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都在外面干了什么？”
叶父淡漠的目光打量着孩子，小家伙也直勾勾的看着他。
儿子幼年的模样他已经记不太清，看着孩子又渐渐清晰起来。
“首先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我前天说的那样，其次我真的没有说谎。”
和孩子遇见的情景，那日家宴叶淮序已经说的很清楚，他们疑惑的也正是自己所疑惑的。
“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我有没有教过你，做人做事，光明磊落。”
“我已经很光明磊落了。”
他从小到大没做几件离经叛道的事情，行事也从不遮遮掩掩，还要怎么光明磊落。
“那这是什么？”
叶父话语的矛头指向孩子，他要是真磊落就该早点把孩子带回来。
不管对方要钱还是要什么，都可以先商量。
现在孩子直接找上门来，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他。
“我都说了，孩子前两天才找到我的，之前的事情她记不清了。”
叶淮序也很想为自己分辩，可崽说到底就是他的，他上哪儿辩去。
“孩子记不清就算了，你…”叶老爷子看着他，似是觉得难以启齿：“你自己干了什么，也记不得？”
“记不得，我觉得我是清白的。”
“你觉得个屁，你这些话拿出去给别人听听，看有谁会信。”
叶淮序沉默半响，吐出渣男金句：“该说的都说了，您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你……”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消消气，吵下去也解决不了什么。”
叶母抢在叶父大发雷霆前，抬手拍拍叶父的胸脯给他顺气。
“淮序，我和你爸今晚在这吃晚餐，你带厨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好好说。”
叶淮序看懂母亲眼里的暗示，带着从叶家跟来的厨子去了厨房。
叶老爷子爱吃淮帮菜，他做的那些料理入不了老爷子的眼。
他走的快叶父便只好偃息旗鼓，火气慢慢消减下去后，也歇了要跟他吵架的心思。
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对面沙发里的孩子突然从沙发上滑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橘子，抬眸好奇的打量着叶父。
沅沅往后看了一眼，爸爸好像还在厨房里没出来，便捧着橘子走到叶父身边，犹豫了一会把橘子塞他手里。
“？”
叶父握着手里的橘子，看着眼前的孩子，心底的情绪很复杂。
大人的事情不能算到孩子头上，可这件事情还没有梳理清楚。
他不讨厌这个孩子，但至少目前，他不太想和这个孩子亲近，不然他在儿子面前的气势都得矮半截。
于是他把橘子又放回了茶几上，冷哼一声看向别处。
“？”
沅沅看看他又看看盘子里的橘子，又上前把橘子拿起来塞进他手里。
老爷爷看起来没有什么爱心，都不给小孩剥橘子。
“？”
叶父握着手里的橘子，这橘子他今天是非吃不可吗？
小小年纪还知道用这种小把戏来讨人欢心，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当他又一次想把橘子放回去时，一旁的叶母推了他一下：“孩子的一片心意。”
孩子母亲不知是谁，没名没分的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可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儿子催婚催了这么多年都没结果，这下好不容易有了亲孙女，她的心也安定了，这么大的家业有人继承。
叶父只好把手收了回去，环视一圈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橘子剥开。
小家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等他剥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谢谢爷爷。”，然后伸手去拿他手里剥好的橘子。
“？”
叶父诧异的看着她，握着橘子的手收紧，搞了半天不是给他吃的？
“？”
沅沅见他手收紧，用力的掰他的手指头。
她的力气太小掰不动，小手在叶父手背上响亮的拍了一下。
“爷爷，别把橘子捏坏啦。”
“你打我？”
叶父手松了一点一点，小家伙立马把橘子掏了出去，坐在他对面吃了起来。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他心间一阵凄凉，有种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感觉。
这就是逆子给他生的逆孙吗？
“没有，我不打人。”
沅沅摇摇脑袋，冲他仰起嘴脸笑的可爱。
她只是想吃个橘子。
“哼！”
叶父冷哼一声，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雪上加霜。
沅沅看着坐在对面的爷爷奶奶，想了想跑到叶母身边，剥下一粒橘子踮起脚送到她嘴边：“奶奶吃橘子。”
“好，谢谢沅沅。”
叶母慈爱的抚摸她的脑袋，微微垂首吃下孩子递来的橘子，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腿上。
见孩子身上还穿着自己那天买的衣裳，不由得责怪起儿子的粗心，也不知道给孩子添新衣裳。
明天就让人买好送来，小姑娘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爷爷也吃。”
沅沅雨露均沾，又剥了一瓣给叶父，坐在奶奶腿上，伸手就能把橘子送到他嘴边。
“……”
叶父直接把头扭到一旁，他本来可以吃一整个橘子的，现在就只给他一瓣，他才不吃。
他低估了小孙女的耐心，小手举着橘子又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
叶父有些不耐烦，转身开口说话，橘子就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下意识咀嚼了两下，橘子很甜，就是孩子拿的太久了有点热乎。
“爷爷，橘子好吃。”
沅沅又剥了一瓣送进自己嘴里，橘子甜甜的，一点都不酸。
“好吃你多吃点。”
叶父直起身体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装，拿起桌上叶淮序未看完的书打发时间。
是本没有汉译的国外名着，上面做过一些标记。
一旁的小家伙探着脑袋看他，上面奇奇怪怪的符号，看的她感觉脑子晕晕的。
“爷爷，这个好看吗？”
“你猜猜？”
叶父侧首眸底隐约能窥见一丝慈爱，语气微不可察的柔和了些。
小家伙的手突然摁在他腿上，从奶奶怀里改坐到他怀里，两只手哗啦哗啦翻了几页书，摇摇头：“不好看。”
“是看不懂还是不好看？”
小孩子肉肉的坐在腿上，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带着点小肥膘的脸颊。
叶父没忍住抬手戳了一下，还行，长的倒是像他们叶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