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武人
作者:鸿渐于陵   皇后别跑,寻梦三生全为卿最新章节     
    “你……你太卑鄙了。”
    自己的心肝宝贝在最讨厌的人手里,晋王气得嘴唇发抖。
    “小心小心!”
    看平侍卫用力挥舞那把扇子,玉石扇面“铛铛”地传出声响,晋王心惊胆战地阻拦。
    “你个粗手粗脚的人哪儿配得上这种精细的物件?再说大家拳脚定胜负,你掏扇子出来干什么?给本王放下。”
    “谁与王爷约好了拳脚定胜负?下官乃皇上御前持械侍卫,这扇子是御赐的武器,下官当然得拿着。”
    关翎边说,边在他面前划拉几下。
    晋王吓得连连避退。
    “皇兄,她手持凶器,作弊!”
    晋王一扭头向掠阵的无衣告状。
    无衣瞧见了他偷袭水悦秋腰腹的举动,他现在束手束脚恰合皇上心意,怎愿意理他?
    “晋王若是不满,也可使用武器。你擅长棍法。来人,取晋王的定海神针来。”
    晋王唯一肯练的只有棍术,不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器常在兵器库里吃土,所以得了“定海神针”的诨名。
    管家得令,命王府小厮去取了一根穿金戴银的长棍来。
    晋王怎舍得用长棍去打他的宝贝玉扇?接过棍子舞了几下,又把棍子抛了回去。
    “杀鸡焉用牛刀?臣弟的棍法用来对付这等宵小太小题大做了。”
    晋王那几下棍法舞得四面开花,令平日小瞧他的朝臣暗暗喝彩。
    关翎瞥到了他嘴角的笑意。
    “王爷也不是全无心机。”
    晋王答应她的比武要求,是想借此机会一展身手,在朝臣面前立威。
    他与两位皇兄不同,打定主意做一名闲散王爷。
    如今算是称心如意,不过朝臣中有人因此看轻他。
    韦从业便是一例。
    不用烦心朝内勾心斗角自然是好,招惹来恶仆欺主就不好了。
    “比不得你这样工于心计的贱人。”
    他话音未落,伸手抓向平侍卫的右臂,试图强夺那柄玉扇。
    关翎一时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抬腿去防。
    水悦秋的双腿不及王慕晖有力道,好在身躯柔韧,单论招式有模有样。
    她猛一抬腿,鞋尖贴着晋王的脸颊扫过,要落向他左肩时,晋王抓住了她的脚腕。
    只一拧,关翎全身跟着脚腕旋转起来,由不得她自己。
    所幸凭空绕了一圈,她一腿先着了地,撑住了身体。
    右脚仍在晋王掌心。
    平侍卫雪地里腾空一跃,吓得无衣心飞上了天。
    呵气成雾的冬天,一名孕妇穿着半湿的衣服站在庭院里吹冷风已经不妥,还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
    “臣若是打不过,皇上再看臣挨一次打便是了。”
    她当然有理由气他没有保护自己,可是为什么置身危险来惩罚他?
    腹中的孩子她也不管不顾了吗?
    “够……”
    无衣刚打算叫停比武,平侍卫突然单腿跃起,猛踢晋王下颚。
    晋王没料到她一只脚在别人手里还能做出如此举动,仓促松开了她。
    关翎后翻一圈落到地上,顺利挣脱了晋王的手。
    “你……混帐!”
    无衣惊得喘不过气。
    他怕她伤到自己。
    只是除他与晋王以外,其他人不这么理解。
    “刚刚一踢太危险。万一伤及王爷怎么办?”
    “倚仗皇上宠信,就不将皇族放在眼里。小人得志,难以长久。”
    围观的朝臣在底下窃窃私语。
    明明是晋王不顾她身怀有孕,先向她小腹下手。
    只因为她是“贱人”,比武还手都算小人得志?
    宏明的后宫压抑,却比不上这一朝处处让人压抑。
    并不单纯因水悦秋身份低微,更因那种种令人不适的“理所当然”。
    自入宫以来的所有不快,一股脑涌上关翎心头。
    她不再考虑水悦秋做得到什么,做不到什么,依鹤公子的习惯向晋王攻去。
    力气与速度虽有差异,不过她那堆与人交战的经验仍在,右肩也不似王慕晖带伤不便,瞬息间招招连环,出手险峻。
    晋王怕伤了扇子,不敢强硬接招。由围观人来看,似是落了下风。
    冰雪中,一身红袍的青年侍卫与一身银装的刻薄王爷战于一处。
    不谙武艺的官家小姐甚至为平侍卫喝彩了。
    “胡闹……胡闹……”
    无衣怕她一脚踩在挂了冰的石砖上摔跤,心惊胆战地看着她一举一动,不方便叫停他们俩,只能默默跟着缠斗的两人移来移去。
    晋王原以为水夫人是一介乐女,与他动手最多是市井泼妇扯头发撕脸皮的招数,交手数回合,发现不那么简单。
    假如用上蛮力,他当然能制服对方。
    可他伸手所及的地方,平侍卫总像能预知他的心思似的,用玉扇挡住他的拳脚。
    与此同时,她脚上的功夫麻烦得很。
    认真踢中他倒也不痛不痒,偏偏那些拳脚老贴着他的脑袋。
    万一中上一招,在朝臣面前可谓丢尽脸面。
    “你是不是有意踢本王的脸?”
    又是一脚擦着晋王面颊飞过,他气得厉声质问。
    “王爷长了张祸水的脸,假如做出贱人所为,岂不是遗臭万年?下官帮王爷斩断烦恼根。”
    平侍卫嘴上这么说,收回的脚背一勾,差点踢中晋王胯下。
    “皇兄,她意图谋害本王子嗣……”
    话音未完,一柄玉扇并作一支,直刺晋王门面。
    平侍卫压根没收回踢出的脚,单腿站立,借助右腿后收的力道飞扑向前刺出一扇。
    晋王侧身闪避,手起击向她的背椎。
    哪知道她又以那姿势旋身朝天,展开扇子挡在身前。
    支撑身子的单腿纹丝不动,稳如擎天之柱。
    凌波玉扇时而是剑,时而是盾,晋王攻也不是,守也不是。
    更重要的是,那哪儿是普通妇人的身手?
    看似身法飘逸,姿态柔美,可与舞蹈截然不同,招招攻人要害。
    招式与招式间转换自如,攻守皆备,势如奔雷,又绝非粗鲁宣泄的暴戾之举。
    似乎每击出一招前,她早已想好了下一招。
    一击与一击之间行云流水,毫无犹豫。
    招式奇险无比,无碍她重心平稳。
    显然她相当熟悉如何运用自己的身体做到种种姿势。
    那非临时起意,细心谋划,而是身体早已习惯拼杀。
    力道不及武人,可她的动作毫无疑问出自经常厮杀的武人。
    晋王在冰天雪地间居然累出了汗。
    “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