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初一问询，好人则是不由埋头沉思，面上不时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情。
正待众人翘首以盼之际，却听他摊手道：“不晓得！没啥感觉！”
“……”
接下来，自然又是文山一顿嘴上输出，冷嘲热讽了，众掌柜则不时应承两声，“没错儿！”“我也觉得！”。
只是这插曲过后，氛围不由又是沉重起来，而天色也是彻底昏暗了下来，今夜无星，夜幕一片漆黑。
“哎，大道不存啊！”，无谓子叹了口气，一双眸子凝视着黑暗，如凝视深渊。
他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继续道：“如今不光是大道不存，甚至所有道则都被仙命吞噬了，那我们还修什么仙？反正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不止如此，若李初一刚刚猜测为真，在仙命之争落下帷幕时，我们所有人都得随着世界一起，烟消云散！”
话题有些沉重，也有些残酷，但却是他们如今实实在在面临的处境。
“前辈们，其实也不用如此悲观的！”，李初一盘着海和尚那串珠子，本来心思杂乱，现在却是静了下来。
“十三之地破碎是在五十万年前，这至少说明，这仙命争夺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的，也许会有变数也说不定呢！”
无谓子却是不置可否，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可正因为如此，才叫人绝望啊！”
“你们也看到了，这些真正的大神通者出手，并不是凡人话本传记那般，动辄毁天灭地，打碎多少世界，覆灭多少宇宙！”
“反而如蜻蜓点水，惊鸿一瞥那般，悄无声息间便将你支配，视做掌中棋子，甚至你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而就是这么一批人，他们已经不知谋划了多少年，准备了多少层算计，如此局面，又怎能不让人心生绝望！”
无人言语，因为这就是事实，容不得他们反驳。
“就好比那戏命人，只需略微修改我等命运，我们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如果不是神奇阁留有后手，我们早就身陷海和尚佛刹之中！”
无谓子眼中还留着后怕，继续道：“就这，还是别人本意并不是针对我等，否则，估计神奇阁也救不了我们。”
此时，李初一则是若有所思，他想起戏命人曾说，拨弄他命运之后，其又会自动回到原定轨迹。
他心中明白，可能是在他认天道为父那时起，他的命格便是注定辉煌，至少在戏命人修为没超越天道之前，是不可能更改他命运的。
李初一不由握紧双拳，他不喜欢注定的命运，即使这是一条注定的灿烂之路。
“诸位前辈，命运真的是天生注定的吗？”，他不由问道。
“也许吧！”，有掌柜应声！
“我觉得不是，否则那戏命人怎可随意拨弄他人命运！”，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李初一默默听着，心中却是思索，如何才能斩断自己与命运的联系呢？有这样一条仙命吗？
“咔…咔嚓…”
这时，突然传来冰层碎裂的声音，原来是不知不觉间，海面已是起了手指厚层冰，不过大海嘛，就是这般变幻无常，让人琢磨不透。
“对了，那海和尚就这么放过你们？戏命人可都承认了，人家以前是正儿八经成佛了，还是以自己的方式修成的。”，李初一换了个话题，突然问道。
而众人则是互望了一眼，显然这其中还有些隐情。
“其实吧，当时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好像还得了份不小机缘。”，无谓子说罢，众人也是不由点了点头。
“机缘？”，李初一有些搞不明白了。
“没错，你应该知道，神奇阁借来不知多少凡人性命，用代替我们性命，而那海和尚显然也是知道的。”
无谓子思索着当时情景，又接着道：“你知道修士修成元神之后，便是能神化万千。当时在戏命人，神奇阁，海和尚几方力量纠缠之下，或许是机缘巧合，我们分化出了一缕神念，然后以此修成了第二元神。”
“第二元神！”，李初一不由瞪大眼珠子，这他娘的都行？
“嗯，就是第二元神，不过如今这新修成的元神，也是化成了一位红衣小僧，入了那海和尚佛刹，所以那海和尚就放过了我等！”， 文山解释着。
好人也是跟着道：“虽说是我等第二元神，也和我们长得一样，不过看着却有些疯疯癫癫的，就像那海和尚似的。”
“嘿嘿，那佛刹中多了个鬼尼姑！”，冷月藏在头蓬下，笑了一声。
“初一老爷，那里面也多了个小呆，它也当和尚了。”，小呆兴奋说着。
李初一有些愕然，“啊？小呆怎么修成第二元神的？”
“我们帮它从三魂七魄上截取了丁点下来，放心，不会影响到它的，可以用丹药补足。”，无谓子回道。
接着，他面上看不出悲欢，只是望着天喃喃自语，“或许将来有那么一天，我们本体遭劫，反倒是这第二元神继承了海和尚之法，修炼成佛。”
“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会是我吗？”
同一时间，众人皆是若有所思，除了小呆。
或许它偶尔会想到自己族人，但是李初一曾教过它，让它对任何事情都抱着一份好的期待。
所以它现在也不怎么难过了，反而每天乐呵呵的，一手拿个金色笛子，一手拿个抹布，这儿擦擦，那儿擦擦，打扫的一尘不染，它是真把这船当自己家了。
“诸位前辈，你们真对仙命没有想法吗？”，李初一又是问道。
“仙命只有十三条，最终也只有十三无上仙，而其余觊觎者皆是炮灰，可谁又敢保证自己是那幸运儿呢？”
无谓子面露苦涩，“如今仅仅是了解一角真相后，便是如此让人绝望，而这如无穷深渊的世界背后，究竟埋藏了什么，想都不敢想啊！”
而这时，李初一却是缓缓站了起来，眼中有一抹光芒正在滋生。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淡淡锋锐：“人总说，只有当周围最为黑暗之时，火焰燃烧的光芒才最为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