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沈娇娇歪了歪头，面露不解。
    “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气性可不能这样大，对胎儿不好。”
    孟绾咬牙，恨不能从她身上咬两块肉下来，最终也只是磨着牙问道：“你来我菡萏院做什么？”
    沈娇娇也不废话，直接表明来意：“我找周姨娘，听说她在你这里，叫她出来吧。”
    她不想进孟绾的屋子。
    进去了，难免会联想起孟绾与外男颠鸾倒凤一事，还有床铺底下那条家丁的亵裤。
    真要讲究起来，孟绾和陈元礼算是一个锅配一个盖——
    男方在书房强迫周姨娘，女方被身边的大丫鬟算计失身……
    两人在这方面真是绝配。
    孟绾双手环在胸前，冷哼一声。
    “周姨娘？她没空。”
    沈娇娇也不气恼，意味深长地朝东厢房抬了抬下巴。
    “绾儿，你也不想让陈元礼知晓那日发生的事情吧？”
    “你尽管说，夫君才不会信你！”
    “是吗？”沈娇娇缓缓转过身，目光淡淡，面上笑容不减。
    孟绾心中咯噔一声，惊疑不定，也不敢确定她是否掌握了别的证据。
    那日……她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是孟夫人将她送到正院去，也是孟夫人命人收拾的东厢。
    她醒来时，除了见到身上的痕迹，其余半点记忆都没有。
    难不成真被沈娇娇掌握了证据？
    “看来绾儿是要拿自己去赌了。”沈娇娇摇头叹息，对身后的几个丫鬟说道：“走吧，去请元礼。”
    “沈娇娇！”孟绾急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扯了回来。
    “我让周姨娘出来，行了吧？！”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好。”她站住脚，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孟绾让人去将周姨娘带出来。
    没等多久，周姨娘的身影就出现在堂屋门口。
    见到沈娇娇时，她眼中泪水唰的一下滚落。
    “大小姐！”
    她悲鸣一声，用力推开左右搀扶着她的下人，脚步踉跄地朝沈娇娇扑过来。
    一直缩在后头的连依，见到自家姨娘，慌忙迎上前，与可欣一起接住了周姨娘。
    “姨娘，您怎么样了？”连依问。
    周姨娘却撇开连依，跪倒在沈娇娇面前。
    “求大小姐救我！”
    沈娇娇奇怪地扫了孟绾一眼，问道：“孟绾对你做了什么？”
    怎么哭得这样惨？
    孟绾还敢害了周姨娘不成？不怕被陈元礼怪罪？
    “二小姐她……”
    周姨娘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孟绾气得跳脚，怒视沈娇娇，“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也没做！”
    说完，扭头瞪向周姨娘，声音冰冷，透着丝丝寒意。
    “周颜我警告你，若是继续胡说八道，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赶出府去！”
    听见这话，沈娇娇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孟绾横了一眼过去。
    “绾儿的命真不值钱，居然要跟个姨娘计较。”
    “关你什么事！”
    见孟绾气性越来越大，沈娇娇好意提醒：“别动怒，当心胎儿。”
    “不要你管！”孟绾瞪着她，眼底的怨毒满到快要溢出来，“周颜，你给我当心些！”
    这话虽然是说给周姨娘听，孟绾的眼睛却死死瞪着沈娇娇。
    沈娇娇不搭理她，命可欣和连依扶起周姨娘，转身离去。
    孟绾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阴狠地凝视着沈娇娇翩然离去的背影。
    一直到视野中没了沈娇娇几人的身影，孟绾回过神，匆匆赶往正院。
    她要问清楚阿娘，沈娇娇究竟握住了什么把柄！
    ……
    明珠院。
    沈娇娇本想去堂屋，见周姨娘连腿都站不直，就让丫鬟将人扶到西厢房外间的小塌上。
    又命可莹去准备茶水点心，顺道派人去请大夫来。
    傲雪不在府上。
    当然，即使在府上，她也不会让傲雪来看诊。
    遣退了剩下的几个丫鬟后，她坐到周姨娘身边，拍了拍对方颤抖的肩。
    周姨娘脑袋低低垂下，肩膀一抽一抽的，正小声啜泣着。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见问话，周姨娘身形一顿，慌忙抬手擦去眼泪，抬眸看向她。
    “大小姐……我、我这个，就是……”
    周姨娘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她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手帕，仔细替周姨娘擦净脸上的泪痕，“别着急，慢慢说。”
    她的声音柔和，轻易就让周姨娘卸下了心防。
    周姨娘心中的惊恐渐渐消散，情绪也平稳了许多。
    “二小姐她……要让人毁了我……”
    第一句讲出来后，后面的话就很顺利了，周姨娘如同倒豆子般继续往下说。
    “她罚我跪在地上捡豆子，将红豆和绿豆分出来，分好的豆子她又继续打散，让我跪了一个上昼。
    “见我咬牙坚持，她又找来好几个家丁，让他们盯着我，只要我支撑不住趴下去，家丁就伸手拉扯我……
    “二小姐还说……还说要是我坚持不下去，那就赏给家丁做婆娘……呜呜呜，大小姐求您救救我！”
    周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表情有瞬间扭曲，但还是咬牙跪地求她。
    沈娇娇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拉起来，“还跪？膝盖不要了？！”
    她厉声斥责，将人扶回小榻上，
    “躺好了，别压到膝盖，我让人拿金疮药来。”
    丢下这句话，沈娇娇快步走到外头，吩咐可欣去取金疮药，又将可莹领了进来。
    可莹托着木盘，一边摆放茶具，一边听二人说话。
    “那些家丁是谁？报上名来。”
    周姨娘面露迟疑，“有几个我不认得……”
    “无事，你就说你认得的，剩下的我会一个个揪出来。”
    孟绾真是胆大妄为！
    她光是听这么一小段，就猜到真实情况可能比周姨娘说的更不堪，也许不仅是拉拉扯扯这么简单！
    真当怀孕就拿到免死金牌吗？！
    周姨娘捏紧拳头，悲愤地将其中两个家丁的名字说了出来，“……我只认得这两人。”
    “足够了。”沈娇娇安抚周姨娘几句，这才看向可莹。
    “派人请这两个家丁来明珠院。”
    可莹应了一声，将一盏温茶递到沈娇娇面前。
    “小姐慢用，奴婢这就去。”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自家小姐这样愤怒，可莹隐约看出事情并不简单。
    “对了，派人去前院守着，见到陈元礼就请来我明珠院！”沈娇娇又说。
    一次两次，次次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
    这次她要孟绾身边再无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