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茵和李枫华在这边待了两三天，对计绯的新造型和人设啧啧称奇。
    因为最近演习惯了，计绯有时候会无意识做出和鱼一文相似的动作和神态，妖异而撩人。
    每到这时，娄茵和李枫华就会像是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看着她，气得计绯想捶他们一顿。
    童悠宁原本还在担心这么玩闹会不会影响计绯的状态，不过一到了片场，任凭他们怎么围观，计绯照演不误。
    李枫华看出了她的担忧，自豪地道：“计小绯喜欢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其实就是人太懒，但是在表演的领域，她就是整个世界的王。”
    童悠宁忍不住问：“计老师小时候就是这样了吗？”
    李枫华挖掘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差不多吧，她从小就不怎么爱出去玩，不是抱着书就是抱着剧本，再不然就是泡在旋天的话剧团里……”
    说到这里，他有点得意，“一般人都叫不动她，只有我可以喊计小绯去唱k打电动进网吧。”
    童悠宁：“……”
    计老师的家长没有打死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计老师这样的人，大概就是为表演而生的吧。”童悠宁感慨道。
    “我也这么说过，”李枫华耸了耸肩，“可她说世界上没有人是生来就必须做某件事的，一切都是或主动或被动的选择，所以人的一生就在为‘主动选择’这件事而努力，哪怕是虚幻的主动。”
    因此，他很叛逆地没有走元思永给他安排的导演之路，一头扎进了演员圈子里，虽说这也是长辈在为他保驾护航，但好歹心理上是可以告诉自己——这是他愿意去走的路。
    童悠宁听得入神，苦笑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成为计老师这样的人？”
    李枫华挠头，“其实很难吧，她那咸鱼的天性就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如果是计小绯的话，她应该会让你去看很多的书，走很长的路，培养一个稳定的爱好，再做一点点的事业吧。”
    “然后就可以成为她？”
    “然后你就不会纠结着想要成为她。”李枫华道。
    童悠宁一怔，转头看向片场。
    场内是鱼一文和刑侦支队长武树平的交锋，后者终于抽丝剥茧查到了真相的端倪，无奈的是接下来的调查始终停滞不前。
    武树平开始相信邱青雨是无辜的了，想私下找她商量一番，制造一个和石家夫妇的偶遇，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没等武树平找到邱青雨，就被鱼一文给拦了。
    “查案是你们警察的工作，和她有什么关系？”这时的鱼一文已经把邱青雨当成了朋友，不想让她继续跟进这桩案件，屡屡挖掘出相关的痛苦记忆了。
    武树平苦口婆心：“那是她的爸妈，难道要他们死不瞑目吗？”
    鱼一文嗤笑，“是啊，会把女儿卖给百家死人的爸妈。”
    武树平有些气短，“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生恩养恩俱在……”
    “你们人类真好笑，”鱼一文柔若无骨般倚在江边窄窄的栏杆上，“爱护子女的人不谈生养之苦，大谈生恩养恩的人却未必和爱有关。”
    武树平没注意她用了“你们”两个字，劝道：“凶手杀人的手段何其残忍，未必不是冥婚名单上的某个亲属，如果真的有人发现了邱家女配百家的事实，对他们进行报复，那邱青雨不一定是安全的。”
    这话戳中了鱼一文心中的隐忧，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替邱青雨挡劫，猫咪多多的两次示警并没有完全解除危机，她也觉得石家夫妇有问题，可是一直没有抓到他们的把柄。
    目前警方和鱼一文只知道这对失独夫妇成天往医院跑，试图为自己的儿子留个后，但没想过他们会把主意打到了邱青雨身上——就为了刘大师那一句所谓的八字相合，就费尽心思斩断她的亲缘，终结她的事业，击溃她的心志，只为了让她可以留在石家安安心心抚育子女。
    剧情走到这里，鱼一文的人设就和初始剧本有所不同了，谭静然笔下的她带着几分天真和不解，计绯的鱼一文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嘲弄和轻蔑。
    计绯把两种情绪都表演了一遍，谭静然和叶苗初仔细地看了几遍镜头里的效果。
    饰演武树平的顾新对计绯道：“你这么一改，更加戳人心肺了，真怕你回头被人骂了。”
    计绯疑惑，“会吗？”
    顾新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在很多人眼里，血缘是大过天的，鱼一文的台词太那啥不正确了。”
    计绯无辜地眨了眨眼，“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非得骂我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沈铭还要在剧组里待一段时间，娄茵和李枫华就先回b城了，计绯下戏后就去送了他们一趟。
    趁着她卸了妆，李枫华立刻跟她合照一张，发上微博去营个业，给《猫多多》这部电影刷个存在感。
    李枫华的粉丝们都习惯了自家弟弟替计绯做宣传，偶尔还会去帮忙贡献一下票房，毕竟计绯带熊孩子也是很辛苦的……
    看多了计绯的电影，不少粉丝也被带成了半个影迷，此时都在评论区里好奇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李枫华沉吟半晌，翻牌了一个粉丝：
    “@李枫华v：一部……拉仇恨的电影？”
    枫叶们：“？？？”
    顺着网络摸过来的绯粉和荀粉们：“？？？”
    他们正主到底演了\/投资了一部什么奇奇怪怪的电影？
    计绯难得登录微博，去李枫华的评论区留了个言，感谢他来探班，又去自己的抽奖微博那里开了个奖，给粉丝们送点福利。
    啾啾忽然想起一件事，“绯绯，华子哥的粉丝叫枫叶，西丛哥的粉丝叫虫虫，你知道你的粉丝叫什么吗？”
    计绯茫然：“叫什么？”
    啾啾字正腔圆道：“飞鱼。”
    计绯：“啊？会飞的鱼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啾啾憋笑，“你的粉丝群体普遍年纪偏大，很多都是学业有成或者事业有成的人，或者奔着学业有成和事业有成的目标去的，尤其是荀老师这个真爱粉的事业搞得飞起，网友都在调侃你的粉丝比你努力多了，所以你是咸鱼，粉丝替你飞，这就是飞鱼的由来。”
    计绯：“……”
    倒也不必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