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不打算呢？乔安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妙。
    果然，下一秒林芷荷就告诉她，她是被丢弃的，除了她以外，前面还有两个姐姐，后面还有一个妹妹。
    在此之前，林芷荷根本就不知道她和自己亲弟弟的年龄差之间还有四个妹妹。
    他们不是一对好父母。
    他们重男轻女。
    就是她，她也是在乡下长大的。只不过她很幸运，她有一个好奶奶，是奶奶养大了她。
    她读书以后，还遇到了好老师。
    后来上了大学，参了军。
    姐妹二人，坐在墙角底下，说了好一会儿话。
    阳光从高大的树林间洒落，星星点点。
    乔安的从惊喜到期待，再到破没，再到疼惜，宛如过山车似的。原来，她真的是被人丢弃的小婴。
    原来，她不只一个姐妹。
    原来，生长环境不同，造就的人生真的就完全不一样。
    虽然林芷荷没怎么说二妹、三妹的“坏话”，但简单的描述之后，不建议她去找她俩，乔安便知，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姐是怕她被那两个人缠上，给她带来麻烦。
    还为了缓解她的压力，对她说道：“那两个我也没认。”
    乔安想，没认是好的。一个还不知道大姐的身份，就劝大姐嫁人；一个被老公打了，大姐出手帮忙还被讹钱，这要真认了，只怕麻烦事更多。
    大姐这么多年来，也不容易！
    说是有父母，却一直在乡下长大，全是奶奶的功劳。要不是大姐的雇主是个好人，调查大姐的底细时，把这些东西都给查了出来，估计大姐都要被瞒出一辈子。
    “姐，不会影响到你工作吧？”
    乔安心里“咯噔”了一声，连忙问道。
    林芷荷摇头：“不会，许姨人很好的。这事本来就不归她管，但她知道后，还是特地为了我走这一趟。”
    乔安抬头望向那个被院长妈妈接待的富婆，她正一脸笑盈盈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小朋友们玩耍。
    跟那些一来就会拍照，发微博的社会名流不同，她进了孤儿院后，就把东西交给了其他人，自己一个人乐得清闲地坐在那儿，就好像来旅游似的。
    她既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也不会陪那些小孩子玩耍，但莫名的，乔安觉得她是个“好人”。
    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我想跟你一起去。”
    “去哪儿？”
    “不是说还有一个妹妹吗？我想跟你一起去。”乔安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想保护我，觉得二姐、三姐那个样子，怕我看到了五妹，心里会觉得难过。但是，有的时候只有亲眼见到了，才会死心。”
    林芷荷愣住，好一会儿道：“好。”
    林芷荷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想多了。
    跟因为生病请假在家休息的乔安不同，她这个五妹妥妥的小太妹，逃学打架抽烟，无一不通。
    当她们在那条巷子里看到她的时候，小太妹陶红正蹲在台阶上抽烟，那沙马特的造型，别提了。
    林芷荷只觉得辣眼睛，当时就想冲过去把她拎到理发店给剃个光头。
    倒是阮瑶瑶在旁边见了，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个五妹满有个性的！”
    “许姨……”林芷荷表情哀怨，感觉阮瑶瑶在看她笑话。
    阮瑶瑶才不承认，说道：“哎哟，理解理解嘛，人家比乔安还小两岁呢，青春期嘛，有点叛逆很正常。”
    【而且，她也不只是为了叛逆，她要不叛逆，如何保护自己呢？】
    【唉……】
    阮瑶瑶在心里叹了口气，让林芷荷带着乔安自己去附近打听打听，看看人家都是怎么说陶红的。
    有的时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让她们亲自感受一下，才会明白陶红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遇。
    林芷荷已经感觉到了不妙，因此当她带着乔安去问时，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居然一点也不意外。
    什么她是拾荒老人捡到养大的，拾荒老人对她多好啊，但她就是不懂事，成天打架抽烟，还跟一帮混混在一起，一点也不学好。
    巴拉巴拉，一大堆。
    还有人好奇地问她俩：“你们打听她做什么？不会是她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没办法，林芷荷瞧上去实在是太像兵姐姐了，一眼就像是便衣之类的。
    林芷荷：“……”
    乔安：“……”
    难怪她们问得那么顺便，敢情真把她们当便衣了？
    还有人说陶红怀了好几次孕，流过好几次产了，也不知道孩子的爸是谁，肯定是那群小混混的。
    那拾荒老人真可怜，好不容易养大了一个女儿，她也不知道给他养老，跟白眼狼似的。
    乔安是听不到阮瑶瑶的心声的，因此听到这些话，心情沉了沉。
    一抬头看到林芷荷在走神，还以为她是被五妹给伤到了，赶紧劝了她几句。虽然是亲姐妹，但说到底，在此之前她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没有那么亲了。
    她对陶红的事只感觉到失望，遗憾自己又少了一个姐妹，伤心倒不至于。
    但瞧着林芷荷的样子，她反而担心“心思重”的大姐难过。
    被误会“心思重”的林芷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带着乔安回到了阮瑶瑶身边。
    此时，阮瑶瑶正坐在车子旁边的太阳伞下吹着小风扇，刷着短视频，哈哈大笑。
    看到她俩回来，道：“打听完了？”
    “嗯！”林芷荷闷闷的大概说了一下。
    阮瑶瑶的目光有些冷：“是吗？你们也相信那群人说的？”
    乔安自然知道这个“们”包括自己，心里“咯噔”了一声，说道：“许姨的意思是，那群人说谎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为什么啊？那就复杂了……”阮瑶瑶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准备了出来，说道，“可能一开始呢，他们也是同情陶红这个小姑娘的，毕竟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还是一个拾荒老头长大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现她不是什么乖乖女，又无意中撞见她对拾荒老人又打又砸以后，再加上学习成绩不好，慢慢就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坏孩子……”
    林芷荷抓住了一个点：“她为什么要砸拾荒老人？不是说是拾荒老人养大了吗？”
    “那要看拾荒老人对她做了什么。”
    【要是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我也会砸他，哦，不对，老娘会杀了他！】
    林芷荷心头一沉：“拾荒老人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