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西丛约计绯见面，挂念她是原因之一，想商量正事也是真的。
    “你看了《因材》的路演安排没有？”荀西丛问。
    计绯前两天就收到胡欣转发的消息了，“看了，我这边安排了七个站，包括首站s市、b城站的首映礼和c市收官站。”
    荀西丛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通告单，“我和千莘比你多三个站，但你跟我的城市是重合的，只有一些场次不一样。”
    从一线城市到四线城市，《因材》拢共安排了二十四个城市的路演，拼盘电影三条主线的三班人马分开出发，因为全片时长太长，这次路演会将电影拆成三个单元来分开播放，轮到黄素霞这条线的场次，就安排他们三个主要演员到场，只在第一站和首映礼那天安排全片播放和全员到场。
    “老师以前没跑过路演？”荀西丛问。
    计绯点头，“只跑过几次展映。”
    小众片没那么多经费来搞路演，也就是跑一跑各个电影展罢了，多数时候甚至不需要演员的参与。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荀西丛道，“跑路演很辛苦的，隔天就跑一个城市，一天之内要跑好几个电影院，观众会一直重复问相似的问题……”
    他不担心计绯会嫌累，但是连续半个月面对不同的陌生人，对她这个社恐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挑战了。
    其实计绯同样在头痛这个问题，路演是电影宣传的一个重要手段，不少演员也是借助这种形式扩大知名度的，电影方给计绯安排那么多场路演，一方面是感谢她先前的救场，另一方面是她最近知名度暴涨，这也是在卖她一个人情。
    唯一的问题就是计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住这个人情……
    荀西丛没有跑过他自己的电影路演，但被请去当过好几次的助阵嘉宾，还算是有些心得，他就给计绯传授了一些经验。
    计绯认真记了下来，无奈道：“要是我在现场掉链子，你记得帮我解围。”
    “那当然，”荀西丛道，“但我觉得你应该没问题。”
    计绯就是那种不太明显的社恐，能发微信就不打电话，能打电话就绝不见面，享受孤独，不爱见生人，但大部分情况下的交流都是很正常的，即使她很抗拒一件事，比如明天要出门，她可能提前一两天就开始焦虑纠结了，但是真正等到出门了，她也不会耽误事。
    “不过……”荀西丛突然迟疑了一下。
    计绯下意识绷直身子，“还有问题吗？”
    荀西丛故作严肃，“万一有人问西窗红烛的事情怎么办？”
    他明摆着又想欺负老实人了，计绯幽幽地开口：“千莘说她不介意跟我炒音霞cp，听说现在的网友都喜欢看女孩子贴贴，正好可以跟西窗红烛打个擂台。”
    荀西丛噎住了，“……我错了，老师。”
    音霞cp？呵，小心回头他就把谢千莘给暗杀了。
    他们讨论过《因材》路演的事情，接着又说起了《猫多多会说话》那个剧本。
    “这么久还没改完，剧本的改动很大吗？”荀西丛问。
    计绯想了想，“不算很大，主要还是细节和台词方面的变动，来回推敲比较麻烦，他们在尽量让那些容易被卡的剧情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不过编剧团队加了好多场戏，谭导也想尽量用实景拍摄，原来的预算肯定不够，就是不知道要超多少才能打得住。”
    拍电影就是这样，机器一开，每天的经费跟流水似的哗啦啦就没了，如果可以顺利上映，宣传费再死磕个几百万也不奇怪。
    荀西丛不甚在意，“这是你的第一部女主戏，只要钱能用到该用的地方，可以往好里做的话当然要做好点。”
    计绯叹气，“你可别把自己的老本都赔进去了。”
    “那不至于，”荀西丛保持着淡定的表情，“我之前拿不出钱来撑《人间小暖》这个摊子，是因为流动资金都投到几个项目里面去了，现在已经有两个项目在回流资金，综艺那边的分红也到账了，搞一部小成本电影绰绰有余。”
    总是投资失败的计绯一脸羡慕，“你好有钱哦。”
    “小买卖而已，跟那些大公司比起来不算什么，”荀西丛没敢太嘚瑟，“旋天这次应该拿到了不少分红吧。”
    提到这个，计绯忍不住跟他八卦了几句：“之前旋天投资《小暖》的时候，不是有几个大公司来警告黄总不要掺和吗？”
    荀西丛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又来找麻烦了？”
    “没有啊，”计绯忍笑道，“分红到账的时候，黄总反过来找他们去炫耀了，还给他们讲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故。”
    荀西丛：“……”
    荀西丛心服口服，“黄总果然艺高人胆大。”
    “这不是得谢谢你和节目组带我们公司赚钱吗？”计绯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托你们的福，董老师和周老师刚拍好的那部家庭剧卖出了个好价钱，旋天下半年还有一部轻喜剧要上，登雀视频那边已经来问价了，黄总还说等你这几天有空的话就请你吃个饭。”
    荀西丛没敢接这杯茶，“别闹了，老师，明明是你和旋天在关键时刻仗义相助，不然第五季早就黄掉了。”
    计绯失笑，“我们这么互相谢来谢去，好像没什么必要……”
    荀西丛小声道：“对啊，毕竟又不是外人……”
    计绯没听清楚，“什么？”
    荀西丛一本正经，“我是说双赢就好，你让黄总不用那么客气。”
    “这顿饭还是要吃的，”计绯道，“他把其他几个公司的老总都叫上了，还有成导和王制片也会过来，他们不确定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一直没定日子。”
    荀西丛懂了，这等于是一场《人间小暖》的内部庆功宴，“行，我这几天都有空，你们定好了时间就跟我说一声。”
    他们在茶馆里坐了两三个小时，荀西丛还有点依依不舍，最后是计绯注意到他脸上的疲态，强行把他哄回去了。
    谁知计绯前脚刚到家，胡欣后脚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绯绯，”胡欣的语气很微妙，“你跟荀西丛碰面了？”
    “啊？”计绯有点愣，“对，跟他吃了个早餐，怎么了？”
    胡欣吐出一口气，“没什么，就是你们被路人拍到了，cp超话正在欢天喜地过大年，cp粉全都疯了。”
    计绯：“？”
    他们不就是去茶馆喝个茶吃个饭么，cp粉有什么好发疯的？
    计绯没忍住好奇心，用小号爬上去瞄了一眼，然后就被粉丝的脑洞创飞了。
    【热恋小情侣阔别多日，茶馆密会三小时！家人们谁懂啊，这不是开向幼儿园的车！快来人给我把车门焊死啊！！！】
    计绯：“……”
    啊喂，你们到底在脑补什么不健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