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假了，tNN的累死累活连着加班两个月，人都要废了。”
    “可不是，回宿舍洗个澡，赶紧补觉。”
    “补啥觉啊，难得发回高工资，不得炸几盘？好久没玩儿牌了，手痒得很。”
    “打牌有啥劲，咱们去唱歌呗，上回李二浩为了给他女朋友过生日，专门请了人去卡拉oK唱歌，他们回来说得天花乱坠的，个个都成了大歌手，咱们也去试试呗。”
    “那不得老费钱了。不去不去，还得把钱往家寄呢。”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老家就指着打工的这点儿现钱呢。
    “我出一半的，剩下的你们几个分摊。去不去，给句话。”
    几个勾肩搭背的男人有所意动，毕竟大头不用他们出。
    他们老家穷得很，经人介绍来了沿海城市打工，第一次见识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想去触碰，又囊中羞涩。
    “阿泽，一起？”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辛昊泽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按说就该像那些挣一分花一块的汉子一样，可他却是个例外，抠搜得很，存钱很有计划。
    谁家都有姐姐妹妹的，平日里都打趣要介绍给他当媳妇儿。
    可辛昊泽眼光高，看上了厂里的前厂花钱玉。
    长得是真美，以前读书的语文课本里有句话形容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那姑娘。
    刚来的时候，厂子里头献殷勤的男人能从厂房门口排到大厂外边的马路牙子。
    钱玉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穿得朴素，但大概是从小长得好，在家也没少得了外人的帮助，对于献殷勤的男人似乎也见惯不怪。
    拒绝了大部分，可总有那么一两个固执的，还有那一两个拒绝不了的。
    辛昊泽就是那个一根筋的，即便人钱玉都不记得有这么号人。
    厂子里的大领导则是钱玉拒绝不了的，还要巴结奉承。
    钱玉被这么多男人追捧、关注，难免引得其他女工的不满，隐隐有排挤她的意思。
    又有那看钱玉长得好的，私底下教唆她去赚大钱的。
    什么赚钱？
    在这个工厂云集的沿海城镇，还真有个地方，来钱特快，活儿还轻松。
    夜总会。
    厂门口外面成排的电线杆上贴着小广告，月入过万，多诱人。
    在厂里干流水线，累死累活，一个月下来，顶了天两三千，这还是天天加班到凌晨才有的待遇。
    花花世界迷人眼，无知少女入红尘。
    钱玉辞掉了厂里的工作，经人介绍应聘了镇上的夜总会。
    她成了包房公主，每日里穿着统一的贴身工装，要求不能穿内衣，领口低得很，裙子短得很，刚开始还极不习惯。
    可看周围都是同龄的姐妹，大家都这么穿，一点儿没有羞愧不好意思这些情绪。
    还都穿金戴银的，她就觉得大概城里人都是这样的，怪只怪自己来的地方太穷，从小没甚见识，跟不上潮流。
    有姐妹带着，她很快学会了怎么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
    当然，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钱还能这么花。
    乡下人谁会为一张脸几身衣服，花费那么多呀。
    厂里头攒的钱，进了这里没几天花了个七七八八，美其名曰自我投资。
    她只能盼着一顿拾掇能给大客户留下好印象，人家下次来，还定她的包房，她能多挣点提成和小费。
    夜总会里更多的是陪酒小姐，钱玉一听这称呼就觉得不是啥正经职业，可来了包房的客人，不管是单纯玩儿还是谈生意的，都要叫小姐陪着。
    有些甚至直接在包房里动手动脚……
    刚开始的时候，钱玉极为震惊，不过有当班的带着适应，她看在钱的份儿上把嘴闭得严实。
    何况，陪酒女要是遇到了大方的客人，一个月赚下来能抵她们的好几倍。
    其实是有点儿羡慕的，可出卖身体她又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你还真是冲着挣钱来的呀？”小姐妹青青正在补妆。
    她们有员工宿舍，四个人一间。
    “这儿工资多高啊，难道你们不是？”不挣钱，谁打工呀。钱玉好奇道。
    “新来的啊，你刚来还不是这样。”另外一个小姐妹阿辞笑道。
    “知道西语去哪里了吗？”西语是宿舍的另外一个人。
    钱玉摇头。
    “西语跟伞厂家的二公子好上了，下了班就去约会了。”
    钱玉总算明白过来了。
    她打小漂亮，心眼子也多，不然早在村里就被男人哄了去，还能有机会出来见世面？
    不过是多动动脑子，她就明白小姐妹的意思了。
    甭管是包房公主还是陪酒女，赚钱只是顺带的，最主要的还是想捞个金龟婿。
    尤其是她们这些长得漂亮的，哪个不做嫁入豪门的美梦。
    故事里讲的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在这里就像pUA这些失足女的毒药一样，成瘾。
    从这天开始，钱玉工作之余，也开始物色自己的人选。
    要长得好看，还要家中有矿。
    所以进到这里说是为了挣钱，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挣钱。
    辛昊泽一行几个就是在这样机缘巧合之下，误入夜总会。
    本来是要去卡拉oK的，不知道谁说起这镇上最漂亮的姑娘都在夜总会里，那些大老板都喜欢去的地方。
    他们穷是穷，但人生在世一辈子，好不容易狠狠心出去消费一回，那就阔绰些，也体会一回被人伺候的人上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于是就从卡拉oK转战夜总会。
    一群人跟土包子一样，仿佛进了大观园，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里面的一切都新鲜极了，尤其是那来来往往的姑娘，脸上画得好看，穿的露太多不太敢看，但又忍不住要偷偷看。
    接待人员一看就知道是这附近厂子的工人，刚巧这几日是发薪水的日子。来者都是客，他十分热情的招待了。
    因为钱玉还是新人，这些人直接安排给了她接待。
    得罪了工人总比得罪大老板的强。
    钱玉跪坐在包房门口，恭顺有礼的请各位老板进屋，又温柔的为众人介绍点单服务。
    因为钱玉上了妆，穿着与以前大不相同，除了辛昊泽，没有一个人认出来眼前的包房公主是他们的前厂花。
    厂里一直谣传钱玉被厂里的哪个大领导看上，包养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