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被抓起来了，你会不会也被抓起来？”
“我们的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了？”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抛向肖空。
肖空只能选自己知道的内容，诚实地向同学说明。
不知道的部分，诚实地说自己也不知道，并未隐瞒。
“肖空，你能不能诚实地告诉我，你有没有投资在小吃街的摊位上？”一个同学急切地问道。
“我没有。我在这个项目里，原本只是一个小股东，只负责营销的部分。真正的大头都在刘浩，也就是白县长的小舅子手里。”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做好做坏，跟你关系不大？”
“不，跟我关系很大。”肖空沉声说。“为了这个项目，我们整个团队都已经搬到咱们县城工作，还有同事现在在省城为这个项目做铺垫。如果这个项目最终失败烂尾，损失的绝不仅仅是钱的事儿，还有我公司的信誉。”
大家一听，既然肖空都已经深度绑定在这个项目上，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已经投入的租摊位钱，什么时候能要回来呢？”有人担心自己的钱像是上次投钱扬升的项目一样，差点打了水漂。
“这个说不好，要看县里的决定，看项目还能不能继续推进。我无法左右。如果项目能够按照规划的在暑期开始接待客人，那么大家的投资应该能够很快收回。如果县里最终收回了开发旅游的决议，或者最终这个项目要比预计完工的时间迟一些，错过了暑假，那恐怕就比较麻烦了。”肖空老实地说。
“那怎么办？这钱还是我从亲戚家借的。就这么死在项目里可怎么还呐。”一个同学着急地说。
“我的钱虽然不是借的，可也攒了好几年呢。我还等着这钱挣回来给娃上课外班用。”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谁家的钱没用啊！”
好几个同学都焦急地说。
“如果大家着急用钱的话，可以考虑把摊位转给别人，看有没有人愿意接。我自己目前资金也很紧张，暂时不能接。”肖空坦白地说。
“如果哪个同学急用钱，可以把手里的摊位甩给我。我可以给到原价的7折。”
一直都没说话的钱扬升忽然开口。
此话一出，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你疯啦？在这个当口不说赶紧把摊位出售换回现金，反倒要接这些烂摊子！”有几个平时和钱扬升关系不错的同学试图阻止他。
可钱扬升不为所动。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啊？”有人追问钱扬升。
“大家既然有人着急把摊位的钱变现，我就帮一把呗。反正我家娃还小，暂时没有上学的需要。”
曾经和牛永福一样，逮到机会就炫耀一番的钱扬升，似乎自打有娃之后性情大变。
“我家实力有限，但也愿意接帮大家一把。如果有愿意转让摊位的，我可以收一两个。”
刚才还在焦虑的荆小琴，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家是有矿吗？”周丕丽伸手拉荆小琴。“钱老板家有钱任性。你家没钱也这么任性？”
荆小琴冲周丕丽笑笑。
“丕丽，你不是在路上的时候还后悔投了这么个麻烦的小吃摊位吗？要不然你甩给我好了，7折价格。”
“这......我得和我老公商量商量。”周丕丽有些犹豫。
肖空哭笑不得。
生生把安抚同学的主题变成了摊位所有权买卖。
晚上十点多，大家才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离开会议室。
钱扬升收了五个同学的摊位，荆小琴收了周丕丽的摊位。
肖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小空，怎么样，我和你爸都看了晚上的新闻，担心死了。想给你打电话又不敢。”刚一进家门，肖空的妈妈赶紧问。
“嗯，解决了一部分吧。还有一部分问题没有解决。”肖空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其实还有一大部分问题没解决。
“这件事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你不会也被抓起来吧？”肖空的妈妈问。
“应该不会。毕竟我又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我做的事都能摆在太阳底下给大家看。”肖空自问没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那就好。有什么事情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啊。唉，你要是毕业就回咱们县中学教书，也就没现在这些事了。”肖空的妈妈倒后悔起让肖空去帝都工作。
“瞧您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肖空一边往嘴里扒着早已经凉了的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吃完饭，肖空看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一阵倦意袭来，肖空放下手机，无心洗漱就爬上自己的床，昏昏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肖空还在想：明天要去找钱。
第二天一早，肖空拉开窗帘，一片密云不雨的阴霾，屋里一片昏暗。如果不开灯根本看不清。
肖空草草吃完饭，坐在桌边，掏出手机。
“肖哥，我看了昨天的西府新闻。对咱们的项目有什么影响？还继续推进吗？”是王虎在凌晨一点多发来的消息。
“节奏可以放缓一些，但不要停。有消息我随时通报你。”肖空回道。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乌瑾也发来消息。
“目前还没有。我还在努力。”肖空回。
肖空翻出通讯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过去。
忽然，一个名字出现在屏幕上：韩宏昌
对！就找他试试！
肖空觉得自己按动键盘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韩总，好久没联系，您现在方便通个电话吗？”肖空先发了条信息探探路。
毕竟几年过去，可能发生的变化太多了。
屏幕一片漆黑。
肖空双手合十，顶在脑门上，暗自祈祷信息不要石沉大海。
一分钟过去了，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肖空感到绝望，准备打开手机继续翻看通讯录的时候，韩宏昌回电话了！
“肖空啊！你还记得轮飞汽车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电话接通，肖空还没来得及开口，韩宏昌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