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满盛都郎君颜面尽失
作者:烟夕   古穿今,满级绿茶卷爆娱乐圈最新章节     
    长歌垂眼,她怎会附身在姑母身上?
    想到姑母悲惨的一生,她淡淡说道:“樱色的襦裙都收起来,换那件青绿色的。”
    长歌指着宫女准备收起来襦裙,青色稳重,绿色清新,这件最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小帝姬,青色会不会太成熟了点?衬不出帝姬的美艳?”
    长歌冷淡扫了她一眼,宫人们只觉得今日的柔嘉帝姬骨子都透着一股高贵冷漠,跟往日温柔娇软的性格截然不同,众人不自觉收敛了言行,小心翼翼地帮她换上青绿色的襦裙,又去箱笼里取了雪白的狐裘大氅。
    镇国公府是柔嘉帝姬的母族,所谓的百花宴不过是盛都皇亲国戚为年轻女娘相看的名目。
    柔嘉帝姬今年十六岁,已然及笄,正是婚嫁的大好年华,满盛都的郎君都为其绝世姿容倾倒,私底下打的头破血流。
    镇国公府仗着是她的母族一脉,便揽过了这样的好差事,办了今春的第一场百花宴,为盛都的贵女和郎君相看。
    长歌看过有关柔嘉帝姬的记载,姑母死后,靠着祖宗荫庇的镇国公府也败落,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应该是大盛朝最动荡黑暗的一段历史。
    帝姬的车辇停在富丽堂皇的镇国公府前。长歌笼着雪白的狐裘大氅,下了马车,抬眼看着镇国公府大门,她来的不算早,公府门前停着一辆辆华丽的马车,车上都有各氏族的族徽,她一一看过去,从其中看到了萧家的族徽。
    此刻的萧家还未被问罪,萧霁应该才几岁。
    一场十分无聊的百花宴,前来的贵女们穿的花枝招展,顶着倒春寒的寒风,冻的小脸煞白都不肯穿一件臃肿的大氅。
    长歌裹着雪白的大氅,坐在亭子里神情冷淡地烤火喝茶。往日与她交好的那些贵女们窃窃私语。
    “柔嘉这会子就开始摆架子了,以前装小白兔装的很辛苦吧。”
    “人家是帝姬,陛下最宠爱的妹妹,身份尊贵,以前需要好名声才与我们交好,现在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了。”
    “听说萧家的二郎,穆家的四郎,还有永庆侯府的小侯爷都心悦她,可恶,盛都有柔嘉,我们几个是决计找不到好郎君的。”
    “她就一人,难不成能嫁三个好郎君。”
    “那我们还得从她挑剩下的郎君们选,气人。”
    贵女们绞着手帕,站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却不肯入亭子烤火。长歌垂眼将她们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尽收耳底。
    若是她姑母,定然会笑盈盈地赠她们珍宝,轻声细语地与她们说着好话,看这个世界都自带粉色的柔和滤镜。
    可她不是姑母,也没有心情与这些不认识的贵女维持所谓的友情,她的世界一向是冷酷孤独的。
    “殿下,镇国公夫人请贵女们过去,说东阁那边开了投壶,各家夫人们压了好些彩头,请诸位贵女和郎君们去博个好彩头。”
    许是镇国公夫人见今年的百花宴相看有些冷淡,便想着法子增加互动。
    长歌兴致不高,但是知道这一次的百花宴,柔嘉姑母相中了永庆侯府的小侯爷赵寒洲,挑了他为自己的夫婿,开始了后面悲惨的一生。
    她起身和贵女们一起前往东阁,想看看永庆侯府的小侯爷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得姑母的青睐。
    东阁比庭院里暖和,长歌过去时,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她颔首,视线扫过女眷,她前世大多时间都被困宫闱,除了慧妃娘娘,与这些官宦夫人着实不熟,没认出一人来。
    “柔嘉,今日投壶,你押个什么彩头?”镇国公夫人很是倚老卖老,直呼她的名字,亲热地笑道,“你若是想下场去玩就放手去玩,若是嫌冻手,就与我们坐在这里看着郎君们玩。”
    “今日姨母可是将盛都的好郎君都请了过来,那位是永庆侯府的小侯爷赵寒洲,还有萧家二郎,他家二郎日后是要接老丞相的班,入内阁的……”
    镇国公夫人压低了声音。
    长歌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众锦衣郎君中,一身月白锦袍的赵寒洲生的俊俏雅正,眉目如画,比旁人都要俊俏三分。
    只是永庆侯府是武将出身,到了这一代,小侯爷生的这样粉面,一看就是脂粉堆里溺爱着长大,难怪后来遇到那样耻辱的变故,也没有一副能撑得起的脊梁骨,白白赔了她姑母的命。
    长歌冷嗤一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萧家二郎和穆家四郎,两人相貌不如赵寒洲英俊,但是举手投足间有着氏族子弟的儒雅风范。
    在她眼中,都比赵寒洲强。
    长歌收回视线,拔下发髻上的碧玉簪,淡淡说道:“以此为彩头,夫人,既然来了百花宴,我便下场凑个人数。”
    镇国公夫人见她眉眼冷淡,不仅今日没有穿娇艳的粉色襦裙,眉间也光洁如玉,没有勾勒眉间花钿,明明穿的素净,骨相里却透着难言的华贵和美艳。
    她今日怎么不喊她姨母?平白地下她面子?
    镇国公夫人挤出笑容:“这碧玉簪这般精致,定然是陛下赏赐你的吧,看来今天的投壶会有一场好戏了。”
    柔嘉帝姬押了碧玉簪,还要亲自下场,瞬间就引起了一股小骚动。
    “投壶本不是她的强项,她今天凑什么热闹?”
    “我记得前年柔嘉投壶的时候,连张祭酒的孙女都没投过。何况今日还有诸多郎君与我们一起投壶,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哼,她投壶是假,吸引众郎君是真,没见诸位郎君听说她下场,全都激动起来了吗?郎君那边的彩头据说各个价值连城,全都下了血本。”
    “可恶,那我们岂不是要白白搭上一个好彩头?”
    “你笨呀,今日有小侯爷和穆家四郎在,谁能投壶投的过他们?你可以不押彩头不参加。”
    很快参与投壶的人数就定了下来。总共有十一人,五位郎君,六位女娘,都是盛都的投壶高手,其他人十分识趣地退出了这场比试。
    说是投壶,实则是为盛都的贵女相看,门第不高的,容貌不出众的,官职不够高的全都被踢了出去。
    “呀,是单数,这样,柔嘉,让他们先比,等最后你再与胜出的人比试,这样就正正好。”镇国公夫人笑道。
    贵女们闻言笑容有些挂不住,这不是明晃晃地作弊吗?谁不知道柔嘉的投壶技艺菜,第一轮就得刷下来,镇国公夫人也太过分了,难怪取了十一人来投壶。
    郎君那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这一次的投壶就是为了展示风采的,早早把柔嘉帝姬淘汰掉,那还比试个锤子?
    谁能最后跟柔嘉帝姬比投壶,谁就算胜出!
    比试很快就开始。
    长歌漫不经心地喝着茶,观察着下场的十人,以赵寒洲和穆家四郎穆恒的投壶技艺最高,最后胜出之人定在这两人之中。
    两盏茶之后,喝彩声连连,赵寒洲险胜穆恒。
    月白锦袍的俊俏郎君意气奋发,隔着人群和珠帘,风流倜傥地笑道:“柔嘉帝姬,该轮到我们来比试了。”
    人群里传来无数酸涩的声音。
    长歌放下茶盏,脱下雪白的狐裘大氅,只着青绿襦裙,缓步出珠帘,走到人前,冷淡开口:“小侯爷先请。”
    场上众人看的呼吸一窒,这样的仙姿,真的是凡人能有的吗?
    赵寒洲眉眼含情,笑道:“殿下谦让了,请。”
    长歌懒得与他废话,接过宫人递上来的箭矢,直接投了一个壶口和两个壶耳,满场鸦雀无声,就连赵寒洲表情都呆滞了一下。
    不是说柔嘉帝姬投壶技艺不太行吗?
    “柔嘉帝姬,全中,三支筹码。”
    赵寒洲收起了轻视之心,严肃认真地投壶,三支全中,也得了三个筹码。
    赵寒洲额头渗出薄薄的细汗,投中壶口和两个壶耳对他而言不难,但是要是一不小心输给了柔嘉帝姬,那他还怎么展现风姿,如何求娶帝姬?
    “距离太近了,换十米线。”长歌看了看距离,往后退了三米。
    贵女们跌破了一地下巴,换十米线?柔嘉是疯了吧,这么不把小侯爷放在眼里?投壶郎君都是九米线,女娘七米线,她直接隔十米投壶?
    “柔嘉帝姬,全中,三支筹码。”
    这一下喝彩声连连。
    “小侯爷,十米线!你可不能输给小帝姬。”
    “赵寒洲,我们盛都郎君的脸面全靠你了。”
    赵寒洲笑容僵硬,掌心全都是汗,也退到了十米外,三支全中,而且是最难的一支壶口,两支壶耳。
    赵寒洲轻轻松了一口气,第三局只要正常发挥,应该能打个平手。没有想到娇弱美艳的柔嘉投壶技艺竟然这么强,他内心隐隐喜悦,就是今日柔嘉瞧着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没有想到小侯爷这般厉害,那第三局,就十五米线吧。”长歌淡淡说道,退到十五米外,纤细如玉的手指把玩着手中剩下的两支箭矢,随意地投了出去,投中壶口,两支皆中。
    众人惊呼出声,十五米线,两支同时中壶口!
    赵寒洲俊脸隐隐发白,十米线内,他能百发百中,十米线内他投壶能玩出花来。但是十五米线,他从来没试过!若是他练过这个距离,定然也能百发百中,但是他没有时间去练。
    赵寒洲退到十五米线外,投出最后两支箭矢,面如土灰。只中了一支!
    “赵郎君,承让了。”长歌冷淡颔首,从诸多彩头中取回自己的碧玉簪,优雅地别在发间。
    她回头,看着满东阁的贵女和郎君们,淡淡说道,“百花宴,不如尔尔。”
    满盛都的郎君颜面扫地,尤其是永庆侯府的小侯爷。
    镇国公夫人险些要疯,柔嘉是怎么回事?字字杀人诛心?她以前都是藏拙吗?今日是特意来打盛都郎君脸面的?这以后还怎么相看?
    真是疯了。
    赵寒洲深受打击,其他郎君也面上无光。
    投壶结束,挫了永庆侯府的威风,长歌便起身告辞。出镇国公府时,正巧遇到萧家二郎萧拓,萧拓今年刚中状元,目前在翰林院任职,日后是要接老丞相的班,入内阁拜相的。如果萧家没有出那场变故的话。
    “柔嘉帝姬。”萧拓看见她,作揖行礼道。
    “二哥,快点,再磨蹭一下,永安巷的糖水铺子就要关门了。”马车上探出一个六七岁的玉面小郎君,活脱脱是缩小版的萧霁。
    小郎君看见她愣了一下。
    长歌也愣住,没有想到他幼年时是这样神采飞扬的小郎君,眉眼间明亮,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鸷和晦暗。
    萧拓有些尴尬:“这是舍弟萧霁,今日我与他约好了要去永安巷的糖水铺子给他买糖水吃,冒犯帝姬殿下了。”
    长歌淡淡说道:“郎君客气了。我出宫时带了一些宫里的糖水,赠与小郎君吧。”
    她让宫人从马车内取出两食盒的糕点和糖水,递给小郎君。
    小郎君看向萧拓,见他点头,欢欢喜喜接了,然后甜甜地道谢:“多谢帝姬姐姐,姐姐你长得跟画上的仙子一样,等我长大了要娶姐姐一样漂亮的女娘。”
    萧拓:“胡说八道什么?”
    小萧霁神采飞扬道:“二哥,难道你不想娶帝姬姐姐吗?”
    萧拓直接闹了个大脸红。
    长歌失笑,取下腰间的环佩,递给他,微微一笑:“小郎君,这块玉赠与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希望你都要心存善念,阳光,记得长大以后娶一个喜欢你的小娘子。”
    不要太过执念。
    小郎君接过环佩,扬起小脑袋认真地问道:“那我可以娶帝姬姐姐吗?”
    萧拓连忙去捂他的嘴巴,尴尬笑道:“殿下见笑了,见笑了。”
    长歌见他们兄弟感情极好,微微一笑,朝着他点了点头,转身上车辇,隔着马车还能听到小郎君灿烂的声音:“哥哥,我喜欢这个漂亮姐姐。”
    想到他即将遭遇的灭门之祸,以及十多年流放边境的生活,长歌唇角的笑容一点点地淡去,他恨是应该的,只是恨意最先摧毁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你很喜欢那个小郎君呀?”一个柔弱空灵的声音响起。
    长歌瞳孔微缩,太阳穴刺刺地疼起来,对方继续说道:“你怎么跑到我身体里来了?”
    她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被弹出了柔嘉帝姬的身体,与她四目相接。
    两人齐齐一震。
    柔嘉帝姬:“你跟我长得很像呀,你是谁?”
    长歌:“?”
    果然,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要数年之后才出生,乱入这个时间节点,只能借助她姑母柔嘉帝姬的身体,短暂地附在她身上,却不能完全成为她姑母。
    长歌无法与她交流,但是可以一直跟在她身边,除了柔嘉帝姬,无人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