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龙笑着点头：“那最好不过，麻烦厅长了。”
    干伯正彦是1931年，最早第一批进入东北的小日本。
    按辈分算的话，是小泽太郎和佐藤田的老前辈，虽然现在退役了，但也不是小泽太郎和佐藤田能比拟的。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小泽太郎让佐藤田拿来一个暗箱。
    “如果警察厅里，潜伏着一个地下党特工，你觉得会是谁？”小泽太郎目光灼灼。
    “啊？特工？这不可能吧？”柳龙装作紧张的结结巴巴的。
    “哼，我是说如果……你不用害怕，把你心里认为的那个人的名字写在纸上，不许弃权，，这次举报，都是匿名进行。包括佐藤田副厅长在内，你都可以写。”
    小泽太郎眼睛里闪过一抹阴郁。
    佐藤田吓了一跳，胖乎乎的身子连忙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佐阁下，我怎么可能是敌人安插在警察厅的特工？”
    小泽太郎摆了摆手：“在没有查清楚之前，除了我，谁都有可能是！柳桑，你写吧。”
    柳龙假装认真思考，用手捂住纸，写下了高木涉谷的名字，随便编了点原因，投入了纸箱。
    小泽太郎又让柳龙留步，呵呵一笑：“昨天的杀猪菜十分让我满意。另外我太太怜子才来新京不久，这次来的仓促，家中很多东西没准备。如果柳龙君有时间，这两天可以开车，陪她在新京转转置办些东西吗？”
    佐藤田也在旁边帮腔：“柳龙君对于新京很熟悉，有他帮忙再合适不过了。”
    柳龙心里一动，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柳龙一跺脚：“厅长阁下，能够帮助您是我的荣幸！需要的话，请太太随时打总务科的电话！”
    小泽太郎满意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柳龙从房间出来，微微皱眉。
    当时他的校长是干伯正彦，他也确实给干伯正彦写过一封信。
    但那封信的内容却不是生病延迟工作，而是柳龙婉言拒绝了了警察厅的工作分配。
    要知道，当时的柳龙，一腔热血，本来想着是去陕甘地区加入共产党。
    结果等他从苏联伏龙之学院回来，干伯正彦已经调到其他部门去了。
    恰好警察厅招人，柳龙听从组织安排，重新进去了中央警察厅。
    不知道过去这么多年，干伯正彦把这件事忘了没有？
    柳龙心里打鼓，如果干伯正彦真的回信了，向小泽说明这件事，小泽会不会继续怀疑他？
    这件事还没有彻底解决……
    第二天，新京冬日，难得阳光明媚。
    柳龙一进科室就发现不对了，一个特务科的特务堂而皇之的坐在办公室里，就在门口重新加了一张桌子。
    柳龙扫了一眼他纸上的记录，有了夜莺系统加持的“博闻强识过目不忘”被动。
    只是一眼，他纸上的记录都在柳龙的脑海里浮现。
    是每个人上班的时间，几点到的警务厅办公室，和谁通的电话，在什么时间离开过办公室。
    详尽的有点可怕……
    柳龙解开黑皮制服纽扣，不动神色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头儿，这不对劲啊……”李大冒假装给柳龙倒开水，朝门口努了努嘴：“怎么还派人过来了，这不明摆着不相信咱们吗？”
    柳龙假装翻看今天的报纸，边问道：“每个科室都有吗？”
    “除了特务科，都有……”李大冒苦哈哈的说道。
    “那就正常。”柳龙心里一松，说道：“该干嘛干嘛……”
    “哦。”李大冒不服气的答应一声，忙自己的去了。
    昨天让大家猜测谁是卧底特工。
    今天又在明面上把特务科的人安排在各个科室。
    摆明了是告诉大家，警察厅内部有人渗透进来了，开始详细内查。
    一直有人盯着，这样也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特工的行动能力，和对外传送情报能力。
    当然也有种兵不厌诈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谁这会在这种气氛下，稳不住了，露出马脚或者临阵脱逃。
    那么这个人等于自爆身份……
    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结合之前佐藤田私下说给柳龙，最近可能有件大好事。
    看样子警察厅一方面进行滴水不漏的内查，一方面也不是不想让这个重要情报透露出去。
    不过这摆在眼皮子下面的特务，多少有点碍眼啊……
    柳龙翘着二郎腿若无其事的看报纸，正在想办法，电话响了。
    科室另外一个科员，一个四十来岁带着眼镜的孙开先，接了电话：“柳科长，找你的。”
    “哦，谁打来的？”
    “好像是新厅长的太太，说是有事找您。”
    柳龙心里一动，没想到小泽怜子这么快就主动联系他了。
    小泽怜子才来这边，很不习惯，想买些东西，也不认识路，派人买吧，又怕自己用的不舒服，打算请柳龙带她去。
    “好的，太太，我这会正好没事，马上就到。”
    在电话那头，柳龙还隐约听到了佐藤光子的笑声。
    这个小日子浪娘们……
    “柳科长，出去什么的干活？”
    柳龙出去的时候，门口坐着的特务看了一眼表，快速记录下了柳龙出去的时间。
    “哦，小泽厅长的家眷需要购买一些东西，我要去帮忙。”
    龟孙，你在这干耗着吧，老子出去玩去了……
    柳龙出来以后，先是买了两束花。
    一束是给新认识的小泽怜子的，另一束当然是给光子这个“老相好”的。
    到了小泽家里，没想到是佐藤光子开的门。
    光子今天没穿和服，而是穿了一件旗袍，把饱满的身段裹的紧绷绷的。
    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
    没想到佐藤光子，穿中国人的旗袍，也特别有韵味。
    柳龙装作害羞的把花递过去：“今天的鲜花，才能承托太太的美貌。”
    “柳桑还是这么懂女人的心思。”
    佐藤光子慧心一笑，朝着房间里努了努嘴：“柳桑，今天看你的表现了。怜子说她昨天来，因为很不习惯的缘故，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你帮她穴道按摩一下。”
    原来买东西是假，找柳龙来，体验祖传穴道按摩是真啊……
    柳龙进了房间之后，厅长的家果然非常奢华。
    怜子正坐在沙发上，先是接过了柳龙手里的鲜花，能看出来冬天里能收到束鲜花，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她微微躬身鞠躬感谢了柳龙。
    怜子穿着一件薄薄的和服，系着腰带。
    脸色确实比昨天见面要差不少。
    小泽怜子揉着太阳穴说道：“柳龙君，我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昨天没有睡好。光子说您的手艺很独道，所以想试试你的穴道按摩。拜托了。”
    怜子因为先生是小泽太郎的缘故，也会说中州话，略微有点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