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拗不过她……”
    怀孕消耗了纳西莎绝大多数的精力。
    她变得很容易疲惫。
    我们说话间，她便沉沉地睡去。
    尤其，暗精灵的血脉与精灵相冲。
    就好像一个贫瘠的土壤，腹中的胎儿拼命地汲取养分，母体很难供应。
    “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瑟兰督伊轻抚妻子的脸庞，一脸决绝。
    “她对未来如此的憧憬，我又怎么能如此地自私，剥夺她成为母亲的权利……”
    他的目光温柔如水。
    他也愈发接近我心目中的父亲。
    纳西莎当年怀德拉科的时候，卢修斯一定也像瑟兰督伊一样，默默地守在一旁。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吗？”
    我对瑟兰督伊的相邀心知肚明。
    他从不会做无用功。
    更不会冒着纳西莎身份被拆穿的风险，邀请与妻子长相极度相像的我，只为了分享妻子孕期的喜悦。
    他张了张嘴，眼中的愧意更加明显。
    “我的血液，可以救纳西莎的命？”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不是说，精灵的血液只能导致暗精灵变成血族？”我眉头紧皱。
    如果我的血液可以帮助纳西莎，那么，我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不是用精灵的血液，而是……独角兽的血液……”他顿了顿，艰难地挤出后面的词句。
    “这有何难？独角兽的血液，又不是第一次给你们兄妹喝……”我白了他一眼。
    “可是……如果因此，你需要终身保持独角兽的模样，再也无法幻化成精灵，你也愿意？”
    瑟兰督伊面露希冀。
    但他也深知，这个要求太过离谱。
    几乎没有人会答应。
    “为什么我会变不回来？”
    如果是一时的还可以接受，如果一直以动物的形象出现，那我该如何面对莱格拉斯——德拉科的前世。
    “这次需要的血液量很大……我不希望哄骗你做出决定……”
    瑟兰督伊手捧数颗灵果。
    “当然，我们会尽量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只要保证体内的灵力达到一个恒定值，就可以……只是，其中的凶险，还是要向你说明……”
    我不置可否。
    反而提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为孩子取名了吗？”
    “西茜希望叫他莱格拉斯……精灵语中绿叶的意思。”
    瑟兰督伊抚摸着纳西莎圆滚滚的孕肚，一脸的爱怜。
    “只是，即使她能侥幸从生产中死里逃生，寿正终寝，依然会经历人类的生老病死……很快，就会像一朵花一般凋零……到时候，你依然俊美如昔，而她……”
    我没有说下去。
    曾经未能觉醒的人是我。
    这种感触，我深有体会。
    心态上的落差，最是难以接受。
    刚开始，是一对俊男美女，之后像姐弟，母子，甚至祖孙……
    纳西莎该如何自处？
    “我会征得她的允许，将精灵王的身份交给我们的子嗣后，将她变为血族，我们一同归隐山林……”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血族与精灵无法拥有子嗣，那么纳西莎腹中的莱格拉斯，将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你会帮我吗，欧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