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
杨开江没再回局里，而是直接开车回了家里。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妻子疑惑地问道。
“收拾收拾东西，等会儿将小宁从学校接回来，我带你们去南方转转。”
“这么突然？”
妻子惊讶地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紧急任务调动，需要去南边一段时间。”
妻子知道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任务需要这么急，我还什么都没收拾呢。”
“不算急，下午一点的飞机，有时间让你收拾。”
一点，
离现在也不过四五个小时而已，
这还不算急？
“什么时候回来？”
“三四天吧。”
那还好，
杨开江妻子松了口气，点头道：“那中午放学，我让王婶去接小宁。”
杨开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走进去，开始帮妻子收拾东西。
简单收拾了些换洗的衣物，又提了些钱，杨开江便静静在家里坐着，
等着时间的到来，
又或者，
等着灾难降临。
……
厂里，
程治国来到了杨厂长办公室。
“没事吧？”
杨厂长给他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问道。
“福大命大。”
程治国笑着说道，“不过也托了厂长你的福。”
他身边可没有能直达天听的人，
军队能出动的这么快，大概率就是杨厂长的功劳。
“我也是听熊科长报告了这件事，想着找点人帮忙。”
杨厂长并没有居功，“找的那人也算不上多厉害，估计是上面考虑到你做过的贡献吧，所以才如此大动干戈。
不过也幸好如此。”
在他想来，如果去的人少了，未必能找到程治国，
如果去的迟了，未必能将程治国安全的救出来。
“一组提交上来的报告我看了，这一次，步子迈得是不是有点大？”
杨厂长接着问道，“电子计算机，这技术在国外也算不上成熟吧？没有样机，咱们自己能研究出来？”
而以轧钢厂的能力，想要获得样机这种事，根本就不要想了。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功了呢。”程治国笑道。
“需要多少资金？”
“先紧着他们折腾呗，前期应该用不了多久。”
“那时间方面呢？”
“大概需要四年吧。”
四年……
如果换成其他技术，说不定能研究出多少呢。
但杨厂长也明白，程治国不是厂里的老母鸡，整个厂子的运营，既不可能全靠着程治国，也不可能围着他转。
“那你最近这段时间可要加把力了。”
没有拿得出的成绩，程治国想要往上升，到底还是有些困难的。
“厂长放心，我可是时刻准备着。”
杨厂长摇摇头，将一份请假条扔到他面前：“不管怎么说，一个月的假期也有点太多了，两个星期吧。”
“行，那就俩个星期。”
程治国离开了厂长办公室，悠哉悠哉的往自己办公室内走。
刚走进屋，一个人影直接扑到他怀里。
他伸手抱住，感受到温热又熟悉的娇躯，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说道：“没事没事，这不是囫囵个回来了吗？”
“吓死人了！”
马素芹不肯离开他的怀抱，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肢，“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可就……可就揍人了。”
程治国莞尔，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如此一来，马素芹就变成了坐在他腿上，
像个孩子一样。
马素芹脸色微红，屁股扭动了几下，想要起来，却被程治国压着。
“于莉呢？”程治国疑惑地问道。
“被我支出去了。”
马素芹手指在程治国胸前轻轻压着，“我能耐不住，想要抱抱你。”
随后重重地拍了他一巴掌，没好气的瞪着他说道：“不是让你在办公室胡来！”
她已经能感受到程治国的蠢蠢欲动了。
“我可没那么嚣张。”
大半天的，他昨晚又出了那种事，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他短时间内可解决不了，顶多让马素芹舒服舒服而已……
“晚上去我那里吧。”马素芹小声说道。
“好。”
“主任。”
外面传来于莉的声音。
马素芹吓了一跳，连忙从程治国身上跳下来，拍了拍有些皱的衣服。
程治国好笑的看着她，等她收拾好了，才道：“进来。”
于莉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瞥了一眼马素芹，心里暗暗鄙夷，
还真是放荡的女人，
一大早的，就急不可耐了。
“这是车间这个月的汇表……”
程治国接过来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拿给赵主任吗？”
“赵主任已经辞职了。”
于莉说道，“今早主动递交的辞职。”
“哦？”
程治国并不意外，
车间出了那么大的事故，就算跟赵传开没有关系，他也要引咎辞职的，
主动离开，至少保住了面子。
“赵主任走了吗？”
“正在收拾东西。”
程治国看向马素芹。
马素芹点头道：“我去跟组里的人说一下放假的事情。”
说完就出门了。
程治国站起身，跟着往外走去，并没有去车间，而是前往赵传开的办公室。
“赵主任。”
赵传开已经收拾好了私人物品，正在办公室内出神，扭头看了一眼程治国，面露苦笑。
“柜子里还放着一些茶叶，我没舍得喝，等会儿你拿走吧。”
“农业局那边……”
赵传开摆摆手，没让程治国继续说下去：“既然是责任者，那就该有承担责任的样子，
去农业局那种地方，我自己倒是逍遥了，但于你不利。”
人人都知道程治国在农业方面的影响力，
作为他的老上司，在轧钢厂受了处分，扭头就换了个更好的单位，
傻子也知道是谁安排的。
程治国点点头，没有坚持，问道：“那主任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歇息一段时间，然后再找个工作。”
赵传开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多少还是有点经验的，而且这场事故算是天灾，我虽负有责任，却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顶多是从头开始而已。”
程治国暗道了声抱歉，
事故是杨开江为了收拾他整出来的，
不仅死了不少工人，还让赵传开当个倒霉蛋，
从进厂开始，赵传开对他都还算不错，
他的评级，升副科，都离不开赵传开的首肯和帮助。
不过虽然赵传开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他至少也算帮赵传开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