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莎？”
    我叫出面具女的名字。
    她的身份勾起我久远的记忆，一千四百多年前的记忆。
    她是我唯一正式收过的弟子，我曾发誓除她以外不再收徒，所以才没有正式收下周隐。
    当年，我在第五界执行任务时，认识了年仅十二岁的妮莎，当时为了完成任务，也觉得妮莎与我有缘，便正式收她为弟子，还按照第六界礼仪，给我献上拜师茶。
    妮莎年纪虽小，但当时就已经是占卜师协会的大占卜师，从小就拥有很强的预言系天赋，可那次任务中，我杀了占卜师协会会长，那会长对妮莎很好，像父女一样，他的死，让妮莎极度悲痛。
    后来我再去第五界时，几次寻找妮莎，可惜她已不知去向。
    这些年来，我时常会想起这名弟子，当年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只有短短几天，可我却无法忘记她，如今她已长大，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可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你找我报仇，是为了弗列德？”
    弗列德，就是被我杀死那名占卜师协会的会长。
    “你骗我拜师，杀死会长，你该死！”妮莎手持亮银枪，再次攻了过来，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恨意几乎凝为实质！
    事实上，我杀弗列德也是无奈之举，他占卜到一些幽冥的秘密，我将他杀死后，让他的灵魂加入轮回城，很长一段时间，弗列德都在我手下做事。
    我没再用死亡规则凝结妖兽，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回道:“妮莎，我收你为徒是真心实意的，弗列德死后，我安排他加入幽冥轮回城，也算作出补偿。”
    “那又怎样？我杀了你，带你去另一个世界，再也见不到家人朋友，难道还要感恩戴德？”说话间，妮莎一枪刺进我的肩膀，枪头迸发出能量震荡，我半边肩膀连同手臂完全消失。
    不过，仅一秒钟，断肢便重新长了出来:“妮莎，你修炼这么多年也该清楚，在我们大界面，灵魂不灭就不算真正死亡，何况这么多年过去，弗列德的家人早就到了幽冥。如果我没提前带他过去，他便没有为家人赎身的资格，塞翁失马，福祸相依，你可明白？”
    “你骗我拜师，以此接近会长，手段卑劣，我发誓要用最拙劣的招式杀你，正是这个理由驱动我修炼至今！”
    当年的妮莎，是个纯真可爱的女孩，没想到那件事伤她如此之深，如果仅仅是刺杀，我会原谅她。
    只可惜，事情远非如此。
    我目光望着她的额头，问道:“是谁教你修炼？又是谁，帮你抹去了命运之线？”
    没错！妮莎的额头上没有命运之线，她和风念可一样，是跳出命运之外的人，他们之所以戴面具，不想让我发现身份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为了遮挡命运之线！
    妮莎猛烈进攻，以此作为回应，显然是不想多做交流。
    “给周隐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妮莎仍然没有回应，但据我推测，有九成的可能性是她。
    对我身边的人出手，这已经触及我的底线，再加上她不愿交流，我也不能再留手，大量死之规则形成的雾气向她涌去。
    她抱着必杀我的决心，我若不拿出全力，今天真会死在她的手上！
    妮莎很强，有宇级后期的战斗力，即使我有两世战斗经验也很难胜她。
    就在我思考如何取胜时，笨比那边忽然传来捷报，它用火焰冲击波将一名敌人的身体打碎，只剩一个脑袋！
    “大人，我是不是立功了？”笨比连忙私聊邀功。
    我不吝夸赞：“你立大功了。。。当心！”
    只见那名被打碎身体的敌人并未死亡，而是从脖子伤口长出许多触手，不停蠕动，就像一只章鱼顶着人类的脑袋！
    他的同伴从空间戒拿出一具新的无头尸体，章鱼脑袋飞到无头尸体上，触手全部刺入尸体的脖颈，连通了那具尸体的神经，只用几秒钟便融合完毕，他用手扶了扶脑袋，再次向笨比攻去！
    那家伙并非生死规则修者，他应该是一种奇特的种族，只要脑袋不被破坏，就能无限更换身体，毕竟宽广世界很大，什么样的种族都有。
    妮莎冷笑道：“很失望？”
    “你自信满满而来，杀不掉我岂不是更失望？”
    妮莎冷哼一声，再次对我使用预言规则，让我产生想要近身搏斗的想法。
    但被我强行压下，我不会再和她近战，规则攻击附带灵魂伤害，刚才被她打中的几下已经让我灵魂受伤不轻。
    目前想要破局，只能依靠外力，想办法把路人拉入战斗之中，可惜大界面之战临近尾声，所有人都忙着赶路，即使发现这边的战斗，也会远远避开。
    正常来说，宇、灭级修者战斗用不了多久，但我们勉强算是旗鼓相当，只要不出差错，短时间内谁也拿不下谁，我和笨比几次突围，追追打打，竟拖了两个多小时。
    当我们再一次被追上时，妮莎有些不甘，说道：“我等了一千四百多年，做好充足准备，有十成把握杀你，可没料到你的生死界域，也没料到嗜血虫突然晋级。”
    她说得没错，如果不是我最新研发了一招生死界域，笨比忽然晋级，我们早被杀死，根本拖不到现在。
    我一边帮笨比治疗伤势，一边回道：“放弃了？”
    妮莎似乎另有要事，不能继续耽搁下去，恨恨道：“我还会再来取你性命，走！”
    说完，便和两名同伴化作流光，快速飞走！
    笨比松了口气：“大人，他们走了。”
    “别掉以轻心，他们可能使诈。”
    笨比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大人，那女人究竟是谁？”
    “是我唯一的弟子。”
    “啊？”笨比震惊道：“师徒反目？”
    他说得没错，的确是师徒反目。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挂念着妮莎，还在轮回城登记过她的名字，等她灵魂进入幽冥，我就会第一时间接到通知。
    没想到妮莎自有一番奇遇，实力超越了我，还有人帮她抹去命运之线。
    会是谁？是风念可吗？
    刚才我故意被妮莎打爆脑袋，一是为了挑开面具，二则是为了引出风念可，但风念可并未出现。
    如果幕后黑手是风念可也说不通，她真想杀我，就不会保护我，在守护雪儿的大界面时，她吓走所有入侵的界主级强者，如果想让我死，她甚至不必亲自出手，我们都会被入侵的界主击杀。
    可若不是风念可，又会是谁？
    妮莎的铠甲和风念可同款，总不会是巧合。
    想到这里时，笨比打断我的思考:“大人，是不是你跟徒弟发生超越师徒的感情，又狠心将她抛弃，因爱生。。。”
    我重重跺了脚他的甲壳:“没事少看泡沫剧！”
    此时，我们受伤不轻，百烈印也进入冷却，必须找个地方恢复伤势，否则以这种状态继续赶路，多半是要交代在路上。
    另外也要想想今后的事，妮莎是否还会对我身边的人出手？她又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