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单膝支起，另一只腿蹲了下去，奇长的右手二指轻柔而和缓地划过地面。
    只可惜吴邪和王胖子不在此地，否则他们一定能够看出来，张起灵的神色已经转向轻松，明显已有所得。
    他像是追寻着什么，一边摩挲着地面，一边往后退。
    黑眼镜同他的动作一样，只不过一个是顺着地面，一个是顺着墙面。
    “瞎子，你发现什么了？”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一点都不尊敬黑眼镜，那只会是霍秀秀。
    “儒雅”如解雨臣，虽然经常踹他，但也会尊称他一声“先生”；不孝如吴邪，虽然只有初一十五，但叫他“师父”也叫得心甘情愿，情真意切；傲慢如张家人，见了他面儿也得有礼有节地叫他“黑爷”，哑巴张是例外，但也会有几分亲近；天南海北长江黄河都能往嘴里过的王胖子，心情好时，也会叫他一声“黑爷”；便是桀骜不驯又不尊老爱幼的沙三角，叫他“老黑”“老黑子”的同时，也不忘结清专家费用，高额工钱，保君无忧。
    唯有霍秀秀，仗着是他的债主，越发地没有敬意，他堂堂南瞎黑眼镜，竟然……
    “我在顺着这些鬼念思丝的‘气脉’走，看看它的汇集之处是什么。”
    根据解雨臣的说法，这些玩意儿以鬼魂的灵识为根基，既然称得上是“灵识”，那便有几分灵智，而亡灵不比活人，本就是侥天之幸，得以留下一分痕迹，所以它们的灵智是需要依附之物的。
    忽而，张起灵和黑眼镜行进的方向发生了变化，由同向而行，变成了反向而行。
    解雨臣能感受到赫赫有名的南瞎北哑的状态都变得轻松了许多，所以他颇为幼稚地捏了捏霍秀秀的脸颊，“秀秀，我一直想说，你就不能对先生尊敬一点么？”
    他知道，所谓的“房租”，霍秀秀根本不在乎，比起那一笔小钱，霍秀秀或许更在乎黑眼镜陪着她演一出鸡飞狗跳的逃债戏码，让她能够短暂地回到无忧无虑的岁月。
    黑眼镜的做法，解雨臣也看得明白，不过是想告诉暗地里蠢蠢欲动的蠢货们，霍秀秀是他黑眼镜的债主，为了能够还债，黑眼镜是能够接下许多生意的，自命不凡的货色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玩儿武力，玩儿诡计，玩不玩得过南瞎。
    至于商战风云和人世阴谋么，解九爷就站在那里，等着别人的挑战。
    更何况，霍秀秀也不是什么小绵羊。
    霍秀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解雨臣几眼，眼底全是不可置信，她这么不客气是为了谁啊？
    看着全无自觉的解雨臣，再想想非常容易被坑的吴邪，霍妈妈不由地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她分明是最小的妹妹，却被迫承受了太多。
    她的青梅竹马们，对于认可的人，都太过柔软了。
    解雨臣不明白霍秀秀此时突如其来的沉重是为何原因，但他知道，霍秀秀总不会害他就是了，至于黑眼镜，秀秀可没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