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洞察力咨询的副总经理马翔。”马翔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自称副总经理，不免有些紧张，唯恐别人看出来是个冒牌货。
“谢谢各位领导给我这个机会，向大家展示我们通过gpt系统设计出来的一套振兴贵省经济的整体方案。先说结论，我们通过大量的数据采集、整理、分析之后，建议走的路是——发展电影产业。”
电影产业？你是认真的么？电影产业能够带动一个省的经济发展？开玩笑！肖空听到马翔说出电影产业几个字，眉头都皱了好几下。
“我们经过分析，认为咱们省拥有非常优秀的电影产业，底子非常好。只需要增加一到两个电影节作为抓手，马上就能吸引无数观众来参加、观礼……”
台上马翔口沫横飞地介绍gpt分析出来的方案，台下肖空越听越皱眉头。
这哪是在做策划？分明是在画饼。
听了十几分钟，马翔还没有结束的意思，肖空实在忍不住举手。
“我有问题。”肖空打断马翔的话。
“肖总，你不知道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吗？”冯彬道，话中不无讥讽。
“冯总，你不知道浪费别人的时间有如谋杀吗？”肖空回怼道。“而且还是浪费这么多人的时间。”
“我怎么浪费啦？在座的各位领导听得很满意啊。”马翔为自己辩解。
在座的各位领导开始交头接耳。
“讲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至少前景描绘得不错。”
“满意？你自己知道不知道在说什么？”肖空脱口而出。
“肖总，先听马总他们讲完嘛。”卢书记估计也没见过这么冒失和冲动的情况。
“他们讲的方案，完全没有逻辑可循。我认为根本实现不了。”肖空直截了当地说。“我想问几个问题。只要你能答出这几个问题，我们直接退出竞标。”
“真的吗？”马翔喜出望外，没想到肖空会放这么大一个破绽。
“当然。有在座的各位领导作证，我还能瞎说不成？”肖空道。
王虎和徐希瑶都是一愣，没想到肖空怎么会提出这样一个方案。
马翔看看冯彬，似在征求冯彬的意见。
冯彬傲慢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就不相信肖空能挑出什么毛病。
“行，那你问吧。”马翔道。
“第一，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带动全省的经济发展。请问，电影产业能否带动全省的经济发展？请注意我问的是‘全省’，不是省城。就算是按照好莱坞的模式，设立一个奥斯卡奖，加上影城，最多也只能推动省城的经济发展。怎么带动全省的发展，我没看懂。
第二，即便是发展影城，投入的资金巨大，开发的周期长，恐怕也不是短期之内就能见效的项目。
第三，电影节的影响力只能一点一点发展。不可能今天搞个电影节，明天就众星捧月。众所周知，全球三大电影节都是经过多年的发展才慢慢形成现在这个样子。”
肖空停了停，继续道。
“目前我只想到这三个问题，请马总和冯总回答一下吧。”
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马翔和冯彬。
“这……这个方案是经过我们的gpt系统在大量收集数据的基础上，结合本省的实际情况提出的。所以不会有错。”马翔还在嘴硬。
“电影确实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产业。世界上的先进国家也有现成的例子可以遵循，可是它能不能适应本省就不一定了。虽然省城的电影制片厂在全国都很有名，但和它配套的上下游产业还很缺乏。比如说艺术类的院校，影视拍摄基地等等。”肖空紧追不舍。
“我们可以引进战略投资者，借鸡下蛋嘛。”冯彬为马翔解围。
“战略投资？战略投资也不是瞎投的好吗？就算能够拉来投资，电影城的建设没个三五年根本不要想。前面还要有环境评估，设计等等若干前置项目。”肖空极力反对。
“肖总这么极力反对，不会是出于嫉妒或者怕我们的方案更出色吧？”冯彬语出讥讽。
“我？嫉妒你？开玩笑。”肖空被冯彬给气笑了。“希瑶，你上去讲讲咱们的方案吧。”
“既然肖总能够在别人发言的时候提前打断，我们是不是也一样可以这么做呢？”冯彬阴阴地说。
“当然。欢迎冯总和马总随时指教。”肖空大方应战。
徐希瑶冲肖空点点头，稳步走上讲台。
“各位领导大家好，我是天纵策划的徐希瑶。我们提出的方案是以旅游为主线，铺陈出从省城出发的若干条旅游线路，把全省的旅游资源都串联起来。另外再开发新的旅游线路。在接到任务之后，我从省城出发，考察了全省的所有县、市，甚至调取了一些县市的地方志。
我发现，咱们省的旅游资源非常丰富。但许多地方都像我们之前做的西府项目一样，知名度不高，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只要加强宣传就能够向旅游强省的转变。其中需要投入的资金并不多，但回报巨大。”
……
“等会儿！”马翔忽然举手示意有问题，“你是说你们的方案是基于一个县一个县实地考察的结果？这不是明摆着只依赖于主观感受，忽视了客观数据吗？”
“不，考察只是一个方面。”徐希瑶自信地说，“我们也有自己的数据模型。利用数据模型，我们也对发展旅游产业能够产生的结果做了预估。在现有的条件下，预计旅游产业能够从明年的下半年开始产生直接效益。预计明年能够提升gdp约1.5%，并呈现逐步加速的趋势。如果大环境不变的话，这种gdp加速上行的趋势能够维持大约5至10年之后逐步放缓。
请大家看这张图表，就是我们根据数据模型推测出本省五至十年的发展曲线。大家可以看到，如果采用我们的方案，gdp会有一个稳定上行，几乎没有回调的完美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