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或者我亲小姨？”
许母张大一张嘴巴，喉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脸上还有被戳穿秘密的惊恐和羞愧。
“别慌，我不怪你。”许母好不容易合上嘴，正要松口气，“许昊泽怪不怪你，我就不知道咯。”
‘咳咳咳’，许母这会儿是沙发上也坐不稳了，想站起来解释，两腿发软，直接滑到了地上。
看这样子，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个三四五。
与之一样震惊的还有许昊泽。
刚知道家人要把他推出去换利益，消极之际遇到了生母那边的亲戚，短短时间之后，又听了一个偷龙转凤的故事。
他的生母还活着，他不是许家的孩子。
他的情绪复杂极了。
毕竟他很小就出国了，虽吃喝不愁，但一个人独立惯了，比同龄人要稳重许多。
他看向这个所谓的表妹，大概率是许家真正的千金。
他不知道是该责怪生母替换了他的人生，还是该替表妹惋惜错失了千金小姐的身份。
她与王家大少的纠葛，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切还真不好说。
“长生。”许母诺诺的开口，不知道说啥，转头又看向许昊泽，“昊泽。”
她双手掩面，“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要怪就怪我。”不知算不算猪油蒙了心。
“长生跟着我吃了许多苦，受了很多白眼。明明长得漂亮，却还是抵不过身份，错失了王家那样的好人家。”
“昊泽哥年纪不大，就被送到国外，名义上是许家的少爷，可日子不见得比我好过。您疼我，跟亲闺女也没什么差别。”
原身会不会怪许母，长生不知道，但长生其实是没有多大恨意的。
许母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真的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想方设法的让许长生过上跟千金小姐差不多的生活。
比如送进同样的贵族学校，比如从小接受各种各样的培训班。
她在尽她所能，给予自己的侄女最好的。
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还有她那一心想攀高枝儿的想法深深地影响了原身。
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愧疚。
许昊泽不期然眼前的表妹竟然能够理解他在许家生活的不易。
外表看着是光鲜亮丽，但许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看他的眼神，背后的议论等等，这些却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烙下了深刻的痕迹。
这是金钱和地位都无法弥补的。
可他又不能违心的说他过得不好。
毕竟吃穿用都是很好的，他从小享受的也都是很好的教育资源。
大妈从不在这些小事上苛待他们这些私生子女，但也从不会阻止家中的佣人私下议论，更不会在外面的聚会上对他们进行回护。
关于这段错乱的人生，就很难评。
一时间房间里的几人陷入了沉默。
唯有长生，她的情感没有那么浓烈，估摸着眼前的母子俩消化平复得差不多了，她才提起许昊泽眼下最紧要的事情。
“昊泽哥回国有什么打算？”长生看向许昊泽，眼睛里有鼓励，“不用顾忌与陈家的联姻。”不想他有所顾虑。
许昊泽惊愕于长生竟然连这都知道，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他摇摇头，刚开始接到许父要他回国的电话时，是真的觉得自己是许家的一份子，想利用自己的所学为家里的生意出一份力的。
其实家里人不知道，他并不是大学毕业，他当年申请的本硕连读，今年刚刚好硕士毕业。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就回国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回国时间虽短，也还没有进公司。但我侧面了解过许家的情况，说实话很不好。陈家大小姐我有所听闻，陈家的家世我也了解过了。这次联姻，许家怕是势在必得。”
至于他为何能这般笃定陈家会同意与许家联姻？
多方分析，这桩婚事极大可能能成。
毕竟多用点儿就能打探到，他并非废柴一个。
“我手中有陈家的把柄，陈家不足为惧。”自从长生体会到了当娱乐狗仔的乐趣，她就开始各种挖挖挖。
她有最好用的探头，完全不用冒风险，通过这些辛密的东西换取高额的报酬，简直不要太轻松。
不过她行事一贯有底线，找的都是些立身不正的，万万不能给她的修仙大业造就不必要的因果在里头。
总之，那钱赚得一点儿都不亏心。
她现在大小算个低调的富婆。
许母不知道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能耐，但一想这是自家孩子，那肯定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儿。
只两眼放光的看着长生。
许昊泽对这个表妹不了解，他自己打小就聪明，长生厉害些好像也没毛病。
“可不是陈家，以后还有别家。不过这样也给我争取了不少时间。其实如果大妈他们信任我的话，我倒是有计划能够为许家的生意再争一争。”
这些年他在国外有些人脉和资源，许家的生意主要是国内，但现在国内行不通，寻找合适的外国合作伙伴谋求新的发展未必不可行。
据他所知，王家这几年发展迅速，就是因为王家当家人胆大，眼光长远，早早就走上了国际化的道路，抓住了这股政策扶持的东风，走出了新局面。
“许家那么对你，你还对他们掏心掏肺。”儿子的问题解决了，压在心头的秘密终于得见天日，此刻再听这话，许母头一个不答应了。
许家又不是没有亲儿子，许昊泽进门就被贴上私生子的名号，那日子能有多好过？
她心疼呀。
“许家把我养大了。”许昊泽一句话让许母无言以对，羞愧难当。
“昊泽哥回去了之后直接拒绝联姻的提议吧。然后看看许家当家人能不能同意你进许家公司帮忙，如果被拒绝的话，你也可以直接把方案给他们。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报了许家的养育之恩，你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必为许家的兴衰担责，不必为妈的养老负责，你只管去干你想干的事情，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上辈子的许昊泽就是一个妥妥的炮灰，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华。
许家虽是生意人，但许昊泽在国外学的却不是金融管理一类。
他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他大学的时候选专业就选的工程技术类的，走的是航空航天这个方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