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孙耀庭趁着云裳分神，一巴掌甩到了孙昱衡脸上，顿时出现清晰无比的手印。
“骄纵无礼，今日不打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叶知语这时倒不好拉偏架了，孙昱衡着实有点太不给她父亲脸了，心中焦急，不知道小林调查清楚了没有。
“老爷，衡儿是女子，你将她脸伤了，这几日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孙夫人心疼的抱着女儿。
“娘，你别哭，最好将我脸打烂，总好过去方家伺候那个傻子，破了相，他们总不会要了吧。”
“不可胡说，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这话自己说了自己都不信。
叶知语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看着孙耀庭，“孙小姐口中的傻子是什么意思？”
“不是傻子，方通判家中就一个儿子，性子憨厚了一些，但人是个不错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将衡儿嫁过去。”
孙耀庭解释到，“为人父母，怎么不想子女过得好，方小郎至今未有香火，衡儿嫁过去若是能生下个一男半女，今后的日子也就舒坦了，这样不好吗？”
说着的确无法让人反驳，不过看孙昱衡的模样，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嫁过去，亏你还有脸说，没听过哪家纳妾用嫁这个字！”
“那傻子成婚十年了都没能生下孩子，府中除了一个少夫人，还有七个妾室，肚子都没动静，你凭什么以为我嫁过去了就能生。”
被反驳了话，孙耀庭又怒不可遏的想动手，却被小南直接拔剑拦下，“别伤着我家小姐，否则在下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孙耀庭这才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直叹气，“哎……我们孙家虽然小有积蓄，但是毕竟是商贾出身，衡儿，你要理解为父。”
这就奇怪了，孙家生意做的也挺大，这一点叶知语是知道的，这样的身份，就算嫁人，也不至于嫁到一个有七个妾室的家中做姨娘。
如果说，想攀上官府，那么通判也不算什么高官，不至于。
正想着，小林来了，同时还带着一大队姜家军。
“小姐，查到了，事情有些不简单，一刻不敢耽误，特意前来汇报。”
在孙家一大家子诧异的眼光中，叶知语招招手让他上前，小林将查到的资料全部呈上，她一页一页的翻看，神色越来越凝重。
“好啊，有意思。”
叶知语装着盛气凌人的模样，将那一沓书信甩到孙耀庭脸上，“你嫁女儿我管不着，但是你未来的亲家曾勾结洛子霖，贪腐百姓税收，并且私下里还给废帝提供兵器。”
“这可就是抄家灭门的买卖啊。”
实际上，大晟接管北荒的政权以来，原先的官员如果没有参与侵略的，官职暂时不变，毕竟京城那边短时间也派不出太多的人。
所以，不管之前与前皇室有什么关系，只要今后低调做事，子桑珩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今日孙家算是撞在窗口上了。
孙耀庭哑口无言了，这件事他当然知道，方通判作为夷陵城的第二大官，肯定是有他左右逢源的本事，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冒着被全城百姓笑话的风险，执意要把孙昱衡嫁过去。
“林小姐，如今改朝换代了，镇国将军说过，既往不咎，您今日把这件事放出来是什么意思？”
叶知语不屑的冷笑，“到底是既往不咎还是秋后算账，姜家人说的算，有本事你也揭竿起义啊。”
“还有，方家小郎智力如七八岁孩子，性格暴戾，家中七房小妾，皆是靠他父亲的权势得来，堂堂孙家，竟然上赶着做买卖，真丢人。”
听到这些话，孙夫人忽然抱着孙昱衡开始痛哭流涕，“老爷，林小姐都这么说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方家被盯上了，我们趁早断绝关系，难道你想让全家万劫不复吗？”
话说得痛心疾首，就不知道孙耀庭能不能醒悟。
让孙昱衡嫁给谁，叶知语没办法阻止，好在挑的这个亲家有问题，要不然，自己就要仗势欺人了。
“可是，林小姐，方家已经跟废帝划清界限了，应该不在清查之列吧。”
他们还在挣扎。
“清查与否，也要看孙老爷的选择啊。”言下之意，就是你把这门亲事推掉，大家都相安无事。
他神情已经有些松动了，忽然闭嘴到现在的沈姨娘上前靠到他身边悄悄说，“老爷，你可别被她吓唬了，一个女子，无官无职的，怎敢动通判大人？”
孙耀庭，“可是，她是镇国将军的外甥女，在玄帝面前都是能说得上话的……”
正厅很大，叶知语给他考虑的机会，来到孙昱衡身边陪着，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她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孙昱衡还是孙耀庭的女儿，自己也不会在夷陵城久居，总有离开的那一天，若是闹得太难看，她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知语，这次麻烦你了。”
叶知语笑笑，“麻烦什么，举手之劳，不过你呀，性子也不用这么犟，要不是我今日来的及时，恐怕你是要吃亏的。”
孙昱衡无奈的笑了笑，“我若是不这样，这个狐狸精早就怂恿我爹把我打包送进方家了，不就是怕我霸占着家中半数的产业，将来她儿子什么都弄不到么。”
“我偏不要她如意，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整个孙家陪葬。”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沈姨娘当然听见了，先是假装一惊，然后便痛心疾首的开始做戏，“老爷，你看看小姐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嫁到方家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还不是为了我们孙家，商人地位本就低，若是攀上了方家，日后小姐也是数不尽的好日子，现在倒全部是我的不是了。”
“老爷……”
许是男人都吃这一套，孙耀庭一看这个为自己生下儿子的女人，心就软了，但是又不敢赌，毕竟经营商场多年，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