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引淮转回来，企图证实自己听错了。
    余年也已经站了起来：“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
    林芷眼珠子从苏引淮身上，转到余年身上，又收回盯着地面：“不信拉倒。徐慕渊亲口对我说，今晚求婚，时间地点都定好了。我可是来传递重要信息的，你们不感谢我，还质疑我。”
    以苏引淮对林芷的了解，她不会撒谎，但容易信谣传谣，听到的消息从来不加证实，就会往外说。
    而按他对孟栀的了解，徐慕渊要是求婚，她是绝对不会跟他见面的。
    徐慕渊八成是借了工作的幌子，才约出了孟栀。
    苏引淮可以直接通知孟栀取消约会，但他太想揍徐慕渊一顿了，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对余年道：“把我晚上的事推掉，跟她去吃饭。”
    余年瞪大双眼：“大哥你没事吧，不跟孟栀确认一下？就听她胡说？”
    “她有那个脑子骗人么？”苏引淮说着走了出去。
    林芷对着他的背影不满：“我怎么没脑子？”
    喊完，又仰起头，一脸骄傲对余年道：“我就说我没骗人吧？”
    余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千堆雪浪是名副其实的海景餐厅，每间包厢的落地玻璃窗，都正对着波澜壮阔的海洋。
    孟栀婉拒了徐慕渊安排的接送服务，自己开车前往。
    作为合作的发起方，她很有诚意地提前一小时就到了千堆雪浪餐厅，在徐慕渊到场之前，她主动和餐厅经理沟通，希望一会儿由自己买单。
    餐厅经理礼貌地向她解释：“孟小姐，今晚的菜色，徐总做了特别的安排，菜单上并没有，我们也不好定价。”
    这间餐厅包下了一片沙滩海域，景色优美，周围却没有一个游客，看来平时并不对外营业，只招待特定客人。
    孟栀只能接受了他的解释。
    餐厅经理又悄悄从胸前口袋取下一支钢笔与小卡片，轻声道：“孟小姐，这可能不合规矩。”他脸上泛起一点红晕。
    孟栀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应该是要签名，直接伸手接过卡片与钢笔。
    自己还没说完，对方就如此体贴，餐厅经理露出腼腆的笑：“真是太冒昧了，多谢孟小姐满足我个人的小请求。”
    “这没什么。”孟栀轻笑。
    她签完名，便在包厢的落地窗前欣赏海景，等候徐慕渊到场。
    半小时后徐慕渊来了，他今晚的深蓝色西装格外精致风骚，和孟栀身上雪白板正的收腰衬衫裙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今晚很职业啊。”徐慕渊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她。
    孟栀伸出手：“徐总，多谢你给辛栀这次谈合作的机会。”她出言提醒他今晚的目的。
    徐慕渊只好与她客客气气握手，嘴上却在调侃：“孟总的橄榄枝，我怎么能不接呢？”
    孟栀微微愣了愣，意外地对这个新称呼很受用，头转向另一边笑了笑，在徐慕渊的指引下入座。
    “怎么？很喜欢别人叫你孟总？”徐慕渊捕捉到她的小表情。
    孟栀笑得开朗，答得直白：“喜欢。”
    菜品渐渐上桌，又有鲜花装饰，整个餐桌透出隐隐的粉色。
    粉色在孟栀看来，并不开胃，但她是来谈合作的，吃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徐慕渊还在介绍几样特别的菜色，孟栀却无心寒暄，找到机会，立刻开启了新话题：“徐总，对于遥练婚纱在我们新剧里的出镜，你这边有什么想法？条件可以尽管提。”
    徐慕渊微笑：“我们先吃饭，再谈合作，怎么样？”
    孟栀柔声道：“边吃边谈嘛，不然只吃饭，多干巴。”
    “要不聊点你最近身边的趣事。”徐慕渊提议，“我记得你以前话可很多。”
    孟栀不想和他谈论过去，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我最近身边最有趣的事，就是Shero、爱纱、moon这几家国内外知名婚纱品牌，都已经和辛栀确定了合作意向，到时候剧一播，婚纱话题一炒，热度可都是人家的了。”
    徐慕渊表情复杂地看着孟栀，她的目的可真是明确，拿竞品激他。
    “我相信遥练的婚纱，无论有没有这些推广，都能稳居业界领先位置。”他也拿出了博弈的态度，似乎想看孟栀还有什么后招。
    孟栀笑着赞同：“那是自然，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徐总，《街角的婚纱店》是国内第一部以婚纱为主题的影视剧，遥练作为行业龙头的婚纱品牌不出镜，反倒让别的品牌捷足先登，我都要替遥练觉得可惜了。”
    徐慕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接近十年没见，他知道孟栀一定会变，但当过去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小女生，突然正正经经坐在对面和自己谈工作，他还是有一种小孩装大人的感觉。
    孟栀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打算一会儿对方还是不识相的话，自己就走人好了，谁家还没有好婚纱了。
    只见徐慕渊沉默一会儿，朝外做了个手势。
    孟栀不解地回头，正看见冯紫烟推着一件轻盈闪耀的婚纱走了进来。
    她见到这件婚纱时，显然也被它的美丽震惊了一秒，脸上不禁浮出微笑。
    徐慕渊看来还是很识相的，知道把最好的作品拿出来。
    冯紫烟朝孟栀笑了一下，又面无表情地将婚纱推到窗边，以方便孟栀观赏，做完这些，她就出去了。
    她对自己的老板今天非要跟孟栀求婚的做法非常不理解，虽然这条婚纱的价值高达千万，求婚成功率很高，但孟栀显然不是为一条昂贵婚纱就会把自己卖掉的主儿。
    在冯紫烟眼里，徐慕渊对孟栀的了解，还不如她。
    她真担心一会儿把孟栀惹恼了，人家直接把那条婚纱给撕烂了，别说苏引淮和孟栀身后的征海航运了，孟栀本人估计就赔得起。
    想着想着，冯紫烟开始心疼起那件星河蝴蝶来。
    此时孟栀已起身走到窗前，满眼惊艳地看着眼前的婚纱：“徐总，这就是遥练打算用来出镜的婚纱是么？太美了，绝对的艳压群芳。”
    徐慕渊在她身后笑道：“你喜欢么？这是我打算送给你的。”
    “送我？”孟栀疑惑地回身，“不签合同，直接给我用么？”
    她的话越说越迟疑，因为就在她转身之际，徐慕渊打开了一个戒指盒子，里面是一颗椭圆款的钻戒，孟栀目测大约十五克拉左右。
    “要我跪下么？”徐慕渊嘴角斜斜地笑。
    “跪下让我踹么？”孟栀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