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娄胡氏坐下后， 娄志学朝何满点点头，打招呼。
    何满心里纳了闷了， 不仅娄胡氏不正常，连娄志学也不正常了？
    娄志学什么时候这么礼貌过？
    娄志学穿着洗得发白的麻衣褂子， 脚上穿着是一双黑色的布鞋，
    鼻梁上不再架着他那镶金边的眼镜。
    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时候的娄志学放在人群中，也丝毫看不出留过学喝过洋墨水的样子，泯然众人 。
    不是，就算娄志学和他老丈人的全部身家都丢了，
    但是，娄胡氏个人分了不少啊，
    不至于落魄至此吧？
    就连爱打扮的娄胡氏， 也朴素了很多，
    何满对他们这大半年发生了什么，很感兴趣。
    “你为什么又不愿意离婚了？”
    娄振华沉声问道。
    这还是对娄胡氏说的。
    “振华，我发现我是爱你的，我离不开你，我大半辈子都搭在你身上，
    哪里说离婚就离婚的？
    咱们华国人哪有离婚这一说法，那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香江它有很多风气就很不好，随意离婚这点就应该废除。”
    “放肆，你是香江律法？你是政府？
    你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自己回去说去，别在我这儿连累我们一大家子人。”
    娄胡氏口无遮拦，娄振华拍案而起。
    “我也就在这儿说说，你搞得这么严重干什么了啦？”
    娄胡氏不服气低声嘀咕。
    “妈，你管好你这张嘴，什么话都能说的吗？
    走了，我们回家。”
    娄志学无奈道。
    “回家？回哪里？
    我才不要回你那个又小又破的地方，那么多人住在一起，
    晚上蚊子多得要死，下雨天还漏雨！
    我不会，振华，妹妹，我就要住在这儿。”
    娄胡氏挣开娄志学的手，谄笑着看着娄振华和娄谭氏。
    “住的地方又破又小？
    当初分给你的资产呢，才短短半年就没了？”
    娄振华皱眉问道。
    何满眼里含着笑，重点要来了，
    何满把玩着娄晓娥的手指，这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就是不一样啊，软软的，滑滑的， 修长细腻，
    仿佛对娄胡氏的事情不感兴趣，实则早就将耳朵高高竖起。
    “那个，那个我拿去投资了，一时半会儿本金回不来。”
    娄胡氏偷偷瞄了娄振华一眼， 小声说。
    “我要听实话！”娄振华怒道。
    “呜呜，那个天杀的，把我的钱和物件全部卷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都报警了，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
    振华，振华，我错了。”
    娄胡氏被吓得跪在娄振华面前， 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呵呵，好，好得很啊，
    所以你给我戴了一顶全世界最闪亮的绿帽子，
    现在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你就会回头来找我？
    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我是傻子吗，我是冤大头吗？”
    娄振华指着自己脑门，气得双目瞪圆。
    “呜呜，不是，不是，振华，我悔不当初啊， 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最好的，
    只怪我被那天杀的甜言蜜语蒙骗了双眼，
    我一时猪油蒙心，我知道错了振华。”
    “妈，你干什么，你起来。 ”娄志学终究看不下去娄胡氏这样。
    “你放开我，我不起来，你爸爸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振华， 我给你娄家开枝散叶，生了三个儿子，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给我个机会吧，啊，我以后一定好好自己伺候你。”
    “你之前同意和我离婚， 是因为你要和那个姘头在一起，
    现在突然有改变主意，不离婚了， 是因为那个男的卷了你全部钱财跑了？”
    娄胡氏低头，沉默不语。
    “说话！”
    娄振华扭住娄胡氏的下巴，强行让娄胡氏直视他的眼睛。
    “我，是，是的，不过，我是被骗的，那个天杀的一定给我下蛊了，
    一切行为都不是我的本意。”
    “滚，给我滚， 娄志学，你要是还是个男人，带着你妈给我滚！”
    这么蹩脚的理由，让娄振华雷霆大怒。
    何满抿着唇，这种场合，他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娄晓娥憋得脸鼓鼓的，想笑不敢笑。
    “我不走，我就要住在这儿，振华，我们是夫妻，
    你赶不走我。”
    “妈，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还嫌不够丢人吗？”
    娄志学上前本要将娄胡氏扶起来，
    被娄胡氏打落他的手。
    “有什么好丢人的？倒是你， 志学，我没想到能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儿子来，
    你说说你，我让你逞能， 你养沈家一大家子，把你能耐的，
    沈家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逞英雄？
    要是脑子聪明点，甩了沈家那些拖油瓶， 来找你爸，你爸会不管你吗？
    你会现在和沈家那一大家子挤在狭小的筒子楼里吗？”
    娄胡氏将怒火撒到娄志学的身上。
    何满看向娄志学，这娄志学倒是让他高看一眼。
    娄振华眉头动了动，他也没想到志学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有几分担当，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哪里会不心疼？
    刚张嘴说什么，被娄志学抢先一步：“好，妈，你不走，我走。”
    说完， 娄志学快步出门， 消失在夜色中。
    “志学，哎，志学啊，你别走。”
    娄胡氏坐在原地，不曾挪动一下，只在那儿干喊。
    “你也快滚！”
    娄振华指着娄胡氏，沉声说道。
    娄胡氏自认为拿捏住了娄振华：“振华，只要没有离婚，我就是你老婆，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你要在这人由不得我做主，这房子是小满和晓娥的，
    由他们说了算。”
    “娄振华你开什么玩笑，晓娥他们夫妻俩的房子？
    行，你不让我住你这里也行，
    你给我钥匙，我回你来香江之时，我们家凑钱买的那幢别墅住。”
    娄胡氏住不成这里，将主意打到那套别墅上。
    娄振华淡淡道：“没有，那套别墅我卖了。”
    “卖了？你卖它干什么？”
    娄胡氏可不乐意了。
    “小满要做生意，资金不够。”
    “娄振华，你好狠的心呐，你看看志学，他过得是什么日子，他是你亲儿子，你不心疼不帮衬，
    你反倒拿所有的钱支持你女婿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