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悄回了家。
    村里剩下的五个知青，只有两个去考试了，剩下三个不是被拿不到课本就是被家里人阻止。
    反正是没能走成。
    一路上，巫怀还在跟应忱盘算着搬家要带的东西。
    倒不是没有更好的，只是这里的东西应忱用惯了，带走一些也好。
    应忱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能回去了。
    “小怀！”应忱扑到了巫怀背上。
    “嗯？”巫怀一手撑着地，一手将背后的人扶住。
    “回去之后，咱们先去见我爸妈！”背上的青年笑容灿烂，也不管男人脸上没刮干净的胡茬，“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巫怀勾了勾他的手指。
    “怎么，不怕我被伯父伯母轰出去？”
    “我爸妈要是看到我来了几年回去还胖了一圈，估计高兴都来不及。”
    巫怀心道，那可不一定。
    把人养好了和把人拐走了那是两回事。
    “嗯，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先回家看看，那边我已经托人买好房子了。”
    “买房子？你什么时候买的？”应忱总觉得巫怀是真的闷声干大事。
    就算是住首都很多年的中产家庭，也不能轻易就买房。
    巫怀年纪轻轻，买房干得跟喝水一样简单。
    “差不多是刚跟你说有恢复高考风声的时候，想着到时候有不少人回去，难免房子这种会贵点或者找不到合适的，就托生意伙伴给找了处，不大，三进的小院。”
    应忱被逗笑了。
    “三进的小院你管叫不大？”
    “不大，到时候改改还能给你种几棵果树，装修都是拆了重新装的，也省得有些物件老了不好用。”巫怀老老实实交代。
    “那万一到时候我爸让我们回去住呢？”
    “那就要看伯父肯不肯收留我了。”巫怀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我的人脉暂时还不允许我拿下大院里的房子，那边暂时还不是有钱就能住的。”
    “没事，要是我爸赶你走，那我就跟你回那边。”应忱笑嘻嘻的。
    这几年是被巫怀惯得无法无天了。
    换成以前知礼懂事的应忱是万万不会说出这种“叛逆”的话的。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巫怀将人扶稳了，示意应忱去洗漱准备睡觉。
    应忱想起了自己来阻碍巫怀收拾东西的最初目的。
    “小怀，阿怀……”
    “哥，有事就好好说，不用这么委婉的。”巫怀失笑。
    怎么时间久了还矫情起来了。
    “我都考完了啊，那今晚能不能……就一次，好不好？”
    0915闻言，已经自觉去小黑屋重温《猫和老鼠》了。
    宿主他老婆又作腰了，默哀默哀，统不懂这些，统还是去吃零食看动画片吧。
    巫怀咽了口口水。
    吞咽的声音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房间里很是明显。
    应忱听得清楚，眉眼间的笑意更大了。
    “好不好嘛？”反正本来就在巫怀背上，要转个圈缩到巫怀怀中也容易。
    巫怀也由着他闹。
    “真要来，那就不止一次了。”巫怀垂眸看着怀里使坏的人，提醒道。
    怀中的人身形一僵，显然想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但这还不足以阻止他的胡来。
    “不止一次也没关系。”
    “行，你说的。”巫怀也不客气，将收拾好的行李收起来，而后抱着人起身往外走。
    应忱伏在巫怀肩头，也不挣扎：“去哪里？”
    “洗澡。”
    应忱咽了口口水，怎么感觉，腰和屁股都要不保了呢？
    应忱的预感没错。
    巫怀本就是顾着他要考试的缘故，净顾着让他休息好了，自己快憋坏了都舍不得。
    结果一考完应忱就使劲撩拨他，不反弹才有鬼。
    天色大亮，外头已经热闹起来的时候。
    已经没什么力气的人试图往前挪开一点距离。
    被一只小麦色的手拽着脚腕拖了回去。
    “小怀……我好累……”
    “嗯，最后一次。”
    应忱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还想着，巫怀的最后一次，比他说自己的厂子亏本了还要不可信。
    ——
    成绩在半个月后出来了。
    送信的邮递员扯着嗓子在村口喊。
    “有没有叫应忱的同志在——”
    “有有有，同志你来给应知青送信？”
    “对啊，应同志在这里吗？”
    邮递员看了一圈，没瞧见像是知青打扮的人。
    “同志，你先等等，咱让去叫应知青过来了。”其中一个大婶笑呵呵跟邮递员打招呼。
    邮递员本身就是来报喜的，也不急着走，倒是有好事的问起来了。
    “除了应知青，还有给咱们村送的信吗？”
    邮递员闻言，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许久，摇了摇头。
    “大娘，可能是没在给我的这批信里，确实是没有别的信了。”邮递员年纪也小，对着几个年纪大的婶子说话也客气。
    “那小同志，能不能给咱们看一眼，这信写的是个什么啊！”
    刚刚还傻呵呵的邮递员一下子就警醒过来了。
    这可不行啊！
    先不说旁人的信件本身就是不能拆看的。
    这可是录取通知书！
    那可是搞丢了毁了人家一辈子的！
    “诶，大娘，这可是人家的私人物品，咱就是知道了也是不能说的，这我们也没法行方便，您还是别为难咱了。”
    “那咱也不看，你就说说这信里写了什么吧！”
    邮递员快头疼死了。
    怎么来送个信还能碰到胡搅蛮缠的大娘。
    好在，巫怀和应忱来得很快。
    也有不想为难邮递员的，瞧见两人来了赶紧招手。
    “应知青，巫怀小子，快来快来。”
    邮递员看到两人就是精神一振。
    终于来了，快救救他吧！
    “两位同志，哪位是应忱同志？”
    “我是。”
    “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应忱大致只知道是成绩出来了，所以过来的时候还带了证件。
    邮递员核验完证件，如释重负地将一个大信封交给应忱。
    “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请查收。”
    应忱接过，从巫怀口袋里掏了把小刀出来，小心拆开。
    里面放着应忱的排名和录取通知书。
    【姓名：应忱】
    【排名：1】
    【录取学校：清大】
    【录取专业：化学工程与研发】
    应忱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小怀，我，考上了？”