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李理来接母女俩回家，圆圆爬到前面跟她爸爸告状：“爸爸，那天那个阿姨又来找妈妈了！”
    孔芷熙拦不住她这张嘴，只能批评道：“什么叫又？那是去接你的时候碰巧遇上的，是巧合，她不是故意的。”
    “你骗人，她就是故意在那里等你的，别人都要把爸爸抢走了，你还跟人吃蛋糕！”小姑娘对于程熙的出现好像很反感。
    李理倒是觉得自家女儿可爱的很，“不会，爸爸不会离开妈妈的。”
    “你不要总是把话说的那么绝对，那万一有什么意外，这不是让闺女怨你吗？”她好不容易想让女儿接受变化的事实，结果这个父亲动不动就做各种承诺。
    “圆圆要相信爸爸，也要相信妈妈，爸爸和妈妈都不会离开你的。”对于这个家，他已经失去过太多次，他不想也不愿意相信还会有第三次。
    吃过晚饭，两人带孩子在楼下玩，孔芷熙掏出口袋里的膏药贴在手上，李理本想着坐到她身边问问程熙的事，结果看到她手腕上的膏药贴，“手怎么了？”
    “腱鞘炎，以前孩子抱多了，这几天又犯了。”她不说以前是因为觉得这是在消耗他的愧疚心。
    他很难想一个没生过孩子的人，到底是怎么度过的那四年，她也鲜少提起，但凡要提起必定是因为瞒不过去。“我晚上帮你用热水袋敷一敷，是不是还有别的毛病没跟我说？”
    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她不禁笑出声来，“什么毛病？”
    “夫妻之间贵在坦诚，每次提起那四年，你总是轻描淡写，怎么可能不辛苦，你一个人要生孩子带孩子，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那四年，我常常到你坟前发呆，埋怨你也不到梦里跟我相见，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怨我，不愿意见我都是应该的……一开始我还冲你发火……”他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眼眶红红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哭，而且只是一个腱鞘炎，怎么就把自己说哭了呢？“你……你这怎么还自己把自己说哭了？”她弯下头想要看看这人是真哭还是假哭。
    他把人抱住，哽咽着说：“你怎么什么也不说呢？”
    她拍着他的背，想着他该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老公，我跟你说过如果有喜欢的人，提前跟我说就是了，不用这样的。”
    “你这人……我这不是心疼吗？你怎么老是想着我出轨呢？”他抹一下眼泪，哭笑不得。
    “这个节骨眼，你这么反常，能不让人怀疑吗？我可告诉你很多次啦，好好跟我说，不能把圆圆带走。”她看着圆圆，现在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想着想着心里又开始愧疚，不敢想当时她的无助和孤独。
    “怎么又哭起来了？刚刚不是安慰好了吗？”他这哭起来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他又一次把人抱在怀里，“我就是……心疼。”
    “妈妈，爸爸怎么啦？”圆圆推着她的平衡车好奇。
    “你总是不相信爸爸，他就伤心的哭啦。”骗不过大人，只好骗骗小孩。
    李理抹掉眼泪，恢复笑脸蹲下来说：“爸爸就是心疼妈妈，一想到妈妈一个人把你生下来，还要……”
    她赶紧怼他一下，“哎呀，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都过去了。”
    孩子对他很是鄙夷，“妈妈说哭是最没有用的，你这样羞羞脸。”说着还在自己脸上比划两下。
    李理看看自己老婆，这一个人调侃他就算了，怎么小孩也来调侃他。
    孔芷熙憋着笑，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他。
    “爸爸，你要是心疼我妈妈，那就不能让她伤心。”
    “爸爸跟你保证。”他抱着孩子一块儿玩儿去。
    哄孩子睡着以后，两人坐在落地窗前聊天，这次不一样，李理洗过澡之后，把孔芷熙从沙发上骗起来，自己坐上了，伸出手让人坐他身上。
    她蜷在他身上，想着该把地垫收起来，再买一张单人沙发放在这儿了。
    “老婆，程熙去找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他搂着她的腰，用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没有。人家可是等你二十年呢，我才等四年。”
    “不一样，你要是不高兴，我就跟她说的更明白一点？”
    “你要让她自己放下，劝是没有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相遇时，他明明瘦了不少，胸肌和腹肌好像也没有了，这大半年来他的身体怎么反而越来越好了？
    “不说她，说说女儿，她以前是不是很可爱？”
    “那当然啦，也不看看谁生的？她以前可乖啦，在办公室的时候也很少闹，会走路的时候，屁颠屁颠地，可好玩了。就是脾气有点犟，肯定是接的你。”说起女儿，她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我就应该跟你一起来的。”提起那四年，他仍觉得内疚。
    “又胡说。”她抬头看着他说：“我可跟圆圆说的是你要照顾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别乱想，也不用内疚，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吗。”
    他盯着她看，眼神暧昧，良久之后，搂着她说：“对，孩子是你的，你是我的。”女儿重要，老婆更重要。“为什么我的t恤在你身上时跟我穿的时候不一样？”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几套睡衣都被你脱变形了。”本来那几件睡衣就穿了好几年，再被他折腾几回，确实穿不了了。
    “穿我的不是挺好？每天晚上都可以穿我的。”
    她想爬起来，以前也穿过一回他的衬衫，他就没把持住，这回想着穿个t恤，不至于让他有什么反应，只是现在这个姿势，他好像也没把持住。“之前穿你的衬衫你就没把持住，这要是每天都这么穿，怕你身体扛不住。”
    他拉着人，不肯让她起来。“是怕我扛不住还是你扛不住？”
    “我要说我扛不住，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消停一晚上？”
    “你说呢？”他坐起来，把人抱起来往次卧走去。
    结束以后，孔芷熙有些埋怨，“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节制点吗？”他抱着怀里的人，她还有些喘，在他胸前吐气。“我只觉得还不够靠近你。”
    “下次可以不要再深入了吗？受不了。”她有些羞怯地抬头问道。
    他俯下头吻她，答应道：“答应你下次轻点。”
    孔芷熙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他搂着人说：“你说人是不是真的有下辈子？如果有，我们下辈子也在一起生儿育女好不好？”
    “不要。万一下辈子你很丑怎么办？”她伸手想要抓着衣服，老抓不着。
    “我尽量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他给她拿来衣服，把人从床上拉起来套上，再掀开被子把人抱到主卧睡。
    “下次轻点，不然每次腿都发抖，总要你抱着回去。”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轻声说道。
    “我想抱。”把人放到床上，看一眼女儿，两人也沉沉睡去。
    日子就这么普普通通的过着，偶尔程熙会找李理，他每次都要与她强调老婆孩子在他心里的位置无人可替，每次与她的见面他都跟孔芷熙坦白，孩子也渐渐长大，上小学以后，圆圆开始住到次卧，独自入睡。
    执念窟里大部分人都不会再长年纪，但是圆圆不同，她的执念需要用时间来证明。看她在次卧睡着以后，孔芷熙抚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宝贝，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来当我女儿好不好？”
    李理拖完地也坐到她身边，“女儿你就希望有下辈子，我你怎么不要下辈子？”
    她用手肘怼他，给他一个白眼，“我女儿下辈子一定也很漂亮，你可就不一定了。别把她吵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