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面倾心,一面定情,三面定终身
作者:烟夕   古穿今,满级绿茶卷爆娱乐圈最新章节     
    长歌吃完一碗甜酒煮蛋,喝了姜茶,浑身都暖了起来,没多久炉子里的红薯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傅怀瑾什么都没问,长歌坐在壁炉前,被火烤的懒洋洋的,不知不觉睡着。
    梦里已经是清明节后,盛都开始进入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
    秋墨衍从行宫寄来书信:“近来气候甚好,山间的桃花、杏花都开了,不久就能结出青梅果来,你别总是待着宫里,也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书信里夹了几瓣桃花、杏花还有不知名的其他花瓣。
    她问着暗卫:“盛都之中还有清净的赏花地吗?”
    “城郊的无名山,花期比盛都晚一些,这个时节应当正是花期,山上还有一间古刹,因为山路难行,去上香的香客不多。”
    “那便去这里吧。”
    “阿姐,阿姐。”飞章迈着小短腿,背着小书包从清凉殿回来,欢喜地叫道,“今日太傅夸我啦,你看。”
    小家伙将手中的课业高高举起,上面有萧霁朱笔批注的“甲上”,长歌见他跑出满头大汗,顿时俯身用罗帕给他擦着汗,淡淡说道:“怎么跑这么急?”
    “因为想早点见到阿姐。我每日只有午膳和晚膳时间能见到阿姐。”幼帝嘟起嘴巴,委屈巴巴地说道,“那些奏折,大臣们,还有太傅都会跟我抢阿姐,飞章好可怜的。”
    长歌莞尔,掐着他的小包子脸:“小小年纪就知道撒娇卖萌,跟谁学的?”
    “没有没有,飞章没有撒娇卖萌,飞章是小男子汉。”
    长歌失笑:“那今日便让太傅放你半日假,阿姐带你去踏春。”
    “好耶好耶,像上次逛灯会那样好玩吗?阿姐去哪里,飞章就去哪里。”小家伙兴奋地喊道,“快,帮我更衣,我要跟阿姐出宫玩。”
    她让人去帮飞章请了半日的假,带他出宫去城郊的无名山游玩。
    “王爷说,陛下一月里请假七八日,让殿下您不要过于宠溺陛下。”宫人请完假,低低地说道,“摄政王大人瞧着十分的不悦。”
    她淡淡说道:“随他。”
    当帝王未必是幸事,她幼年时所吃的那些苦,必不能让飞章也吃,她希望他能快乐地长大,然后去背负属于他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其实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甚至不希望小飞章能有使命这种东西。人活一世,无愧于心就好。
    车辇一路出了宫门,前往城郊的无名山。她们出来的时间晚,出城门时,就见不少郊外踏春的人驾着马车往都城赶,嚷着要吃去春西楼的席面,喝烧刀子酒,以及吃南巷的蒿子粑。
    “春西楼的席面哪有那么好吃,都是一群人云亦云的庸俗之辈,最好吃的蒿子粑乃是古刹里小师父做的,他们寺庙里的素斋简直是一绝。”
    “二小姐,我看你不是去吃什么蒿子粑,你是去看住在寺庙里的香客的吧。”
    年轻小娘子嬉戏打闹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长歌闭眼小憩,出了城门没多久,就见马车外传来惊马和小娘子的惊呼声。没多久就有人拦住了她们的马车。
    “娘子可是去城郊的古刹上香?天色将晚,我们娘子乘坐的马车坏了,不知道可否载我们娘子一程?马车上是太常寺周大人家的二千金和镇远将军府的四小姐。”
    长歌撩开轻纱帘帐,就见前面的马车车轴断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娘子一脸懊恼地下了车,手上摇着扑蝶的小扇,腰间佩戴着香囊,远远地跟她打招呼。
    “娘子,是否需要清道路?”暗卫低声问道。
    “不用,让她们上来吧。”
    两位娘子兴奋地上了马车,见马车宽敞典雅,所用的靠枕是上好的锦缎缎面,焚的香淡雅古朴,主人家竟然是一位从未见过的美貌娘子,墨发如瀑,青色襦裙搭的是月白海棠花的披帛,说不出的雅致好看。
    两人一时看楞住,直到一个可爱的小郎君叉腰哼道:“你们怎么直勾勾地看着我阿姐?”
    两人见这小郎君红唇齿白,十分的俊俏可爱,顿时扇面遮脸,轻笑道:“小郎君莫见怪,实在是你阿姐长得太好看了,我们在京城多年,竟然从不相识,两位可是盛京人?”
    飞章少年老成地说道:“自然是盛京人,不过我跟阿姐自幼深入简出,你们不认识是正常的。”
    小郎君可爱又健谈,很快就俘虏了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的芳心,唯独主家小娘子长得貌美,性情却十分的冷淡,全程闭目小憩,让人有种不敢靠近的气势。
    两人自诩是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到谁家的小娘子能生的这般容貌,这容貌就算是嫁入摄政王府也是够的。
    两人逗弄了一下小郎君,结果这小郎君人小脾气还挺大,没一会儿就板着脸不搭理她们,径自去温习课业去了。
    “好乖巧的小郎君,还懂得勤奋读书,日后肯定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呢。”
    姐弟两反应十分的平淡,一个温习课业,一个继续闭目小憩。
    两人觉得无趣,便小声地八卦起来。
    “听说摄政王大人至今未娶亲,等的就是宫里的那位,可惜了一句不娶秋氏女,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若是两人都不婚嫁,那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宫里那位帝姬殿下说了算,宫外摄政王大人说了算,你不觉得十分的浪漫吗?”
    “可终究是没有名分,你说,大帝姬为何不下旨强娶强嫁呢?”
    “如果是我,那我要死要活都是要嫁的。”
    “譬如山上古刹里的那位香客?”
    “胡说八道什么,人家是有名字的,叫做青衣居士,你不觉得十分的风雅吗?”
    长歌睁开眼睛,淡淡问道:“青衣居士?”
    周二小姐紧张地说道:“正是,娘子也认识那位郎君?”
    “不认识,名字好听。”
    两位小娘子松了一口气。
    很快马车就到了山脚下,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找了轿夫坐轿子上山,长歌则带着小飞章,慢悠悠地步行。
    山间景致极好,沿途都是青竹和晚开的桃花,小飞章撒欢地在山路上奔跑,玩出一身汗。
    “阿姐,阿姐,有蝴蝶。”
    “阿姐,阿姐,你快看,有雀鸟,还有鸟窝。”
    “阿姐,你走快点,我想吃山上的素斋,还有蒿子粑。”
    “好多桃花呀,阿姐,再过几个月是不是就长出桃子了,那我们来摘桃子吃吧。”
    一路呱噪,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到了山间的古刹,小飞章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长歌捐了香油钱,没有跪拜神佛,见天色已晚,便找主持大师要了一间禅房,借宿一晚。
    小师父带她们去后山的禅房,远远的,她就看到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带着丫鬟嬷嬷也借住在此,奴仆丫鬟进进出出的,扰了山间的清净。
    她吩咐小飞章自己去斋堂吃饭,然后便坐在简陋的禅房窗边,就着窗外的那一株杏花,翻阅着各位大臣的谏言。
    看到一半,就见小飞章蹦蹦跳跳地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之前遇到的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两人新换了素净的襦裙罗衫,贴了花钿,神采飞扬,眼睛不停地瞟着她对面的禅房。
    恰巧对面禅房的门打开,光风霁月的年轻郎君拎着锄头,捧着一盆兰草出来。
    四目相接,长歌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将大臣的谏言奏折收起来,塞进了袖子里。
    “是穆郎君。”
    “今日总算是见到郎君了。”
    穆青衣微微惊喜:“秋娘子也在?是带弟弟过来上香吗?”
    她没说话,小飞章已经笑嘻嘻地说道:“阿姐带我来吃蒿子粑的,阿姐说,神佛很忙,求佛不如求己,让我们莫要去叨扰,只要记得给香油钱就好。”
    周钱两位娘子愣住,这是什么道理?
    穆青衣笑道:“蒿子粑我也会做,等会做给你们吃。”
    周钱两位娘子兴奋地举手:“穆郎君,我们也想要吃蒿子粑。”
    穆青衣为难道:“只怕食材不够,做不了那么多的蒿子粑。不过寺庙的素斋十分的好吃,两位娘子不如去斋堂尝尝看。”
    两人险些急哭。
    长歌见状,轻笑出声,这两位娘子心悦穆青衣,不远千里来借住寺庙,可惜,穆青衣生在穆家,就算性格闲云野鹤,不涉朝政,他的婚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穆青衣带着小飞章去厨房做蒿子粑,两位小娘子也跟着去了,世界顿时清净。
    长歌出门,捡着地上飘落的杏花,连同开败的桃花一起,装进香囊内,递给暗卫:“送到行宫,就说,桃花已败,花期已过。”
    无花可赏,无人可等,无家可归。他也不需要归来了。是他先放弃了盛京的一切,所以,她也要放弃他了。
    暗卫消失在古刹。
    日薄西山,长月当空。
    没多久,穆青衣就牵着着小飞章回来,手上拎着好几层的食盒,看着她温润笑道:“飞章说你还没吃晚饭,这些都是寺里的素斋,很是酸辣下饭,我替你都拿了一些,免得你夜间饿。到了夜间,寺里是不提供饭菜的。”
    穆青衣将食盒里的素斋一一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长歌闻到菜香,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还没吃,就见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哭唧唧地回来了。
    两人眼睛哭的红肿,额间花钿都显得没精打采,哽咽道:“郎君莫要随便打发我们,你一日不娶,我们便一日不嫁。除非你成亲了,否则我们是不会死心的。”
    长歌惊讶,看不出来,这两人如此这般有胆量,让人十分羡慕。谈论风月,对帝王家的孩子来说,是天底下最奢侈的事情。
    穆青衣低低叹气,温润说道:“抱歉,我其实早就有了意中人,她若是愿意嫁,那我便立刻娶。实在不敢耽误旁人。”
    周二小姐落下泪来,摇摇欲坠地说道:“你骗人,你说你来盛都不过数月,哪里来的相熟小娘子,她是何人,家住哪里,可有婚配,对你是否有意?”
    穆青衣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她是何人,家住何处,是否有婚配,对我是否有意,我曾告诉自己,初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定终身。若是我能在人海里遇到她三次,那便表露自己的真心。”
    第一次相见,是在元宵灯会,她看着那一盏兔儿灯,想要却不敢要的模样,让他无比心疼,他赢下那盏兔儿灯赠与她。
    第二次相见,她坐在檐下看雨,周身冷漠孤绝,仿佛世间于她无情爱无一丝温暖,他第一次心潮涌动,想要为她撑起一柄遮风挡雨的伞。
    第三次相见,她坐在寺庙简陋破败的窗台前看书,身上落满了杏花却毫无察觉,她只是那样冷淡且平静地出现,似乎只是来寻找一方安宁,他想为她做一碟蒿子粑,拂去肩头的落花。
    穆青衣指尖攥紧,声音微哑:“这是我们第三次相见了,秋娘子,我心悦于你,不知娘子可有婚配?”
    长歌拿着筷子的手僵住。
    一侧的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也呆滞。
    小飞章吃惊地张大嘴巴,攥紧了手里的蒿子粑。
    庭院内,安静如鸡,无人说话,只有无数的黑甲卫犹如黑色潮水一般无声地涌入,控制着整间寺庙。
    锦衣鹤氅的萧霁面容冰冷,从院中的石子路一路走来,低沉且冰冷地说道:“帝姬殿下,这间寺庙年久失修,过于简陋,您带着陛下怎能屈居如此,不如去我城郊的别院住一晚。”
    萧霁俯身给她披上雪白的狐裘披风,低沉道:“夜间山里凉。”
    满室死寂。
    周二小姐倒抽一口凉气,捂住嘴巴,险些失声叫出来,她是大帝姬,是整个盛都最尊贵的女人,是从冷宫里厮杀出来,跟摄政王相爱相杀的秋长歌!
    她们路上还说着帝姬和摄政王的八卦来着。那个小郎君就是幼帝飞章!天惹,她竟然逗了一路当今的陛下!
    周二小姐只觉得脖子一凉,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