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让步，换来的是大长老的变本加厉。
    “怎么不行？地图只是参考，只要定下的规则够通用就行。”
    大长老拿出一只红笔，在图中绘制的城市建筑外画了个圈。
    “出现城市建筑的区域，以及它周边50公里的土地，都将主动归属为你们的私有领地。”
    “其他地方主动变更为自由探索的无主之地，你看怎么样？”
    阿尔弗塞尼诧异地看着大长老。
    他还以为对方想强买强卖，直接将剩下的地盘抢到自己名下。
    结果只是变更为无主之地？
    “我们也能拥有无主之地的探索权？”
    “当然。”
    “那我同意！”阿尔弗塞尼果断回答道。
    速度快得生怕大长老反悔。
    别看他们灵息市面积大。
    那只是因为吞并，咳，融合的世界比较多。
    总体人口还是少的。
    在之前，大部分市民就是在城市中活动，面积绰绰有余。
    更何况现在还多了周边50公里的土地。
    阿尔弗塞尼用换算的单位，估摸了一下他们能获得的领地大概面积。
    心里很满意。
    “成交！”大长老马上伸出手，“华国就喜欢果断的盟友！”
    接着便拿出早就拟好的协议。
    虽然这种异世界的领地交易，在联合国中还没有相关法律存在。
    签了也只是张废纸。
    不过，只是暂时的。
    如何让它变成联合国公证的协议，就是华国的事了……
    大长老也很满意。
    来之前为对方做的人物侧写果然有效。
    一个因为武力被赶鸭子上架担任的领袖，实际上对政务一窍不通。
    也不能这么说。
    应该是灵息市领地有限，又全归对方所有。
    尽管活了几百年，实际上一次领土纠纷都没处理过。
    对面积之类的数字，并不敏感。
    之后可不能怪他们趁人之危，毕竟对方没讨价还价嘛。
    什么？你说我们没说可以协商？
    可能是忘了吧。
    不也没说不能协商么？
    大长老已经在协议上签了字，就等阿尔弗塞尼了。
    考虑到对方可能不会他们的文字。
    大长老还准备了一盒印泥，盖个手印也行。
    虽然……木偶有没有刻印指纹也是个问题。
    好在阿尔弗塞尼不是一般的木偶。
    他变成这样，只是世界核心无法承载有机生命的控制。
    才一步步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指纹还是保留着的。
    正当他准备按下手印时，目光在协议中的某一行上停留。
    “等等，为什么土地划分为无主之地后，50年内都不能变更所属权？”
    “这个嘛……”
    大长老沉吟片刻。
    “毕竟双方的文化差距很大，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在此期间，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你说对吧？”
    阿尔弗塞尼抓着手里的协议，迟迟不动。
    对方说得有道理。
    只是……
    “50年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怎么会久？”大长老反驳道，“邻居搬家都需要一个星期到一个月的时间来熟悉。”
    “更何况是搬一个世界？”
    “超凡生物的寿命本来就长，五十年后，说不定还是我们来签协议呢！”
    阿尔弗塞尼紧闭着嘴，没有回话。
    而是一改之前的急切，更加仔细地查看协议内容。
    果然被他发现了新的问题。
    “为什么50年后我们购买无主之地，限制比你们多这么多？”
    “因为现在这块地就是蓝星的领土，自然有优待。”大长老的声音不急不缓。
    阿尔弗塞尼的脸黑了下来。
    物理意义的黑。
    力量化为实质，在他的身体表面翻涌。
    愤怒几乎要压垮他的理智。
    他的嘴里接着念着协议上的内容。
    “除了和你们一样的购买条件，还需要足量的特产、矿物……”
    “提前在那块地上留下工业痕迹……”
    啪！
    十页纸的协议被用力合上。
    “不能变更主权、禁止大规模作业，允许个人名义探索，所得物品归个人……”
    “你在鼓励以个人为名义的领地侵占，你想干什么！”
    大长老的笑容不变。
    “这就不关阁下的事了，我们今天的目的是签署这份协议。”
    阿尔弗塞尼目光锐利冰冷。
    “我偏要问呢？”
    “可以试试我前面提的建议。”
    掀翻桌子，撕毁协议走人。
    大长老将双手放到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也是个双赢的买卖。
    对方不需要签订不平等的协议。
    华国也可以给隐者会一个交代。
    看，不是他们不想分一块地给对方，双方和平发展。
    是对方先撕毁了和平的协议。
    然后，华国会将在骊山死去的几万条民众的性命，亲自讨回来！
    协议内容由长老会共同拟定，完美符合隐者会的要求。
    和那位隐者会会长想要增强全人类战力的想法，完全一致。
    他有信心，在交易破裂后，让隐者会站在他们这边。
    木制关节的咔嚓声不断。
    大长老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悠悠研究着手里的半成品地图。
    良久。
    声音停了。
    阿尔弗塞尼坐下，无机质的眼睛里透着寒光。
    比大长老刚来那会还要不友好。
    大长老丝毫不惧。
    用眼神吓人，只会发生在谈判桌上失败的一方。
    “阁下决定好了？”
    “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了。”
    绝对的屈辱和愤怒过后。
    阿尔弗塞尼感觉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从你们进入灵息市的人口中，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在不久前，你们还是纯科技侧文明。”
    科技侧文明，阿尔弗塞尼也遇见过。
    它正是打造如今的灵息市的基石。
    超凡侧和科技侧差距，远比灵力侧超凡与魔力侧超凡大。
    他从未听说过两者之间还能互相转换的。
    但它就是发生了。
    阿尔弗塞尼只能接受事实。
    就像他接受这个世界里。
    拥有能控制世界核心，还不用变成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的人存在。
    也可能对方根本不敢使用世界核心，还没被污染。
    阿尔弗塞尼在心里倔强的想道。
    放眼他原本的世界，以及被他吞并的数个世界里，他都算得上天之骄子。
    怎么愿意承认世界之外，还有能对他进行降维打击的存在？
    想到这些，阿尔弗塞尼再次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