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城里依旧是一片祥和。
    据说朝廷派了几次公文下来。又要征兵，又要加税。
    刚来时倒是弄得轰轰烈烈。
    拖了几天，寿王也见不到，说是还在边城没有回来。
    寿王倒是指派了一个留在靖远城办事的人员
    只是这位也不知道怎么安抚的。最后这些事情都不了了之。
    曹掌柜回忆道：“以往也有过征兵。只是咱们这里和别处不一样。寿王不同意，朝廷也不会强行安排，不过也要走个过场。”
    如意倒是明白了。
    这是雷声大雨点小。
    那这样的国中国，当今皇帝是怎么忍下来的？
    寿王又有什么底气能够硬刚？
    不过这些事暂时与她这小民无关。
    书还要继续抄下去。
    卖纸张的铺子，每次见到杜欢都是笑脸相迎。
    这个客户隔三天就会来取一批好纸。
    又从来不讲价。
    这就是这些商户们的福音啊。
    如意现在能够认出大部分药材。
    她开始帮着曹掌柜处理炮制药材。
    这可是个辛苦活。
    如意拿着一根的黄芪，用切刀一片一片的切下来。
    曹掌柜将新收来的药材，一根一根挑出来。
    两个人说着闲话，手下也没闲着。
    “寿王为什么经常要住在边关呀？”
    虽然近几年边关也没有什么大的战争。但小的冲突也没有断过，寿王带着那么危险的地方，他难道不怕死吗？
    “哎！你们这些京城的人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曹掌柜有些无奈：“虽然靖远城是寿王的封地。但他主要的职责还是守卫边城啊。”
    “啊？边城不是由朝廷册封的守将，护卫安全吗？”这个可真的没有听说过。
    每次听朝廷的军报都是某某大将又获大胜。
    那些军报里可没有提过寿王一个字。
    曹掌柜哈哈大笑：“在边关，他可只是一名将军。怎么可能用寿王的名号？大名鼎鼎的贺涵将军就是我们的寿王。”
    啊，原来是贺涵。
    那个大胖子。
    在前世里。
    如意曾经见过贺涵的画像。
    胖成一个球了。根本看不出他本身长的是什么样子。
    就这样的，还能打胜仗。
    据说他守的关口。就没有敌人敢来犯。
    手段极其卑鄙下流。
    齐王对他是咬牙切齿。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话。
    具体的贺涵是什么样子？家里有什么人，什么时候死的？
    如意没有听人说过。
    好像大家都不在意他。在有名的将军里排不上名。
    现在却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话题从这个寿王身上结束。如意不解的问道：“这黄芪保存不好，是不是就会生虫。咱们就没有好的办法去解决吗？”
    曹掌柜闻言，摇了摇头：“这药材造假。从有了药材就开始了。当然是有办法了。只是这做完了，药性也减了。好的东西成了害人的东西。”
    “所以药材也是个良心活。”
    “当然，这也不能仅靠人家的良心。咱们收药材还是有办法辨认的，要分辨假货就要会做假货。以前我见过一个作假的大师。那假药做的，比真药材还要好。也不知道手艺传下来没有。”
    艺多不压身。
    如意暗搓搓的想，以后如果能认识人家，自己也把这一门手艺学一学。
    一老一少的相处中。曹掌柜慢慢地将自己手艺一点点的教给了如意。
    杜欢投桃报李。每天也会给老爷子送田厨娘做的好吃的。
    曹掌柜的儿子跟随寿王去了边城，儿媳妇和孙子也在边城的。
    一个人守着铺子也很无聊。
    两个学徒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曹掌柜彻底静下心来，每天和小如意在一块聊天，炮制药材。
    如意抄好的书，并没有拿走。
    另外找了一个书架，又端端正正的码了上去。等以后离开靖远城的时候。
    如意会把这些书，送去百姓村。
    杜欢终于不再解剖动物了。
    她现在每天有3个时辰都在院子里，反复练习着一套自创的刀法。
    不停的加以改进。
    她找了一家铁匠铺。给自己定制了一把心仪的弯刀。
    虽然钢口一般。
    用起来却十分趁手。
    如意总觉得欢姐姐在憋什么大招。
    直到有一天。
    如意发现，田厨娘也开始练刀法。
    欢姐姐居然创造出一套适合女子来练的刀法。
    如意暗戳戳的考虑，以后是否可以组建一个女子突击队。
    杀入京城。活捉齐王。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一天成功了呢？
    为此。
    如意开始研究治伤的良药。
    比如那个云南白药是怎么配来着？
    三七，冰片，还有什么？
    只是在这里很多药，不是那个名字。
    她只能一一个一个去试。
    药铺不同于医馆。
    曹掌柜也只会抓药，勉强能配几个治疗伤口的粉末。
    通常都是医馆的大夫才有各种汤方。
    术业有专攻嘛。
    如意总不好把自己割伤了，然后去换人家的汤方。
    就拿着小本子按着规划一点一点的去试。
    每次曹掌柜看着她认真严肃的表情，然后桌子上一堆小碟子小碗，一点点往里面加料。
    都忍不住笑一下。
    如意会瞪他一眼。
    作为科学家就要有严谨的姿态。
    终于有一天，曹掌柜忍不住了：“也用不着这样，咱们用药范围大致差不多就可以，难道你会因为人家的伤口大小，还有一点点去称着撒药？”
    如意讪讪的一笑。
    玩砸了。想要装个科学家的谱，奈何没人欣赏啊。
    小碟子小碗终于被淘汰下来。
    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曹掌柜手把手的教如意，怎么将做成药丸子。
    曹掌柜猜出这姐妹两人绝对不是平常人。
    他凭着灵敏的嗅觉认为眼前的这位，以后有可能搅得这天下，成为另一番光景。
    所以他尽力潜移默化的教授他知道的所有东西。
    他暗自思量，这个靖远城里安宁幸福的错觉迟早会被戳破。
    偏安一隅，自成一国。
    朝廷不会允许靖远城长期这样下去。
    迟早有一番争战。其实城里大部分人都早早已经做了准备。
    但是举一城的力量，怎么可能和一个国家去对抗？
    虽然这个国家已经蛀虫满地，从上到下都腐朽透了。
    他希望凭自己的力量交出一个精彩绝艳的可以力挽狂澜的人物。
    如同当年的并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