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设计的衣服，价格不低，平常百姓根本买不起你的衣服，你的客户都是家里有底蕴，需要穿着体面，家里不差钱的主，参加那样聚会的人家里都不差钱，你可以多结识那样的人，你要想把店做好，就必须要走这一步。”
    孙香韵像是看出阮紫茉的想法一般，她拉过了阮紫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孙香韵说得确实有道理。
    她总不能一次次指望魏香雪给她介绍客户吧，虽然她坚信自己衣服质量好，能留住客户，也能通过口口相传带来客户，可这样的速度太慢了。
    她现在缺的是客源，和销售途径。
    “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阮紫茉虽然不想见到沈家人，但为了钱，她可以忍。
    以前为了谈成一个单子，她能喝得胃出血，现在只是去见不喜的人，这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了。
    孙香韵很欣赏阮紫茉，长得漂亮，人也机灵，一点就明白了，最重要是她懂得忍耐，即使去见不喜欢的人，她也答应了。
    阮紫茉抓了几只橘子塞进了袋子，送给了孙香韵，并且把孙香韵送到了门口。
    回来的时候，阮紫茉和厉擎烈迎面相遇。
    “你要去参加沈老爷子的生日宴？”
    厉擎烈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将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模糊了。
    阮紫茉面露诧异，他刚才不是在浴室给孩子们洗澡吗，这样他都能听得见。
    隔着一层白烟，阮紫茉有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没等到答案，厉擎烈蹙起了眉，那张硬刚的脸庞更冷了。
    阮紫茉走了上前，从他嘴里拿过了那一根香烟，扔在地面踩灭。
    厉擎烈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
    阮紫茉叹了一口气说，“家里有孩子，不许抽烟，孩子们吸了你二手烟，影响健康。”
    “我是要去沈家的聚会，你既然都听到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去。”
    “我陪你去。”
    厉擎烈不放心开口，他还记得上次在沈家聚会上，他媳妇遭受了什么样的待遇。
    “不用，我和孙姐去就可以了，你跟着我去做什么，我是去搞人脉的，又不是去打架。”
    阮紫茉摆了摆手，不需要厉擎烈陪她去。
    第二天。
    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声。
    阮紫茉本来要去店里做衣服的，可天气不好，下起了雨，她就待在家里做衣服了。
    衣服她已经设计好了。
    按照那个模板做就行了。
    外面的咒骂声，搞得阮紫茉心烦气躁的。
    她放下了手中衣服，撑起雨伞走了出去。
    前面一段距离围着一群人。
    即使下着雨，大家也撑着雨伞出来看热闹。
    阮紫茉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妇人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用力往外拖拽，期间还不断对女人拳打脚踢。
    “让你打碎我家的碗，让你打碎碗，不下蛋的鸡，花我家的钱，待在家里吃香喝辣，什么活都不干，懒成一条蛆了，你钱不用挣，还浪费，当我家有金山银山给你浪费。”
    “我家娶了你回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连个娃都生不出，你怎么不去死，拖累我们家，是想让我们老荣家绝后吗。”
    “我儿子在外面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你死赖在我们家做什么，我悔啊，怎么就让我儿子娶了你这窝囊女人，早知道我一头撞死，也不会让你进门。”
    老妇人身体硬朗，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骂人的话很难听，下手贼狠，那女人都被她打得鼻青脸肿了，脸颊还有几道血痕。
    因为拖拽的原因，女人浑身湿透了，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
    女人没有反抗，只是小声抽泣着。
    阮紫茉认识那个被打的女人，是大院里的一个嫂子，人很瘦，脸色蜡黄，整天沉默寡言，天还没亮就提着桶到河边洗衣服了，没多久又扛着锄头下菜地了，家里也打扫得一干二净，根本不像那老妇人说的那样好吃懒做。
    林南燕看到了阮紫茉，她将阮紫茉拉了过去，压低声音说，“这是老荣家的媳妇，真可怜，遇到这样的婆家。”
    “把人打成这样，只是因为打碎了一只碗？”
    阮紫茉狠狠拧起了黛眉，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打没打碎碗不重要，那老太太只是找个理由揍她儿媳而已，她每次这样，罗翠盈被打得可惨了。”
    林南燕同情地看向那个被打的女人。
    “那么多人看着，怎么都没人上去拦一下？”
    阮紫茉不解地问。
    “这老太太阴毒得很，谁都不敢管，之前有个嫂子看不过去阻止，结果她半夜不睡觉，把一桶粪倒到人家的门上，不然就把人家的菜拔了。”
    “还有一个嫂子帮了，那老太太一见到那嫂子，就指着人家的脸骂各种脏话，后面她还趁着别人去洗衣服时，把人家推到了河里，差点把人淹死了，之后大家都不敢管了。”
    林南燕担心阮紫茉于心不忍要去帮忙，给她提了个醒。
    “她把人推到河里，不去报警吗？”
    阮紫茉觉得不可思议，开口问。
    林南燕撇了撇嘴说，“那老太太说了，他们要是敢报警，她就一头撞死在那嫂子家的墙上，反正她活了一把年纪了，已经活够了，说让那嫂子一家摊上人命，谁不怕家里死了一个人，那嫂子只能自认倒霉，吃下这哑巴亏了。”
    阮紫茉说，“老荣就不管一下，任由他妈这样一直打他媳妇。”
    “老太太什么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不是个会听别人话的人，再说了，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媳妇，他怎么管，不好管。”
    林南燕叹息一声，脸上全是对罗翠盈的同情。
    阮紫茉轻嗤一声，对这样的男人很鄙夷。
    无能就是无能，没什么不好管的，要是每天挨揍的是他，看他管不管，只是桶不打到自己身上，无所谓而已。
    “婶子够了，别打了，再打出事了。”
    “是呀，只是打碎一只碗，大不了我替她赔给你。”
    周围的嫂子看不过去，都小声地劝着，但谁都不敢上前阻止。
    阮紫茉抬起脚，往前走。
    林南燕急忙拉住了阮紫茉的手，“紫茉你干嘛，那老虔婆可不是好惹的。”
    阮紫茉看向那个倒在雨中纤细的身影，要是再没人帮她，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化成一抔黄土了吧。
    这个年代女人的命很轻，有多少嫁错人，被婆家人殴打虐待，不是一瓶农药下肚，就是上吊了结此生，再不然走下江河，成为鱼的食物。
    老妇人要踹向罗翠盈时，阮紫茉上前一把推开了她。
    老妇人往后跌去，一屁股坐在了泥坑中，像是拉了一裤兜的翔。
    恶人受到报应。
    围观的嫂子们看到老妇人的丑态都笑了。
    老妇人当众出了丑，目光阴毒地看向阮紫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