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一早，就已经有了。
唐妙兴怎可能不知还有这种要求。
会让冯勤以这种理由来到全真，并且让他们领他入更深处，必定是提前知晓过的。
就好比外派弟子可以参观后山，也可以在后山跟着一块上课解惑。
但绝不能入顶峰，因为那是真正的唐门弟子核心，才能入的地方。
一旦在那边学习，就等于是唐门半个弟子了。
每个门派，都有类似这样的地方。
所以并不算多么奇葩的规定。
既然此事大家都知，那能回答的选项其实只有一个——
“你等等，我问问我师傅。”
“……”
卫仲衍明明看他已经想通，现在却话一转，装糊涂了。
“这…你刚不是想通了么。”
“想通了，但我得确保我师傅知情，总不能师傅不知，我在外又拜了半個师傅，这和出轨不是一样的么。”
“……”
卫仲衍脸一黑，“出个头，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不是让你拜师，但总不能，你什么名头都不给，就想碰到我们全真龙门，深层的功法吧？”
冯勤示意他先不要解释，先问问师傅。
电话一接通，他就把目前面临的情况一一说明过去。
其实唐妙兴没必要瞒着张旺，这一层换谁想一下都知道。
但不是说大家都知，这通电话就可以不打。
通俗来讲，他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
是一个道理的。
“喂师傅啊，这全真，要我算他们半个弟子，这事我做不了主啊，没您点个头，我这胳膊不能往外拐呀。”
卫仲衍：“……”
张旺：“……”
接到冯勤电话，要说心里没有开心，那都是假的，不过这语气和话术，假得要命。
完全就是明知故问。
“滚滚滚，你就是联络联络两派关系的纽带，你想拜他们门下，他们还不收呢，瞧把你能的。”
张旺含笑着将冯勤臭骂了一顿，然后一副气不过的将电话挂断。
“这臭小子，尽整这些没用的，要是学不会心法，回来看我不把他逐出师门。”
“舍得么，伱嘴角都压不下去。”
唐妙兴就坐在他面前，端着茶杯一脸无语。
“哼，你看他回来我舍不舍得，真要学不会，那不就是说，我们唐门的功法简单，别人家的就难如登天嘛，忍不了一点点。”
张旺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嘴角，尽量不要让自己的笑太过明显。
唐妙兴端茶杯的手一顿，无奈摇头。
“行了吧，不过全真的心法，讲究的都是与命同修，动则以年起步，后续还得你费心，将它们提炼出来呢。”
如冯勤所想，这次其实是相当创造了一门新的功法。
尽管可以与【观自在心法】相结合，可里面要改的内容太多。
还得适配唐门。
“交代给我就好了，你跟那边的掌门说了么，可别到时候说我们偷。”
“说了说了。”
唐妙兴轻轻一笑，“我说这小子过去，能一周内学走他们的底子，那老家伙，可激动了，还跟我打赌。”
“打赌什么？”
“要是学不走，那冯勤就待在全真给他了。”
“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开玩笑的，你刚不是说学不回来，要把他逐出师门？”
“咳……”
……
冯勤收起电话，就见卫仲衍投来鄙视的目光。
“我怎么感觉，成了你们师徒调情的一环了。”
“卫叔说的哪里话，走走走。”
听见对方喊了声卫叔，他便不吐槽了，心情愉悦的在前面领路。
“对了你小子追星么？”
“诶？没有。”
冯勤不知道为什么问这句话。
“那行，先跟你说一下，这里面的情况，首先得先跟你说明，你不是全真弟子，也没有行拜师礼，手上更是一点礼品都没有，所以和外面一样。”
“有问题，只能到离开的时候才能一并提出，由我，或者看掌门心情，来给你解惑。”
说到手上没有礼品，冯勤下意识用手擦了擦衣服。
草率了。
因为之前去五仙教，都是老师带队，去天下会也是任务所在。
第一次纯弟子出门，还真忘了这事。
“行了，开玩笑的，你就算带了礼物，这事也改不了，而且你来这里，其实环境比你师兄师姐，要差很多。”
“要差？”
冯勤一怔，看着里面来往的弟子，明显比门槛外的要厉害许多，光是脚步的沉稳，就不是寻常弟子能比拟的。
用唐门的眼光来说，门槛外的弟子，偷袭必死。
而这门槛内的，只能暗中等待时机成熟，才可出手。
光这点，实力差别就很大。
“你自己动脑想想，在这里的弟子，我们会手把手，从零开始教么。”
卫仲衍点醒，所谓的环境差，其实就是说，这里的弟子大多天赋异禀，也入门多年，学的都是真正精髓的功法。
因此，课上不会有多少弟子提问，即使问，大多也是一些高深的问题。
等于让没读过书的，去听高等数学的课程一样。
看似高档，实则没有半点收获。
“学生明白。”
冯勤端正了态度，收起了先前那嬉皮笑脸的表情，郑重道：
“无论学没学到，都看学生自己。”
“嗯，即便没学成，在这里待久一点，对你也有好处，至少下次杀戮之心占据理智时，你可以念两遍清心咒。”
卫仲衍一想到，被唐妙兴亲口承认是一位天才的弟子，态度如此礼貌的模样下，竟藏着一颗嗜血的心。
这就是真正的性命修行不够的原因。
最后即便学不到什么东西，出于对天才的怜悯，或是对唐门的情感，他还会私自给冯勤一点敲打。
据说，少林也曾出过这样的弟子，而且比冯勤更加严重，若是全真学不成，引荐过去少林。
未尝不可。
“在这里面，多打打交道，以后要是杀伐太重，还能请动几位，为你诵咒。”
全真的诵的清心咒，是真的能起到近乎强制性的清醒冷静作用的。
在外要想请动全真弟子做此事，可是很难，说是千金难求也可以。
因为要想能够做到这点的弟子，只有少数，大多家里也不缺钱。
只能依靠关系人脉。
要是清心咒符箓，那就更加稀缺了。
能交好全真龙门的弟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卫叔！我又来啦。”
卫仲衍还跟冯勤提一些建议，就听身后传来一道银铃清响般悦耳的女声。
粉色长发掠过冯勤眼角余光，她双手搭在卫仲衍的肩膀，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冯勤。
“没见过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