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不过是炫彩的一种宣传手段而已。”肖空一边焦急地等着唐律师，一边应付着记者，“不过是令对手产生心理上的焦虑。真正的本事等到了法庭上见。”
    正说到这里，肖空的手机响，低头一看正是唐律师。
    “喂，你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到？马上就要开庭了！”肖空一连串问题砸向唐律师。
    “不好意思啊肖总，我昨天晚上参加同学聚会吃坏了肚子。现在正在医院的手术室准备阑尾炎手术，今天上午恐怕过不去了！”电话里唐律师虚弱地告诉肖空。
    肖空感觉一阵头晕。
    “我靠，你不来让我独自面对炫彩的一群虎狼吗？你们公司还有没有别人可以派来？”肖空着急地问。
    “天威全程跟踪这个案子的只有我一个人。再派人也没用，不了解情况啊。”唐正分析道，“不过肖总您别急，咱们一起跟踪这个案子这么久，一些主要的观点您也都了解。只要您到了庭上踏实住了，把咱们的观点一一表述出来，问题应该不大。”
    “对你是问题不大，站着说话不腰痛。”肖空心说。
    但唐正小伙子在前面的环节上都挺上心帮忙，现在又躺在了病床上，肖空也不好多苛责他。
    “唉，”肖空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害死我啊。我这可是第一次上法庭，官司如果打输了，虽然说可以再上诉，可毕竟牵扯到两个家庭。”
    “肖总，以我前一段时间的观察，只要您稳住心神，不慌，没问题的。”唐正还在给肖空打气。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唉，你先安心做手术吧。完事儿有什么问题再说吧。”肖空无奈地道。
    刚刚挂了唐正的电话，只见远远疾驰过来一辆豪华gmc休旅车。车子到法院门口稳稳停住，下来一行五个人。带队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是炫彩的胡律师，后面跟着的年轻人则是毛洪，另外还有几个外部律师。
    “我在媒体报道上见过你的照片。你就是给卢玮和骆朴做代理的肖空？”毛洪死死盯着肖空问。
    “对，是我。你们是……炫彩的律师团队？”肖空问道。
    “没错，我们是代表炫彩的律师团队，我就是卢玮的前老板——毛洪。这几位分别是我们公司的法务总监胡律师，还有几位是我们外聘的律师。”毛洪道。
    “您不用跟我介绍，我对你们公司的队伍没兴趣。”肖空心里有火，直接硬顶回去。
    “介绍当然还是要介绍的，不然等一会儿到了庭审现场，你连怎么死的，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那多不合适。哈哈哈哈！”毛洪一阵狂笑。
    毛洪笑过，又道：“对了，你最好给卢玮和骆朴带个话，告诉他们把屁股洗干净了等着。输了官司，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后面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无尽的黑夜，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的！”
    说到这里，毛洪的笑容变得狰狞。
    “好啊，我会把话带到的。”肖空微微一笑，“不过得先把今天的官司打赢。”
    “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如此盲目自信？”毛洪上前一步，盯着肖空的眼睛。“我们的团队五个人，你只有一个人。我们的团队全部都接受过法律专业教育，最差也是法学研究生毕业，打过至少十场以上的劳动法官司。而你只是一个没接触过法律的小白。你拿什么跟我们斗？你凭什么能赢？”
    肖空也不眨眼地直视毛洪的眼睛：“因为我相信，法律无非柴米油盐。无论是什么样的法，总高不过人性两个字。”
    “那好，咱们就看看人性与法律之间的博弈吧！”毛洪狠狠地说。
    拜起诉时几家媒体的强力宣传所赐，开庭时的记者比起诉时至少多了一倍。旁听席上全都坐满了人，几乎全都是媒体的记者。使得现场看上去更像是个新闻发布会的现场，而不是庭审现场。
    坐在原告代理的席位上，肖空感觉还有点小小的兴奋与紧张。其实肖空从小到大，不要说坐在原告代理席，就连旁听席都没坐过。
    而对面被告席上坐着的，依次是毛洪、胡律师以及一排三名外部律师。看着好像国际大专辩论赛的现场。
    “怎么原告方就一个人？”短发的女记者眼尖，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对啊，这也太浮皮潦草了吧？这是认真打官司的架势吗？”女记者旁边的一个中年女编辑道，“我记得这个人姓肖，连律师都不是。还想不想打赢这官司啊。”
    “我开始有点相信炫彩能赢了。”上次提问的年轻记者道，“我上网查过那个胡律师的背景。好家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在学校教书的时候劳动法就是主要教学内容之一。桃李满天下不说，其中还颇出了几个学者型专家呢。再加上那几个久经阵仗的外部律师，堪称梦幻阵容。
    原告方的代理本来人就少，但好歹上次还是来了一个律师。今天连律师都不来啦？这实力完全不对等啊。好像让我和泰森打拳击。完全是送死，哪有赢的机率啊？原告这是要鸡蛋碰石头吗？”
    “是啊，那个胡律师，别看他岁数大得像个糟老头子，他可是劳动法方面的老油条。”短发女记者理了理鬓边的头发道。“据说起草劳动法的几个法律届人士都是他学生呢。我还听说啊，炫彩之所以会高薪请这么大岁数的胡律师来当法务部的总监，就是看中他在法律届的人脉关系。之前炫彩还打过几场劳动纠纷官司，就从来没败过。这么看下来，原告的胜算不大啊！”
    “不好说。原告的律师团队也不弱。”旁边另一个资深跑警法线的男记者插话道，“天威一直就是行业内部律所的天花板级存在。他们在公司法领域也是从来没输过。能请得起天威的律师给自己辩护，得花大价钱，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只是上次好歹还派了一个人来送起诉书，这次天威一个人都不出面，明显是没把这案子放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