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世子害我不人道
作者:逐一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最新章节     
    沈辞疑存矛盾的控诉让南宫述尤感错愕。
    “情出自然,何来不能一说?”南宫述问。
    思忖片刻,他有些不太情愿地又问:“阿辞莫非……是在意着云安世子?”
    沈辞在纤匀劲挺的胸怀中抬起头,长眉皱着:
    “兄长说的什么话,我当年来太学前便有了心仪的女子,怎可能会半途移情他人,还是男儿!绝无可能。我到现在依然清楚自己心里喜欢的是与我一块长大的女子,然……然……”
    钳口许久,沈辞一鼓作气,娓娓而道:“我不是不会去爱,是不能。我不能……此事要从一年前的仲夏说起。
    那时,我因才领策帆校尉一职,干劲十足,每日除了要带底下的人认识、了解各种船舶,还要隔三差五带人到外海巡视,以防外敌来犯。
    有一回,我带一队楼船士出海巡察,那日天变突然,飓风卷浪打翻了我们的船,一队人全都掉进了水里,所幸大家皆是熟水性的,关键时刻都知道扒浮板上求生。
    我们在水里漂了一天一夜后,不知怎的就进入到了茨莱国辖境内,而后便为茨莱国出海巡航的女兵所救,她们将我们一行带上了岸,还好吃好喝照料了我们数日。
    大伙身体恢复后,我们想着既受恩于人,即便是要告辞也当先向她们管事的道了谢才算不失礼数。
    始料不及的是,就在我们整理行囊的档口上,她们竟将我们一群男人关了起来!
    后来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我们四肢渐渐乏力,行动变得异常艰难,唯有神志始终清醒。
    见我们动不了了,她们便将我们带走,为我们梳洗打扮,经过几轮挑挑拣拣,她们把我们一队几十人按相貌、身材、才学谈吐分成三六九等,由不同的人分别带去不知什么地方。
    我与四五个姿貌尚佳的兄弟最后被送往茨莱一女官府上,犹记那日那女官府上高朋满座,前来赴宴者皆是各具特色的女性,我们一到地方,即由主人家的仆人将我们分配去陪那些来宾。
    至那一刻,接下来将会发生何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茨莱国地势特殊,易守难攻,历来不忌惮会被邻国侵扰,如此形势下,她们的主要精力便不在强兵安邦之上,而是热衷于繁衍子嗣。
    她们延续后代的理念是——只要是她们亲自生育的孩子就是她们茨莱国的血统,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们根本不在乎。
    是以,只要是落到她们手里的男人,必然会被轮番传递,给一些正值生育时机的女子赐种,直到无能为力。
    此种做法听起来灭绝人性,然而事实是,她们在或强迫、或诱惑男子授种后,不仅不会伤害他们,还会派人将他们侍候得惬意舒服。
    等精力恢复,再给他们安排另外的女人,让他们进行下一轮授子,若有不愿留在国中的,她们也能按其要求送回故国,并温言相告,欢迎离开的男子再次爱顾。
    一般男人得遇此美事,自然是流连忘返,与我一起的一干兄弟有好些尝到了甜头,便不想回晋南。最后回来的只有心志坚定的那几个,但他们都是在被攫尽精元后才能离开。
    唯独我一人例外。唯独我一人没有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玷损。为何?我可算几十兄弟中体格样貌才学较为出众的!
    当他们像只种马一样任人随意分配去服侍五六七八个女人时,我只需陪那女官一人。
    那女官样貌清美,腰臀胸脯白皙又婀娜,且还驭男有术,同时也很喜欢我。宴散她将我带到帐中,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自持住不泄给她,反正男人就这么点事难把持对不对?
    何况那些女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床上老手!随便一撩拨,即使心里不情愿,身体也会投降的。
    可待她做好一切准备,在红帐柔光中对我上下齐手不得后,她就说我不是男人,说她如此温柔服侍我半天我也不举。我不举?我不是男人?我怎么可能不是男人?
    我当时还讽刺她不要脸,什么人都能要,我说我对陌生女人没有半丝兴趣,这是我身体的自主意识,它会自己选择愿意契合的对象。我说我不是不举,我是不愿意举。
    那女人不信邪,就是不肯放弃我,之后她便给我用强精药,说但凡是吃了她那个药的,别说是不愿意了,就算是萎了几十年的八十老翁都能立刻精气充盈,酣战两个时辰而不泄。
    我当时没有反抗能力,不得已让她喂了药,我吃了那药没多时,身体确实燥热难耐,也很想寻人发泄。
    但当我看见面前赤体的饥渴的女人,我竟会不由自主地将她想成是那狂妄自大的混球,我才坚挺的那话儿随即便又软了。
    此后她再如何对我用药已是无用。那女官得不到我的精元,当即恼羞成怒,将我关进了牢里,翌日一早就像送瘟神一样将我丢到回晋南的船上。
    走的时候沿街敲锣打鼓,故意吸引全城百姓的目光,就为让茨莱的女人及各境来的男人一睹我这唯一一个可以原封不动离开茨莱的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沈辞说到此处,自嘲似地笑了,嗓音干哑不已。
    接着,他又道:“当时因为保住了清白,我并不在意他人如何笑话我。可是半年前,母亲在江吴老家给我张罗婚事,看好的正是与我青梅竹马的女子,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却当世代交好的两家议亲那日……
    我见到了自以为喜欢了很久的女子时,我发现我似乎没有那么喜欢她了,就连独处时,她向我示好求亲密,我也提不起一丝感觉,其实我心里是想回应她的,可我的身体偏偏很厌恶,我就是不愿与人产生那种特殊的感情。
    因为不想害了人家姑娘,我当场将亲事推了。经过此事,原本交好的两家从此再无来往,我也成了整个江吴背信弃义的不良之人,成为沈氏一族的逆子。
    尽管如此,母亲还是不遗余力在人前维护我,到处打听适合我的姑娘,可我又哪里好跟她说我不是不想娶,我是因为不能人道才不能娶啊!”
    “兄长,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姓宗的对我胡说八道,扰乱了我的思维,我会成今日模样吗?如今我是看男人烦,看女人厌,明明我也想得到点什么,却又不知道需要什么。
    我以后该怎么办呐?我若不能娶妻生子,母亲一定……我不孝啊!”
    他伤心地哭着,抱南宫述的手缓缓垂下,原本清俊儒雅的翩翩公子顿时像是开了花的竹,枯颓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