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你可以安静在后宫养老。”
“可是你太贪心了。”
袁允棠坐在华莲面前。
开始杀人诛心。
死，对于华莲来说，是一种解脱。
诛心，才更痛苦。
华莲手抓着围栏，嘴巴张了张。
想解释自己也是迫不得已，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儿子的性命。
可是在看到袁允棠那双微凉的眼睛面前，华莲心虚、气短。
如果一开始，她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玉蓬殿。
不争不抢，坐看云卷云舒，皇后也不会找上她。
苍蝇不叮无缝蛋。
而她……
华莲苦笑。
昭妃说的没错。
的确是自己太贪心了。
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还意图取而代之。
“不过看在同为妃嫔的缘分上，本宫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袁允棠勾着唇。
她要榨干华莲的最后一点价值。
物尽其用！
咻——
华莲眼神一震。
手指节泛白。
“当初在宫外，你拿了黄昭容的银子，本可以在京城嫁一户好人家，夫妻恩爱一世。”
“可因为你这张脸跟一个人很像，被有心之人设计进宫。”
“若你当初没有进宫，你的日子远比现在勾心斗角要舒畅惬意。可惜了……”
袁允棠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在为华莲惋惜。
轰——
华莲眼睛瞪大。
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她进宫，竟然是被人设计？！
她的一生，成了别人的棋子？！
“其实你伺候陛下的时候，也应该有所感应。”
“陛下看你的眼神，不是在看你，而是透过你，去思念另一个人。”
袁允棠好人做到底，提醒着华莲。
刷——
惨白着脸的华莲，趔趔趄趄后退几步。
原来如此。
难怪她承宠的第一夜，陛下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难怪陛下只喜欢看安静的她。
难怪她一开口说话，陛下脸上的柔情就消失。
……
“哈哈哈……”
华莲放声大笑。
她贪心、她嫉妒、她不甘……
到头来，她只是一个替身！
她像小丑一样在后宫乱窜，去争宠。
到头来，她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看着失声大笑的华莲，袁允棠摇头叹气。
又疯了一个。
所以说啊，女人不要太恋爱脑。
下场很惨的。
“同为女人，本宫也很同情你。”
“毕竟你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都是被人操纵设计的。”
“你可想过要报仇？”
袁允棠身子前倾，声音带着蛊惑。
谁让她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呢。
见不得有人受委屈却不能报仇。
“求您帮我！”
华莲咬牙。
怒火霸占整个脑子。
如袁允棠所说，她原本的人生被改写，是因为被人利用设计。
她也渴望夫妻恩爱的日子。
可如今这一切，都毁了。
她成了被陛下放弃的庶人，儿子也被抱走。
爱没有，权没有，财也没有。
连儿子都保护不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叫萧肃宣的男人，就是改变你一生的男人。”
“本宫会命人给你换一处大牢。”
“你若想做什么，尽管放心大胆做。只要不弄出人命，没人阻拦你。”
袁允棠贴心地为华莲指路。
萧肃宣身上，多多少少还藏着一些秘密。
让华莲这个清闲之人去“复仇”，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总不能浪费人力资源吧。
“昭妃娘娘，您是个好人，以前是莲儿不懂事，多有得罪了。”
“陛下的眼光果然没错，您值得陛下的偏宠。”
“只是莲儿还要厚着脸皮，求您帮十八皇子寻一个好母亲。蒙充媛是周梓娴的人，莲儿不放心。”
华莲恭恭敬敬给袁允棠磕头。
满脸感激。
袁允棠挑眉。
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说的就是华莲这种人。
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答应啊。
原本她就打算给十八皇子重新安排养母的。
顺口答应的事，还能换来华莲更加尽力去找萧肃宣的麻烦。
何乐而不为呢？
“你且放心，本宫不是食言之人。”
“至于你。”
袁允棠眼神落在了晚雪身上。
倒是个忠心的。
可惜跟错了主子。
但不耽误她也顺手利用一番。
她连华莲都可以利用，晚雪为何不行？
她可是平等地对待这些人的。
“晚雪，你可愿将功赎罪，伺候新主子？”
袁允棠没有过多废话。
大牢的味道怪大的。
得早点谈完话，早点出去才行。
等回去之后，还要沐浴更衣，才能抱两个小家伙。
“昭妃娘娘，奴婢只想跟着才人。”
晚雪红着眼睛，朝袁允棠拜了三拜。
此生，只追随一位主人。
袁允棠：……
华莲和晚雪，不愧是天生一对主仆。
她何时要晚雪去棠梨宫伺候她了？
这种够忠心，但脑子不够灵活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往棠梨宫里招揽的。
多破坏队形啊。
她再惜才，也不至于用一个心中有其他主子的人。
要用，只用那些忠心于她，并且臭气相投的人。
“你觉得，本宫需要跟你主子抢宫女？”
袁允棠似笑非笑。
刷——
晚雪脸颊火辣辣的疼。
竟然是一场误会。
是了。
棠梨宫的宫女们，各个都有本事在身。
她在玉蓬殿，或许还算得上能干。
但是跟侍香姐姐她们相比，就差远了。
她居然误以为昭妃要拉拢她，带她去棠梨宫。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还请昭妃娘娘明示。”
有了这一出，晚雪不敢再擅自揣测了。
“过段时日，西太后将会回宫。”
“本宫要你去甘泉宫当宫女。”
袁允棠漫不经心整理着衣裳，把沾上的尘土拍掉。
“娘娘，奴婢脑子笨，就算能混入甘泉宫帮您打探西太后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露馅，耽误您的正事。”
晚雪算是聪明了一回。
明白了“将功赎罪”的意思。
但实在是脑子笨，遮不住心眼。
只怕还没靠近西太后，就被抓起来了。
“无妨，本宫不需要你打探消息。”
“你只需要每日跟在庄嬷嬷身后，并且将她的一言一行记录在册就行。”
“哪怕册子被西太后发现，也无事。”
打探甘泉宫的消息，有牧玉芷呢。
晚雪另外有安排活。
“奴婢不明白，但是奴婢愿意一试。”
晚雪一头雾水。
但还是觉决定试一试。
事关自己性命，还有华才人的安危。
再难也要试试。
况且这个差事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