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眼皮一挑，笑了。
是啊，她确实天真了，以为姜燕燕会接受她的建议。
但对于朋友，姜燕燕也许一早就不需要。
“那真是可惜。”
林白苦笑叹了口气。
“确实可惜。”姜燕燕抹掉最后一滴泪：“唐贤忠欺我骗我，确实可恶，但对于我来讲，你和他没有区别。”
如果一个人早在心里把你刻成仇人，你怎么努力挽回也许都是一厢情愿。
林白现在从不做一厢情愿的事，想到这，林白更加可惜，却不后悔。
面子给了台阶也给了，如果人家不要，那就是别人的损失。
林白收回早就被泯灭为数不多的友情，正色道：“姜燕燕，那我以后对你，再不会留情面了。”
姜燕燕微微一愣，心忽然空了一下。
但随后看着林白高傲的脸，那丝飘渺的失落瞬间不见。
“你什么时候对我留情面，况且，我何时要你给情面。”
说完，面色也冷了下来。
两个昔日好友，隔空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冷漠和决绝。
“你不要以为自己手上的东西真的可以震慑唐贤忠。”林白冷笑：“吓唬高露母女也许够用，但对于那个老狐狸，不是我夸大，没有我，你什么也办不到！”
既然不打感情牌，那直接就按生意的套路来。
姜燕燕听到林白的话，心中暗惊。
林白果然不一样了，以前多单纯，在家里和父亲的情人斗心里想什么面上就露什么，一点也藏不住事，哪像现在，她仔细端详，看她面色冷峻，却再也看不透。
姜燕燕心头急跳。
唐贤忠拿不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当初如果不是想保她爸，她不可能这么快把自己摆到明面，但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唐贤忠倒是看重她，假意让她，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些年。
姜燕燕有时想着，都觉得恍惚。
林白见姜燕燕不说话，哂笑了一下。
“你可以慢慢考虑。”林白说完站起身，环顾一周。
这里，她也十分熟悉，但多年未有人居住，即使有人时常过来维护，依然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腐朽气味。
这里以前是姜府，五年前由姜燕燕的父亲直接卖掉，姜燕燕也很久没能回来。
她随着林白的眼神也看过去。
这里什么都没变，但似乎又什么都变了。
姜燕燕从小在这里长大，他爸爸一直不得爷爷奶奶的喜欢，他爸爸和妈妈结婚后，就当初买了这里，爸爸姜见深和妈妈文蔷薇在这里生儿育女。
姜家这一辈只生了姜燕燕一个女孩，姜燕燕在姜家算千娇万宠长大，甜蜜似砒霜，现在却抓心挠得姜燕燕喘不过气。
林白回望姜燕燕：“这几天你暂时只能待在这里，如果想明白，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只要我和唐贤忠还没决出胜负，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林白说完，不再看姜燕燕一眼，直接走出门去。
该说的都说了，如果姜燕燕选择一条道走到黑，那只能和他爷爷一样，该进该去的地方好好反省如何重新做人了。
老七无声迎了上来。
“大小姐，张夫人说想见见您。”老七特意拉低声音。
林白看过去，看到孙淼的婆婆张夫人，正对着路灯抬头看姜家院子里的一棵树，很认真的样子。
林白眼眸深了深，一时不明白潘蔷为什么忽然找她。
这时潘蔷忽然转头过来，目光直接和林白相撞。
她首先朝林白露出一个笑意。
林白微愕。
潘蔷的笑容，很讨好。
“张夫人。”林白笑道：“怎么不进屋，外面冷得很。”
“我怕打扰你招呼客人。”潘蔷目光若有似无看了屋内一眼。
“只要您来，哪里算打扰。”
林白当没看见潘蔷眼中的试探。
林白的装傻让潘蔷有点不安。
“白白，我有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潘蔷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看到林白没什么表情的客套笑意，心凉了半截。
她莫名觉得自己在林白面前矮了三分，她抿抿唇，把心中的不甘和有求于人的不快小心收起来。
林白和张太太总共也才见了不到两次面，这次回来孙淼似乎不太想讨论她婆婆，所以林白对这个潘蔷的认识，也只停留在表面。
但即使只看表面，林白也知道潘蔷有求于她，但并不心甘情愿。
说实在的，林白对潘蔷无感但她是孙淼的婆婆，她还必须得给她面子。
想到这，林白脸上的肃色之气淡了淡，笑意甜起来。
“过门都是客，我们还是进门再聊。”
林白说着，客客气气就把潘蔷往门内请。
潘蔷眼睛都直了，她眼睁睁看着林白变脸，心中诧异却很受用。
“那婶婶就不客气了。”
她笑容满面随着林白一下跨进屋内。
她确实不客气，才这会已经把自己的关系从张夫人跨到林白婶婶的位置。
林白眉头挑了挑，心中不禁暗笑。
怪不得孙淼现在对潘蔷有点难以启齿。
这个潘蔷，在林白看来，不仅有点脸皮厚还把算计势力也明明白白写脸上了。
林白是临时打算把姜燕燕安排在这里，所以安排过来做饭的阿姨要明天一早才过来。
“潘姨，抱歉，现在没茶，您包涵。”
坐下后，林白给潘蔷倒了杯白水，客客气气说道。
既然潘蔷主动亲近，林白也不好打脸，干脆就认个无名亲戚。
潘蔷立马伸手虚扶住杯子，脸上松了一个大笑，欢欢快快说道：“是阿姨冒昧。”
林白挑眉。
刚刚才称自己婶婶，现在见林白称自己为潘姨就立刻改了口，这个潘蔷，十分懂变通啊。
林白想起孙淼现在每次说起潘蔷就一言难尽，忽然理解了。
孙淼直言直语，和潘蔷对上，确实没什么赢面。
林白笑问：“您的事一定很急，要不然也不会知道冒昧也这么着急过来。”
潘蔷猛然点头：“是啊是啊。”
说完，她看向林白，忽然觉得林白这句话似乎不是很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