电话。”
张然干笑两声：“我现在就在宁城，想着到了你地盘了，怎么也该来拜访拜访啊！”
谭政和大奇：“你在宁城？哈！啥时候来的？咦，不对啊，你在外面的话更不会打我电话，是不是有啥事？”
张然嘿嘿笑道：“昨晚来的，本来想走的，遇上些事，就留在了宁城，早上想着没事，所以联系谭哥你，看能不能混一顿午饭。”
谭政和笑道：“行，难得小然你来宁城，我请你吃饭。”
约了见面的时间，看离谭政和下班还有段时间，张然一时也不知去哪，就把车开到了谭政和单位边停下，心里在想着该如何找谭政和开口。
他当然是有事要找谭政和。
他就不是个喜欢麻烦人的人，就像谭政和说的，他如果没啥事，少主动联系人，更别说这样求人的事。
他是想着，那什么区局长，市局长估计已没办法，但曾队这么一个刑警队副队长，想来谭政和应该能帮得上忙，看能不能不用免职，当然，这事求不到谭舒望，区局刑警队职务太低，够不着。
等到十二点左右，谭政和从办公楼下来，张然把车开到门前，他开门上了车，伸手先拍了下张然笑道：“哈，你这小村长，怎么跑省城来了？”
张然没理他，看着前面的红灯停下车道：“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