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宋越看着傅晶的腿担心地问道：“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是刹车出现问题还是怎么了？”
    傅晶也低头瞄了一眼，“没什么，现在都快好了。”
    宋越皱了皱眉，傅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他觉得车祸这事里面肯定还有些傅晶不愿意说的秘密，但他也不好刨根问底。
    “是不是快要拆了？”
    傅晶思考了一下，“好像快了吧，应该还有一周左右。”
    “嗯，”宋越点点头，还不算特别严重，前后基本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吃完饭我再给你另外一条腿换下药吧。”宋越有些无奈，两条腿怎么都有伤啊。
    傅晶不太在意，啃着一块排骨动了动有纱布的那条腿，“这个没什么大事了，都快长上了。”
    宋越瞪了她一眼，小姑娘身上有那么大一个伤口，将来肯定会留疤。
    “倒是你，你身上的伤比较严重，等下再检查一下吧。”傅晶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继续干饭。
    宋越看她这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给她夹了块鱼肉，“多吃点鱼，补充蛋白质。”
    傅晶看着碗里的鱼有些迟疑，他……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他和谁熟了之后都是这么男妈妈吗？
    “怎么了？”宋越见她一直盯着鱼肉，“不喜欢吃鱼？”也是，刚刚看她也一直没有吃这道菜。
    “哦，不是，只是我之前都是直接买鲜鱼回来做的，受伤之后就把鱼都处理好放在了冷冻室里，之前有做过一回，有点腥……”傅晶急忙扯谎。
    宋越没有发现她的不自然，“尝尝看我做得怎么样？”
    傅晶见她一副自信的样子，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瞬间，宋越好像看见她头上冒出来的星星，“好吃！”傅晶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男妈妈没错，手上有伤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那就多吃点。”宋越又给她夹了不少。
    又来了，那种感觉……傅晶看着欣喜夹菜的宋越，直觉告诉她，宋越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但她没有冒然问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饭后，两人重新拿起画廊的图纸，分析着当年的事情。
    其实大致的经过就和傅晶说出来的内容没什么两样，现在不过是又互相补充一些猜测和细节。
    “所以，当年有可能就是这个卡车司机带领一些人换了建筑材料？”宋越看着通缉令上的照片说道。
    “没错，”傅晶点点头，“警察曾经调查过这个人，发出通缉令时说起了他的背景。他本来是南城一个黑老大的小弟，黑老大被肃清后，他也被抓了起来，但警察调查之后发现他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只是关了几年，出来后就跟着赵雪一起干了。”
    “他之前有案底？”宋越惊讶地说，而且还是跟着上一任黑老大的。
    “嗯。”傅晶点点头，这些东西都是当年的一些报道，如果不是特意去查的话很容易忽视掉。
    “我调查赵雪很长时间，但是也没发现她的人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要不就是他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要不就是他把自己隐藏起来了。”宋越敏锐地发现这个人可能不只是表面上听从赵雪吩咐那么简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他下手还是挺狠的，听说当年把一个警察伤得不轻，从此之后就退役了。”
    宋越厌恶地皱了皱眉，傅晶也发现他的表情不对，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逃走后不久就发生了画廊事件，社会各界的目光迅速转移到了这个事情上，赵远泽车祸的事情就没多少人关注了，更别说一个私生子回家的事情，就算发现了不对劲也没办法，华贵只有这两个儿子。”
    “那赵长青就不怀疑赵源吗？”宋越觉得不太可能，华贵可是南城一霸，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件事。
    “当然怀疑了，不然为什么至今华贵的董事都有很多人对他不满？打狗还要看主人，不过都是赵长青的默许，他要是真有本事早就能回集团了，不过……”傅晶犹豫了一下，看到宋越抬眸，还是继续说道：“不过，他可能也是自己不想回去。”
    “什么意思？”宋越眯了眯眼。
    “还不是因为赵雪，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如果赵源回去了，可能有些事情就没那么方便了。”她模棱两可地说。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宋越沉吟了一会说。
    “什么？”傅晶疑惑地抬头。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赵雪，甚至……”宋越斟酌着措辞，“你有点恨她？”
    傅晶听了这话有些沉默。
    “是有什么不方便吗？”宋越善解人意地问，“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傅晶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这件事用不着隐瞒。
    “我刚开始来到南城的时候，是和齐白一起接了些散活干，齐白你知道吧？”宋越点点头，傅晶的师兄，对她好像还蛮好的，自己以前也见过他，一表人才。
    傅晶见他点头接着说道：“我们有一次接的就是和惠新有关的案子，是在一个离南城很远的村子里，那里的人都很淳朴，知道我们是为了开发去的，都尽力用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我们。”
    她陷入了回忆当中，“我们借住在一个老奶奶家里，那个老奶奶的孩子因为各种原因都不在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但是她仍然很热爱生活，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她和我说她喜欢漂亮的花，所以小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虽然不是很名贵，但她照顾得很好。”老奶奶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同样优雅、和蔼，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宋越。
    “她说她看到我就像自己的孙女一样，如果她的孙女还活着大概也就是我那么大。我们相处得很好，我还在想要帮村子里的人争取更多的补偿金，后来，我们回了南城，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以为乡亲们会获得应有的赔偿，但是没想到……”说到这里，傅晶攥紧了拳头，“他们找人故意去村里捣乱，找他们麻烦，只为了减少给乡亲们的赔偿。我想去理论一下，但是乡亲们告诉我，那伙人不好惹，不是简单的小混混，而且已经有人因为这个出了意外，他们不敢再去找人要赔偿了。”
    宋越隐约察觉了那个出了意外的人是谁，傅晶也看懂了他的眼神，点点头说道：“就是奶奶，那些人故意捣乱，将她的花都踩死了，她去理论，结果被推了一下，后来没多久就……就去世了……”
    “我后来又私下调查了一下，那些去捣乱的人的确是附近村子里的地痞流氓，但是背后的人却是惠新的人，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很讨厌惠新公司，也恨赵雪的原因，那个人就是赵雪的属下。”傅晶终于吐露了她心底的秘密，这些年她一直偷偷搜集赵雪的事情以及各种证据，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为奶奶和乡亲们报仇，没想到，却在赵源那里获得了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