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等刘兄什么时候觉得该给孩子启蒙了，带来私塾找我就行。”
    乌阳也不强求。
    化凡期间，他如同普通人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刘彦昌家。
    “爹，刚才那个叔叔是谁呀？”
    小沉香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他是咱们村的私塾先生。”
    “什么，他就是虎子所说的乌魔王！”
    小沉香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地追到自家房门，探出头去，看着乌阳离开的背影。
    “什么乌魔王？”
    “虎子说他被送进了私塾，私塾里的乌先生，打了他手心，可疼了！”
    “那一定是虎子顽皮，不然先生为何只打了他手心。
    沉香，你也要记住，乖乖听爹的话，不然爹也打你手心。”
    刘彦昌唬住了小沉香。
    于是，小家伙乖乖坐在一旁，看着他爹糊灯笼。
    不知不觉，小家伙就打起了瞌睡，在凳子上，就这么低着头，睡了过去。
    刘彦昌无奈地笑了笑，把刘沉香抱回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娘～”
    刘沉香在睡梦中轻呓。
    刘彦昌掖被角的手忽地顿住了。
    泪水从他脸颊滑落。
    “爹没用！可爹若执意带你去找你娘，咱们爷俩都会没命的！”
    刘彦昌只在念经声中想起了一部分记忆。
    ……
    “乌秀才，被拒之门外了吧。”
    宝如和尚朝乌阳戏谑着说道。
    “这算什么拒之门外，只不过是那刘彦昌心疼孩子，舍不得这么早启蒙罢了。”
    乌阳从宝如和尚身旁经过，直接回了私塾，给其他孩子们上课。
    而宝如和尚也往刘彦昌门前走去。
    “施主，你与我佛有缘。”
    宝如和尚敲响了刘彦昌的门扉，一开口就说刘彦昌与他有缘。
    没动用法术神通，刘彦昌又没觉醒真灵附带的记忆。
    固有的儒家观念，又怎会与什么佛门有缘！
    “大师，你想必看错了，我六根不净，还有孩子要养，与你们佛门没什么缘分。
    你若只想讨一碗斋饭，我倒是可以赠你一升米。”
    刘彦昌回屋之后，用木升舀了一升米出来。
    “施主心善，必有好报！”
    宝如和尚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化缘袋，装下了这升米。
    随后同样返回了寺庙。
    “不知宝如大师是否得偿了心愿？”
    乌阳不知何时来到了如来佛祖这化凡之躯旁，同样兴致勃勃地问道。
    “升米之恩，就是因果。
    这因果已经结下，未来自有开花结果的时候。
    不急，且再等等看吧。
    乌秀才，要留下来吃碗和尚的素斋么？”
    如来佛祖拍了拍他化缘袋里的米，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你留着慢慢吃吧。”
    乌阳重新返回了私塾。
    ……
    “今天，为师给你们讲一讲神仙收徒的趣事。
    也让你们知晓，读书也是可以成仙的！”
    乌阳这话一出口，以前总爱走神的那几个小家伙，都竖起了耳朵。
    听故事诶！
    这不比乌先生讲的那些什么知识强多了！
    “话说唐朝时期，有位出生在碎叶城的书生，叫做李白。”
    “先生先生，我知道，是诗仙李白！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
    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
    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刘庆元倒是知道得不少，的确是诗仙李白。
    不过这诗仙李白曾拜异人为师，修炼成了仙，又唤作青莲剑仙。”
    乌阳刚开头，就有活泼的小孩接过话头，炫耀似地背了一首李白的古朗月行。
    他还没说什么，其他小孩就直接摁住了那个叫刘庆元的小朋友，不让他打扰乌阳讲故事。
    “你们可知，这李白是怎样学剑的？”
    乌阳朝小孩们问道。
    “不知道！”
    小孩们整齐划一地回答，同时使劲摇晃他们的脑袋。
    “李白先学文，后学剑。
    诗与剑互通，才成就了青莲剑仙的名号。
    而你们想不想成为剑仙？
    想的话，那就认认真真跟为师学。
    今日，我们就学写诗最基础的东西——对韵。”
    乌阳借李白的事，引出了他讲授的课程。
    “天对地！”
    “天对地！”
    “雨对风！”
    “雨对风！”
    “大陆对长空！”
    “大陆对长空！”
    ……
    放学之后，小名虎子的刘庆元回到家，就折了一根树枝当剑，找沉香玩耍。
    “虎子哥～”
    “沉香，我不是你虎子哥，我是剑仙刘庆元！
    妖怪刘沉香，看我以诗成剑！
    哼～哼～哈～嘿～”
    这般玩闹之后，刘沉香回到家，有些闷闷不乐。
    “沉香，怎么了，是不是虎子欺负你了？”
    刘彦昌关切地询问。
    “爹，我也要上学，我也要学诗，我也要成剑仙！”
    “嗯？学诗和成剑仙？”
    刘彦昌一时之间，还未想起其中因果关系。
    “和爹说说怎么回事行么？”
    “好啊，爹，下午虎子哥回来，说先生教他们青莲剑仙李白的修炼方法……”
    刘沉香是半神之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三岁的他，已经能清晰把刘庆元所说的，用他的话复述出来。
    “所以，你打算去私塾上学么？”
    刘彦昌很尊重沉香的想法。
    “嗯！”
    “那好，明日我准备束修，带你去找乌先生报名。”
    刘彦昌心情很复杂。
    他不知道那位乌秀才所说的修炼法是真是假。
    但既然沉香打算修炼，或许是个希望？
    刘彦昌糊灯笼的时候走神，差点把整个屋子点着。
    第二天，穿得干干净净的沉香，被刘彦昌带到了私塾。
    交上一笔束修之后，刘沉香成为了乌阳私塾里的学生。
    “乌秀才，你倒是会讲故事！”
    “比不上宝如和尚你，硬生生化缘化出因果。”
    乌阳和如来佛祖互相损了一句。
    时间流逝，很快过了三年。
    “爹，我成了，我真的成功了，我会法术了！”
    沉香的呼喊声，打断了刘彦昌。
    “什么？”
    刘彦昌惊讶地看着沉香。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沉香念诵完这几句诗，忽然从刘彦昌眼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