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帝眼神颇为无奈。
    “也罢，牧美人就交由你照顾了。”
    “待戌时，你再给朕送宵夜吧。”
    景容帝本想今夜看袁允棠的“新衣”，但没想到牧玉芷病了。
    眼下，确实不方便冷落牧美人。
    但又不想错过眼福，景容帝暗暗提示着袁允棠。
    袁允棠眼尾上挑，给景容帝暗送秋波。
    回应着景容帝的暗示。
    “陛下，袁美人照顾牧美人辛苦了，还是由臣妾给您送宵夜吧。”
    眼睁睁看着袁允棠跟陛下眉来眼去，赵才人帕子都快扯烂了。
    今天截胡袁允棠，引陛下来看望牧美人。
    她刚好借故留下来，在玉芙宫伺候陛下，争得恩宠。
    眼看快成功了。
    可袁允棠那么快带人来抢陛下。
    她都还没来得及点下那迷人香。
    可恶！
    现在袁允棠这个贱人，还勾得陛下应允去勤政殿送宵夜。
    恐怕这一去，就送到了陛下的龙榻上！
    不要脸！
    “本美人宫里有小厨房，棠梨宫小厨房的膳食，不比御膳房差。”
    “陛下都习惯棠梨宫小厨房的口味了，就不劳烦赵才人了。”
    “赵才人要是得空，可以多给牧美人读读书，解解闷。这是给西太后侍疾的经验之谈，赵才人尽管拿去用，不要跟我客气。”
    袁允棠歪着头，再次挡在景容帝和赵才人之间，笑得意味深长。
    没几分本事，还学人家截胡人。
    啧。
    牧家可不是什么金大腿。
    赵双霜上了牧家的贼船，以后就等着被卖吧。
    “咳咳咳，陛下……”
    眼看赵双霜留不住人，倚靠在床榻上的牧美人轻咳了几声。
    伸手想要去拉景容帝。
    不等牧玉芷触碰到人，袁允棠先一步握住了牧玉芷的手。
    “牧美人，你就安心养病，一切有我呢。”
    “自家姐妹，无需客气。”
    为了给牧玉芷顺气，袁允棠还重重拍了拍牧玉芷的后背。
    “咳咳咳……”
    这一次，牧玉芷是真的咳了。
    见牧玉芷狂咳不止，袁允棠连连吩咐连翘跟着太医去抓药。
    玉芙宫的大宫女不放心，借口搭把手，也跟了上去。
    “快躺下，莫要乱动。”
    袁允棠死死按住人。
    就连景容帝摆驾离开玉芙宫，牧玉芷都没能从床榻上起来。
    景容帝一走，袁允棠也懒得装了。
    挑衅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牧玉芷。
    “你……”
    牧玉芷气得浑身发抖。
    往日的端庄、文雅通通消失。
    “药好了。”
    连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又黑漆漆的药汁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想要抢药的玉芙宫宫女，但都被连翘躲开了。
    “牧美人，该喝药了。”
    袁允棠挑眉，接过连翘手中的药。
    还贴心地吹了吹热气，这才一勺舀到牧玉芷嘴边。
    牧玉芷厌恶地扭过头，不肯喝药。
    袁允棠嗤笑一声。
    她见过太多不肯喝药的人了。
    小场面。
    莫慌。
    一把捏着牧玉芷的下巴，袁允棠直接把药灌进去。
    “呕……”
    苦涩直冲天灵盖。
    眼看牧玉芷要把药汁吐出来。
    袁允棠单手把人按回到床榻。
    这就是武将之后和文臣之后的力量区别。
    袁允棠很享受这种绝对的武力碾压。
    “我答应了陛下，明天就让牧美人好起来。”
    “良药虽苦口，但对身子好。”
    “来，牧美人，多喝点。”
    捏着牧玉芷的下巴，袁允棠面无表情，继续灌药。
    只不过牧玉芷剧烈挣扎，还是有不少药汁溅了出来。
    牧玉芷本人，更是被药汁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玉芙宫上下惊慌失色。
    想去护主，却被棠梨宫的人死死拦着。
    赵才人第一次见这么霸道的“喂药”，人都被吓傻了。
    呆呆地站在床榻边，动弹不了。
    直到药碗空了，袁允棠才嫌弃地用床幔将自己的手擦干净。
    “牧美人好好养病，我明日再来看你。”
    “若是明日还不见好，本美人继续亲自给你喂药。”
    弯了弯嘴角，袁允棠歪着头，贴心提醒。
    牧玉芷僵硬地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复，袁允棠大摇大摆离开。
    棠梨宫的人紧随其后，一个个腰背挺直，趾高气扬。
    啪——
    “欺人太甚！”
    待袁允棠一行人离开，牧玉芷狠狠砸了那只药碗。
    今日所受之辱，他日一定要加倍奉还！
    听到药碗的碎裂声，赵双霜这才回神。
    “牧美人，现在该怎么办啊？”
    赵双霜恨不得把袁允棠乱棍打死！
    可实力不允许。
    不管是母族还是自己的受宠程度，都不如人。
    唯一能仰仗的，只有牧美人了。
    现在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好，牧美人才会好。
    牧玉芷深吸了一口气。
    口中的苦涩药味更冲了。
    赵双霜这个蠢货！
    她都借病，帮着把陛下留下来了。
    可赵双霜蠢，留不住人就算了，还连累她被袁允棠羞辱。
    如此蠢笨之人，怎配当牧家的盟友？！
    看来，等了赵双霜没用处之后，要另寻一块踏脚石了。
    “陛下指名让袁允棠去勤政殿伺候，如今之计，不要轻举妄动。”
    “惹恼了陛下，我都保不了你。”
    牧玉芷阴沉着脸，比喝进口的药汁还要黑。
    赵双霜不甘心，但是看到牧玉芷嫌弃的眼神，到底没有开口。
    旁边的宫女颤颤巍巍，帮着主子擦掉脸上、脖颈残留的药汁。
    嘶——
    “废物！”
    下巴被袁允棠捏肿了，牧玉芷朝着小宫女出气。
    一脚踹在宫女心窝上。
    宫女忍着疼痛，连连跪地磕头求饶。
    咚咚咚——
    其他宫女和太监也吓得跪地磕头。
    “美人，是奴婢们没用，拦不住那袁美人。”
    “这是棠梨宫硬塞给奴婢们的荷包，请美人处置。”
    “奴婢对美人忠心耿耿，其他人休想收买奴婢！”
    ……
    牧玉芷火气更大了。
    地上那一堆鼓鼓的荷包，分明在打自己的脸！
    赵双霜很是不屑。
    这袁允棠妄图用银子收买人心，简直可笑。
    牧家会缺这点钱？
    随脚把碍眼的荷包踢走。
    “晦气玩意，以后不要出现在美人寝宫！”
    哗啦——
    荷包散落一地。
    里面装着的东西也滚出来。
    “石头？”
    众人都傻眼了。
    都说棠梨宫的袁美人是个大方的主，怎么打赏宫女的荷包，装的却是石头？
    牧玉芷和赵双霜隔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睛都闪过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