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阎闯修行，修的是《九阳神功》。
    在他手中拿着的不再是‘精石’，而是‘元丹’。
    这是阎闯从符蛮朵死后遗留的无支祁中得来，一共三枚，其中一枚当中蕴含的精气已经被符蛮朵用去大半，总的来说，相当于只有两枚出头。
    “元丹！”
    “好宝贝！”
    阎闯盘坐，修炼顺滑。
    ‘元丹’珍贵、难得，一般是先天境才会用来修炼。
    先天境练气须吞吐海量天地精气，一块块精石中蕴含的精气太少，每每修炼，且不说一次几百上千斤的精石占据多少空间如何随身携带，单只是用完一块再换一块的功夫就不知要让修炼效率降低多少。
    基于此。
    基于精石的弊端。
    山海界有奇人根据‘精石’、‘天地精气’的特性，研制出一种‘元丹’。
    ‘元丹’其名为为‘丹’，但其实是‘丹’、‘器’、‘符’、‘阵’结合的产物，炼制法门早就轰传山海，不是秘方，早就透明。
    但是，单人、散修很难在‘丹’、‘器’、‘符’、‘阵’四项全能，很难单人炼制‘元丹’至少要四位技艺大师联手才能稳定出产‘空白元丹’，售价基本都在1000斤精石左右。
    想稳定出产‘空白元丹’——
    要么是散修凑足‘丹器符阵’四位大师。
    要么是小势力凑足‘丹器符阵’四位大师。
    再不然就是大势力人才济济。
    其中，大势力自家先天境不在少数，练成的‘空白元丹’几乎都是自产自销，权当福利发放给自家底层先天境——
    “‘空白元丹’售价1000精石，一阶神将可在‘空白元丹’中填充6000斤精石中的精气，即一枚元丹，总的成本7000斤精石，但在外市场价却要10000斤精石一枚。”
    这是‘元丹’，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纹元丹’。
    ‘一纹元丹’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元丹，价值10000斤精石，差不多需要一阶神将每天花费两个时辰持续整整一个月才能灌满——
    7000斤精石的金钱成本。
    60个时辰的时间成本。
    理论上一阶神将加工一枚元丹能挣到3000斤精石的利润。
    一个月，3000斤。
    一年，3.6万斤。
    由此大致也就能估算出一阶神将的收入，比起后天境，的确是一天一地天差地别。
    可事实上——
    “大势力的‘空白元丹’自产自销，唯有小势力、草台班子，‘空白元丹’自己内部无法完全消化，这才流出，散修神将才能得到‘空白元丹’，才能加工。”
    这活还不是人人都能做。
    非得有获得‘空白元丹’的渠道，才能每月稳稳赚取3000斤精石的利润。
    没有渠道的话——
    例如江边柳。
    例如黄五娘。
    他们苦啊！
    至今还在用精石修炼呢，效率低下，这也是他们实力进步较慢的根本原因之一。
    但是，要让他们花10000斤精石却只能换来一枚蕴含6000斤精石精气的元丹，一进一出就是4000斤的差价，即使效率提升，但损失的精石精气可是实打实的。
    精石修炼。
    元丹修炼。
    后者相当于花钱买时间、买效率，其实许多底层先天都不舍得，身上一般仅有一两枚元丹在大闭关、冲关破境的时候用用，散修不易，一分一毫的精石都得掰开揉碎来用。
    哪怕是符蛮朵这样的符家神将，身上也只有三枚‘一纹元丹’，当然，她的总身家必定不止这么多，但既然用精石兑换了元丹，大概率会将元丹随身携带，身上只有三枚，大概率符蛮朵总的也只有三枚。
    她也不见得有多舍得奢侈到时时刻刻没日没夜用‘元丹’修炼的地步。
    这是元丹。
    默认是最常见的‘一纹元丹’。
    其实再往上，根据加工者的修为不同，‘元丹’往上还有五個等级——
    “一纹元丹：市场价10000斤精石；成本6000+1000+一阶神将1个月。”
    “二纹元丹：市场价20000斤精石，成本12000+1000+二阶神将1个月。”
    “三纹元丹：市场价30000斤精石，成本18000+1000+三阶神将1个月。”
    “四纹元丹：市场价40000斤精石，成本24000+1000+四阶神将1个月。”
    “五纹元丹：市场价50000斤精石，成本30000+1000+五阶神将1个月。”
    “六纹元丹：市场价100000斤精石，成本36000+1000+武道意境+六阶神将1个月。”
    ……
    先天境赚取资源，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实力、背景，至少要有一类。
    要么就是有宝物——
    “我那五阶‘聚宝盆’看着不起眼，但每天轻轻松松100斤精石的利息，一月下来就是3600斤，比一阶神将辛辛苦苦加工一阶元丹挣的还要多！”
    跟加工元丹的利润相比，跟一阶神将的挣钱速度相比，才知道‘五阶·聚宝盆’到底有多香。
    然而。
    阎闯运转七境巅峰《九阳神功》，炼化精石的效率是每天近百斤，差不多刚好是‘五阶·聚宝盆’的日利息。
    可在运用‘元丹’修炼，每日却能炼化200斤精气，这是以量来算，以价值来算的话——
    “元丹中200斤精气，相当于一枚元丹的三十分之一，一枚元丹价值10000斤精石，即——”
    “333斤精石！”
    “聚宝盆的利息，入不敷出！”
    ……
    大燕弘武十二年二月初七。
    阎闯回到檀谷王城的第二日。
    “三万檀谷军修炼《龙象般若功》，两月过去，截止昨日，共三百三十四人修成第一层，有十一人修成第二层。”
    一大清早，倪孟桐给阎闯介绍檀谷军的情况，其他方面没法细讲，但武艺、气力，这些都是实打实可以测量的，倪孟桐这里每天统计，有最详尽的数据。
    “百分之一。”
    “还算不错。”
    阎闯稍稍惊喜。
    《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其虽为庚五神功，但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
    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
    而三万檀谷军才仅修炼两月，居然就有人跨过一二年之功修成第一层，更有十一人更多跨越三四年苦功修成第二层。
    其实不慢。
    这功夫循序渐进，绝无不能练成之理，只要有充足时间，一二年过后，三万檀谷军许有七八成都能练成第一层。再过得三四年，这七八成中又有七八成能练成第二层。
    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
    即，在一层二层的基础上再过七八年，七八成中七八成中的七八成又能练成第三层。
    这么算的话，要是不算这十三四年的战争与非战争中的减员，等到最多十四年过后，三万檀谷军中就有足足一万二千人修成《龙象般若功》第三层。
    三层《龙象般若功》！
    破限一二品！
    那就是一万两千破限！
    届时，檀谷军可称无敌矣！
    不过，所谓‘第一层一二年’、‘第二层三四年’、‘第三层七八年’只是对于下愚之人多而言，天份越高、修炼越刻苦，这一过程还能缩短。
    如不然，这才仅仅过去两月，檀谷军中如何能够三百多人修成第一层，十一人修成第二层？
    再看金轮法王，他能在有生之年修成《龙象般若功》第十层，可见这门功夫对于资质悟性有下限却无上限。
    金轮法王能在有生之年修成第十层，那么，扩大基数，足够度的基数下，就必定有人能在有生之年修成至高第十三层。
    至于所谓‘千年高龄’才能修成第十三层，那是‘下愚之人’，却连‘平庸之人’都算不上。
    “三万檀谷军即便都是下愚之人，十三四年也成气候。”
    “其中如有半数够的上‘平庸之辈’，或许七八年就能有成。”
    “龙象般若功！”
    “下限高，无止境！”
    ……
    “《龙象般若功》高深莫测，入门却简单。”
    “初级功称为‘象功’——”
    “面南背北，五心朝天左脚在上，颈直、头顶悬、收腹塌腰、两肩微张、脊椎挺直，头顶梵穴正对天空，微微提肛，两手掌心向上放在膝盖上，放松天目穴，自然呼吸，气沉小腹，如此静坐，心无杂念。”
    “凝神于天目穴处，片刻处有一明点，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个亮点从天目穴飞出去落到一处极乐胜境，化成你本人的形象，和你一模一样。”
    “手结‘龙象清定真如印’。”
    “别看我，看天上，看烟尘汇聚，那便是‘龙象清定真如印’，即两手拇指尖分别掐住中指的第二横纹处的中心，第二指节弯曲，两手相叠，左手在上，右手在下，两中指在第二指节弯曲处，手心向上，两中指尖并起对准自己的鼻尖，紧挨肚脐放好，闭目凝神用天目全屏阅读在极乐胜境有一座高山像大象一样巍然耸立，山脚下有一条大河像巨龙一样呼啸奔腾。把意念系在身处极乐胜境的另一个我上。口诵特音，杂吽班霍，念七七四十九遍，继续观想你的另一个我，双手把大山托起，大山变成一头巨象，两脚踏在大河上，大河变成一条巨龙……”
    檀谷军大校场，阎闯先带领三万檀谷军修炼《龙象般若功》之初级动功，即拳脚桩功，此刻又领着数万人一同修炼《龙象般若功》之初级静功，即打坐观想。
    动静结合！
    方为龙象！
    阎闯讲武，讲《龙象般若功》，《教学相长》触发听讲者被动提升100%理解效率，纵使‘下愚之人’，再这样巨大的提升之下，多少也能得到‘平庸’层次，更多甚至可以算是小天才。
    在这样基础上被阎闯点拨，再来修炼跟参悟《龙象般若功》，一个时辰的听讲甚至比他们之前两个月的苦修都要有用。
    “龙象清定真如印。”
    “六转莲花印。”
    “入静。”
    “入定。”
    “观想。”
    “桩功。”
    众将士欢欣鼓舞，一个个仿佛聆听道音，以往修炼《龙象般若功》时的种种疑问、困惑，在这时犹如春风化雨，全都洞彻。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檀谷军中，郝蒙仍在。
    他其实是‘百花宫’中‘形意门’内新晋破限，听阎闯讲拳而明悟‘虎豹雷音’，至今已有数月。
    数月间。
    郝蒙一边继续钻研‘形意拳’，一方面又在苦修《龙象般若功》，居然契合，一日千里，短短两月就已经修成第二层。
    只是第三层难度陡增，郝蒙常常困惑，修炼速度又陡然慢下来。
    可这一回。
    在阎闯讲解下，郝蒙忽觉茅塞顿开，手捏‘六转莲花印’时气血忽的翻涌，郝蒙猛地站起，先站桩后打拳，继而——
    轰！
    《龙象般若功》！
    第三层！
    “成了！”
    ……
    “老阎！”
    “你是这个！”
    王正一给阎闯竖大拇指，他忍不住惊叹：“《龙象般若功》我也在修炼，我进步飞快，两个多月已经练到第四层，我这算厉害的，但跟你一比，差太多了！”
    王正一一回来就看到檀谷军中人人激奋、欢天喜地，气氛不亚于过大年。可这年关刚过去没多久，不至于啊！
    细一问才知道，原来阎闯自打从他的‘灵魂通道’回来后，在他身处‘打虎地’的十天里天天给檀谷军讲武，主要讲的就是《龙象般若功》。
    居然在原先仅有三百多人修成第一层的基础上，将这个数字在短短十天时间里往上翻了三番，如今足足超过一千一百多人修成第一层，修成第二层的人数也从原先的十一人激增至四十一人，涨了四倍。
    还有原先空无一人的第三层，十天时间新增四人！
    “你刚回来，稍一点拨，这一群让倪将军跟罗门主他们头疼的榆木疙瘩一个个好似开了窍一样，不止是《龙象般若功》，还有‘形意拳’等五拳进步也大，还有‘小罗汉阵’，全都更上一层，我听说已经有一部分在着手排练《十八铜人阵》跟《二十四罗汉阵》！”
    “点金手！”
    “先天师！”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老阎！”
    “你名副其实，绝代名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