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中。
佛族某仙忍不住喉咙吞咽着。
“几位，你们看的明白吗？”
“怎么好端端的，那个光脚的，就是拿刀往自己身上砍，一副要砍死自己模样。”
一旁，一位菩萨族同样心颤。
“看不明白。”
“但是，我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明白。”
“自己无论遇到那两人中的谁，都会死的不明不白，没有丝毫挣扎机会。”
瞬间，这几道身影都是低下头去，心中涌出阵深深无力感。
明明是他们的世界，那两人才是外来者，可他们别说赶人了，就连上去呵斥一声，搭个话都是不敢。
黄土高原之上。
李初一面无表情，似拿刀砍自己，只是微不足道之事。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曾炼气期，第一次入血肉空间，为了赢，就是选择把自己人皮剥下。
而后铭刻纹宗之法，铭刀每次落下，都是难以忍受之痛。
之后劫运落满天灵，又有烈阳子那个憨货，经常被各种天将杀机，弄的惨不忍睹。
还有原始星空那次，直接身陨。
后更受三百年封天钉之刑，被那永恒生物，砍的连天灵盖都是差点掀开……
他李初一这么多年，修行路看似一帆风顺，但是各种磨难，该受的从未少过。
心墙之中，李初一血肉，夹杂着元神碎片，到处横飞。
而这，就是路人甲说过的。
破太岁，之唯一法门。
太岁是降灾的，而想要破除，只能主动应灾。
几息之间，李初一肉身，已经成了一地碎肉，将脚下黄土，都是浸染成一片血色。
而他元神，已经十分黯淡，似马上就要消散。
“吞神！”
就在关键时候，又是新的元神，将旧元神吞下。
然后以一赌，赌元神能容纳自己真灵。
只是，他头顶命运之书，那个悬渊模样的太岁，依旧盘坐在那里。
“这点血光之灾，还不太够。”
李初一口中呢喃，以仙命大世界人族之语。
远处天穹，几位佛族，菩萨又是一阵默然。
他们没听过李初一口中语言，但是生命层次蜕变至此，稍微一琢磨，也能大致明白对方意思。
“就这，血光之灾还不够？”
“那人基本上，都是近乎把自己砍死了吧！”
“而且他最后都几乎魂飞魄散，元神消散了，怎么又活了过来？”
他们十分震撼，十分不理解，觉得自己存活于世这么久。
就这么短短时间，世界观都快被干碎的彻彻底底。
黄土高原之上。
李初一依旧以长刀，挥砍自己肉身、元神。
头顶‘太岁’还在，便是说明着，那点血光之灾不够，得继续砍杀自己，主动应灾。
另一边，悬渊望着这一幕，同样是变了神色。
“主动应灾，你知道如何破‘太岁’？”
“还有心墙之术，阻我靠近！”
也是这时，他眸光同样狠辣起来，“既然如此，咱们就来吧！”
只见他捧着自己命运之书，又撕扯下其中一页。
然后在戏字仙命之力下，化作一道光芒，填充在李初一头顶‘太岁’之上。
而这尊‘太岁’，就是以最开始，他撕扯下的那一页命运之书，凝聚成形的。
因为那上面，有悬渊、李初一两个人的内容。
所以，悬渊才成功对李初一降下‘太岁压命’之术。
而如今，情形倒是十分明朗起来。
悬渊在不停降‘太岁’，要把李初一直接压死。
李初一则是通过主动应灾，来破太岁。
当然，兴许是两人斗法太过高深莫测，
可在外人眼中，这就是两个癫子。
此刻，李初一脚底下。
自己的尸身血肉越堆越多，更带起一股滔天血气。
且血液喷涌而出，甚至汇聚成长河，朝着远处不断冲刷而去。
因为他现在用的，是按照完美人族炼制的肉身，其血液在体内时，本就如江海般汹涌。
这一幕，让远方战场上，正在交战的佛兵，菩萨兵们，都是停了下来。
然后齐齐转身，盯着那片黄色高原之上。
“那个生灵莫不是有病，他为何要砍自己？”
“还有另外一个，他两只手在空中不停挥舞个啥？动作像是在撕扯什么一般，只是看上去好呆。”
他们很不能理解，李初一，悬渊到底在干嘛。
而天穹中，那几位仙级。
却是已然满头大汗。
“那黑袍生灵，他到底是何种族，骨骼构造，简直前所未闻。”
“是啊，这样的种族，有些太过恐怖了，无论在何处，怕都是属于顶尖。”
黄土高原上。
李初一肉身一副接着一副换，元神亦是如此。
随着时间流逝，他能感知到，自己头顶那尊‘太岁’，似在缓缓消散。
悬渊降太岁的速度，比不过他破太岁的速度。
“我就不信，你有那么多的元神，肉身，供自己消耗！”
悬渊神色一狠，再次在自己命运之书上，撕扯下一页。
李初一面色凛然，跟着道:“我同样不信，你这么撕扯下自己命运之书，会没有代价？”
悬渊闻言，眸光顿了一瞬，却是依旧没有停下来。
“心字，纸上谈兵！”
李初一却是突然大喝一声，悬渊一个不察，再次被封印在一张二维白纸之上。
只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继续施展六维玄妙修为。
刹那间，在他面前，是一张近一米宽白纸。
白纸之上，是另一张较小白纸，以此类推，直接重叠了将近百次。
而悬渊，在最中心，也是最小那张白纸之上。
此刻，他又是准备撕扯自己命运之书，好让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从未发生过。
“火！”，李初一重重吐出一字。
而那张一米宽白纸，‘轰’的一声，开始燃烧起来。
火光看似平平无奇，可是对于纸中悬渊来说，就是近百个世界，同时燃烧起来，然后朝他涌去。
“来啊，我看是谁死！”
李初一语气杀机四溢，接着挥刀，将自己头颅斩下。
不过下一瞬，又是一副新的肉身出现，用以取代。
他依旧需要这般，来破除自己头顶‘太岁’。
否则‘太岁压命’，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