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民风开放。
    但袁允棠想不到，作为皇后，居然如此守旧固执。
    “昭妃，你若是再说出如此秽乱后宫之话，就别怪本宫罚你了。”
    皇后手中的佛珠在太阳光反射下，尤为亮。
    袁允棠眼睛都被闪到了。
    只觉得讽刺不已。
    信佛之人，不应该慈悲为怀吗？
    皇后怕不是个假信徒吧？
    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下牧玉芷和皇嗣的命。
    事关她之后为晟儿铺路，牧玉芷还不能死。
    至少在西太后的孩子出生前，牧玉芷不能死。
    “牛太医，你进去救人！”
    “出了事，本宫担着！”
    她若是怕被罚，就不会当这个昭妃。
    今天谁也阻止不了她救人！
    牛太医一咬牙，正欲进产房。
    可还没走到门槛，就被皇后的人拦住。
    还把药箱给抢走了。
    牛太医气得直跺脚。
    袁允棠板着脸，上前就赏了拦着牛太医的嬷嬷两巴掌。
    春晓等人也把牛太医的医药箱给抢了回来。
    “进去救人！”
    袁允棠把药箱塞回到牛太医怀中。
    巧珠和连翘护着牛太医进产房。
    “大胆昭妃，竟敢违抗本宫之令！”
    皇后面色铁青。
    撕破脸之后，袁允棠之前还会跟她维持表面的客套。
    可是现在！
    袁允棠竟敢当众违背她的命令。
    简直放肆！
    “来人，把昭妃带下去，张嘴二十！”
    皇后捻动佛珠，唇色都气得发黑了。
    不等皇后的人靠近，侍香和春晓护在主子前面。
    黄昭容跟几个会武的妃嫔，也重重把袁允棠围起来护着。
    “谁敢动昭妃，尽管试试！”
    黄昭容扯着嗓子。
    终于有她用武之地了。
    好久没有动手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今日就拿这些狗东西练练手！
    “放肆！”
    “你们都要反了不成？！”
    皇后气急败坏。
    她不过闭门思过三个月，后宫妃嫔几乎全部倒向袁允棠。
    现在更是不顾她皇后的命令，一个个胆大包天护着袁允棠。
    该死！
    都该死！
    “昭妃娘娘，不好了，牧婕妤大出血了。”
    稳婆一身溅满血。
    惊慌失措跑出来跟袁允棠禀报消息。
    “娘娘，臣，臣尽力了。”
    “现在臣只能用参片吊着牧婕妤一口气。”
    “若臣用剪刀强行剖开，牧婕妤也会大出血而亡，皇嗣也保不住。”
    满手是血的牛太医，趔趄出来。
    明明昭妃那么信任自己。
    可是自己医术不精。
    大和小都保不住。
    “昭妃，你可听清楚了？！”
    “还不速速跟本宫念经，求神明保佑牧婕妤和龙胎。”
    “这是你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皇后昂着下巴。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袁允棠受挫的模样。
    可真是太爽了！
    “念经？”
    “赎罪？”
    “呵，我何罪之有？！”
    袁允棠满眼不屑。
    她不过是为了救人，虽然动机不纯。
    但总比皇后惺惺作态念经求神好。
    她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求神不如求己！
    产房中，已经听不到牧玉芷的声音了。
    不能继续干等下去了。
    “连翘，准备热水、纱布、白酒！”
    袁允棠决定放手一搏。
    若还是不能救回牧玉芷和皇嗣，她也认了。
    袁允棠的话一出，全场寂静。
    众目睽睽之下，巧珠帮着主子把头发和碍事的衣袖扎起来。
    净手之后，袁允棠带着连翘和医药箱，进了产房。
    春晓、巧珠、侍香就守在产房门口。
    不让一只苍蝇飞进来打扰主子救人。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皇后一脸震惊。
    袁允棠明明跟牧家和牧玉芷是死敌，为何还要那么执着救人？
    安安分分一起念经祈福不好吗？
    也不算袖手旁观了啊。
    为何非要横插一脚？
    还要亲自进产房那等污秽之地帮牧婕妤？
    惺惺作态给谁看？
    黄昭容一众妃嫔至今不能回神。
    昭妃跟牧婕妤的恩怨，后宫人人皆知。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牧婕妤难产，生命危垂，想要救牧婕妤和龙嗣的人，不是最慈眉善目的皇后，而是昭妃娘娘！
    这是何等胸襟才能做出来的决定？
    而且昭妃娘娘还是顶着被皇后责罚的压力，去救人。
    这份气度，这份坦荡，昭妃娘娘大义啊！
    就连皇后所剩不多的那些小跟班们，也震惊不已。
    袁家人，可真是讲义气啊。
    定远王和骠骑大将军对袁家军大义。
    昭妃对后宫妃嫔也大义。
    袁家，实乃真英雄！
    她们跟着皇后，真的是对的选择吗？
    如果她们也遇到跟牧婕妤一样的事，皇后会不会这么全力救她们？
    恐怕不会。
    难怪那些追随昭妃的妃嫔，都那么忠诚。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昭妃待自己人大方不说，关键时刻，是真能救命啊。
    呜呜。
    她们也想弃暗投明了。
    不为那些赏赐，而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啊！
    “陛下驾到！”
    小福子尖细的声音，让众妃嫔回神。
    “参见陛下。”
    众人齐齐行礼。
    虚扶起人，景容帝四下扫了一眼。
    “昭妃呢？”
    除了冷宫的人，所有妃嫔都到了。
    为何独独不见棠儿？
    “陛下，我们娘娘在里面救人。”
    巧珠鼻子一塞，眼睛一红。
    跪到了景容帝面前。
    “呜呜呜，陛下，您可算来了。”
    “我们娘娘冒着风险救人，却还要被皇后责罚。”
    巧珠原原本本，把经过说了出来。
    景容帝越听，脸越黑。
    “陛下，我们娘娘虽然跟牧婕妤不合，但是从未想过害人。”
    “我们娘娘常说，不论皇嗣的母亲是谁，但都是陛下的子嗣，那就值得被珍惜。”
    巧珠哭得眼睛红肿，一本正经扯着谎。
    春晓也跪到景容帝面前，哭唧唧。
    “陛下，我们娘娘救人心切，违抗皇后的命令，让牛太医进去救人。”
    “可牛太医被皇后的人抢了药箱，耽误了救人的最佳时机。我们娘娘不愿意放弃牧婕妤和龙嗣，只身进去救人。”
    “陛下，求您宽恕我们娘娘。若是惩罚，就罚我们好了，娘娘也是为了救人啊。”
    春晓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陛下，求您恕昭妃无罪！”
    黄昭容等妃嫔齐齐下跪。
    今日的牧婕妤，就是明日的她们。
    昭妃娘娘不是在救牧婕妤，而是在救以后的她们！
    “哇哇哇……”
    一阵不是很大声，但却能入耳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