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雨说：“恨水，我也刚看了这篇报道。作为一名老纪检，我见证了很多官员的得势和失势，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也看到很多两面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台上台下两张脸。张远只是众多两面人的其中一个。”
    李恨水忽然想起夏雨来，便问道：“张书记，张远被带走，有没有人配合调查？”
    张鑫雨说：“暂时不知道，但后续肯定会有的。你也曾是纪检干部，自然了解这一点。”
    李恨水说：“有传闻夏雨是张远的情人。昨天张远来云河县，特意去了夏雨的老家龙泉镇枣树村。”
    张鑫雨不以为然地说：“像张远这种级别的落马官员，有几个情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李恨水问：“张书记，张远被查，接下来常春的问题，省里是不是得调查核实？”
    张鑫雨说：“最新消息是，陈天华书记作了批示，要求调查核实。谁接任张远的职务，暂时不得而知。
    可能是外调，可能是在本省产生。但短期内，这一职务恐怕要空缺。因为走完人事流程需要一段时间。
    现在，副书记钱念润临时主持工作。钱念润军人出身，为人正直、正派，办了很多有影响力的大案，是让腐败分子闻风丧胆的‘黑脸包公’。我非常敬重他。”
    李恨水说：“是的，我在纪检监察十室时，是钱书记分管。他是我非常敬重的长者、领导。
    但以钱书记的年龄和履历，抹正的可能性很小。”
    张鑫雨说：“的确如此，钱书记升任一把手书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来年龄大了，二来履历不够丰富，长期在省纪委工作，没有在两个正厅岗位上工作过。”
    李恨水感叹道：“新的一把手书记如果像张军民、钱念润那样，能最大程度上清除很多腐败分子，铲除腐败分子滋生的土壤。
    但如果像姚金明、张远那样，可能只能选择性查处腐败分子。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腐败分子。让腐败分子动真格查处腐败分子，无异于缘木求鱼。
    幸运的是，坏官虽然不少，但好官更多。比如张军民、钱念润，还有你。”
    张鑫雨道：“恨水，你别给我戴高帽。我有很多缺点和不足，但扪心自问，我不是贪官，也尽己所能查处了一批腐败分子。
    但有些时候，人在官场，心不由己。就拿查处官员来说，打招呼、说情的太多，虽然顶住压力，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查处了一批贪官，但并不是每个贪官都能得到追究。
    你也是有正义感、有责任感，真心为民办实事、办好事的实干型官员。”
    李恨水说：“张书记，不耽误你下班了，下次当面向你汇报。”
    回到住处。
    李恨水在浏览新闻时，突然弹跳出张远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新闻。
    纪委在留置官员之前，已经掌握官员涉嫌违法违纪的问题线索。
    有的官员被留置后，先是负隅顽抗，拒不交代，或者，就像挤牙膏似的，先避重就轻，交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项。
    但有的心理素质差的官员，进去后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全部交代。
    张远在会场被带走时，就尿了裤子，心理素质不可能强大，一进去就老实交代问题，完全有可能。
    其实，张远出事，李恨水并不感到意外。
    任何一个像张远这种级别的官员出事，都不让人感到意外。
    权力如果没有关进笼子里，绝对的不受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腐败。
    李恨水想，如果他不是不差钱，会不会也成为腐败分子？
    叶叶又发来信息：恨水，夜夜笙歌吧？
    李恨水回复：你又不在。
    叶叶回复：方便视频吗？
    李恨水发出视频邀请。
    此刻的叶叶，只穿着文胸靠在床上。
    “叶总，上任了吧？”
    “没有。还要履行程序，应该问题不大吧。等走马上任，我可能就不像现在这么轻松自在了。
    有时候想，我当老总，图什么？”
    “可以实现你的人生价值呀。”
    “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我不是官迷，也不想靠升官发财。说实话，如果出现变故，不让我接任老总，我反而轻松多了。”
    “出现变故？考察、公示没问题，就是任命。我相信你会顺利通过考察、公示。”
    “不谈工作了。让我看看你的胸肌。”叶叶捂着嘴笑。
    李恨水还真的脱下上衣，展露结实的肌肉。
    “恨水，就让我死在你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吧。”
    “叶姐，怎能说死呢？”
    叶叶开怀大笑：“哪次你不是让我死去活来？”
    李恨水哈哈大笑。
    “恨水，真的将何琼瑶拿下了？”
    “你猜。”
    “猜什么！傻瓜都知道，你俩上床了！告诉我，是不是先推拿按摩，再诱惑她？”
    李恨水干笑几声。
    “恨水，我希望你拿下何琼瑶，你要让她像只乖巧的小母狗那样臣服在你你的身下！
    她不是高冷吗？打掉她的所谓高冷！没有人天生就是高冷！高冷基本上都是刻意装出来的！”
    李恨水哑然失笑：“叶姐，初初见你，感觉你也很高冷，也是装出来的？”
    “你呀！揭人不揭短！好吧，我也是装出来的。
    高冷也需要资本。你见过长得丑、要啥没啥的女人假装高冷吗？没有！”
    “叶姐，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这个人就是专治高冷。”
    “恨水，今晚何琼瑶没来？”
    “她怕你吃醋，所以不来了。”李恨水开了个玩笑。
    “我才不会吃醋呢。之前，我总担心她在背后搞事，现在不怕了。”
    “其实，何琼瑶和你一样，并不是官迷。她也不是那种背后里搞小动作的人。”
    “但愿吧，我也不想和她撕破脸。”
    李恨水本来想说，为什么何琼瑶一直不喜欢叶叶，但想到叶叶已经和老公离婚，也就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
    结束和叶叶的视频通话不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李恨水本能地想到，敲门人可能是敬婷姗。
    但从猫眼里一看，竟然是不请自来的何琼瑶！
    门开了。
    穿着瑜伽服的何琼瑶脸上洋溢着笑容。
    搁在以前，能看到何琼瑶的笑容，是一种奢望。
    但今晚，何琼瑶笑得很灿烂。
    “恨水，我在附近练习瑜伽，路过小区，就来了。是惊喜，还是惊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